力氣，晚飯都是給他拿進來吃的。要了藥物處理完腫痕，被子一裹歪進枕頭堆里，抱著手機靠在我腿邊。

自己玩了一會兒，突然伸胳膊扯扯我領(lǐng)口，轉(zhuǎn)過手機屏幕來給我看。

我順著他力道俯低身體，略略掃了一眼。

不知道哪家八卦娛樂新聞。

“看這個做什么?！蔽抑鄙砟眠^杯水，遞到他臉側(cè)，“喝點，嘴唇都干了。”

他半撐起身子來，就著我的手喝了幾口，摸摸自己喉嚨，有些不好意思，聲音微微啞，“那會舒服嘛……它自己就忍不住流眼淚?！?/br>
喝完又爬過來偎進我懷里，拿著手機繼續(xù)往我眼前舉，“哥哥你看這個，你認識嗎？我好像去你公司……外面時看見過?！?/br>
我握住他手腕，重新看了眼。

晉長齋。

被拍到跟同姓友人的親密照，疑似出柜。

認識。確切來說，失戀……跟唐稚分開那會兒，還一起喝過酒。

唐稚從我懷里坐起身，枕著我肩膀一起看。伸出手指往下面翻了翻，動作變得遲疑，“哥哥，他這……他們怎么說得這么兇?！碧ь^看看我，滿是疑惑，“他不就是跟男生好了……這很嚴重嗎？”

唐家大概把他照顧得很好，也保護得很好。

我摸摸他頭發(fā)，垂眼，“沒事，不嚴重?！?/br>
公司算是部分接觸娛樂圈，輿論公關(guān)這些事倪芳簾處理得很好，向來不需要我們插手。但畢竟多少涉及到特殊交情……我頓了頓，拿過手機，給秦章發(fā)了個信息詢問。

秦章幾乎立刻回過來語音，裝著有氣無力的虛弱：“謝謝，謝謝大爺百忙之中還記得您有個公司。我還以為您已經(jīng)撂挑子不干，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呢?！?/br>
唐稚平時從不打擾我工作上和朋友間的事，只是這次猝不及防聽了一耳朵“老婆孩子”，沒反應(yīng)過來，睜圓了眼睛，直愣愣盯著我看。

看著有意思得很。

我攬住他腰重新?lián)нM懷里，暗示性去揉他肚子。單手給秦章回消息：“沒辦法?，F(xiàn)在畢竟算是給老婆打工，還是老婆比較重要。你說呢？”

秦章：“？”

秦章：“毀滅吧?！?/br>
隨意扯了幾句，才簡明扼要提起正事來。

“但凡我早跑一步，隨便去哪個姑娘家的閨房里躲起來，這一碼就歸不到我頭上?！鼻卣麓蜃职吹蔑w快，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憤慨不平，“你說姓晉的要搞對象就搞低調(diào)一點，這他媽一出手就是出柜實錘。好家伙，我看倪芳簾天靈蓋兒都要被火氣掀翻了?！?/br>
在那嫌棄了半天，末了才提已經(jīng)砸錢找人去處理了。

“麻煩么。”我回他。

秦章：“還好，救救試試。大不了就退圈不干了，反正他也不是吃這碗飯的。”又補了句，“要你幫忙會說的?！?/br>
我應(yīng)完他，結(jié)束對話。

唐稚這才挨過來，接過我手機去放到旁邊柜子上，猶豫了下開口，“你朋友嗎？”見我看他一眼，趕緊道，“我就是問問，我……我看能不能幫你。”

“幫不了，特別麻煩?！蔽覊褐?，故意哄他，“要是弄不好，指不定我就破產(chǎn)了。”

他拿不準真假，覷著我臉色。糾結(jié)半晌，應(yīng)該是當真了，傾身過來貼進我懷里，安慰性拍拍后背。

“不要緊不要緊，破產(chǎn)了我養(yǎng)你?！闭f著自己遲疑一頓，要去拿手機，“養(yǎng)得起吧。我找找，我應(yīng)該是有……”

“這么好騙?！蔽倚πΓ棺∷麆幼?，攥著手腕把人拉到懷里來，掀開披在身上的綢緞睡袍看了眼。大多處仍紅腫得厲害，有些地方已經(jīng)沉淀成青紫淤痕。

他皮膚生得白，襯出來格外顯眼。

比起那點微不足道的憐惜，異常強烈的興奮感和滿足感來得更嚴重許多。

我頗為愉悅地撫弄幾下他嘴角，低聲，“寶貝兒，回去得給你弄個花房。”

“??？”他看著我，眨動眼睫，“花店嗎？也可以。”

又歪著腦袋想了想，抱著我胳膊點點頭，彎起眼睛笑，“好啊。養(yǎng)花，還能畫畫。”

這兩句話唐稚倒確實上心了。

等從療養(yǎng)院回去，恢復(fù)按部就班的正軌，平時我工作的空里，自己出去買了塊地方，成日里興致勃勃地跑去跟著看裝潢。

跟我公司離得不遠，開始還試探著找這樣那樣的借口，等在下班時過來“碰巧順道”跟我一塊回去。

幾回下來見我沒什么表示，也不怕了，下午沒事的時候就早早光明正大地過來等。也不鬧騰，就在一樓候客廳里乖乖坐著，見了眼熟些的人就笑模笑樣地打招呼，幾乎要成公司常駐景點。

黏人黏得厲害。

這天會議結(jié)束的早些，下去時候客室里沒見人，消息也沒發(fā)。我略微等了一會兒，在前臺小姑娘過來換第二杯茶時，起身打算離開。

還沒等到門口，唐稚電話就打過來了，聲音里慌慌張張的，“哥哥……我撿到只小狗。它動不了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br>
按著定位過去時，唐稚口中的“小狗”還在檢驗室里沒出來。他等在寵物醫(yī)院外間休息區(qū)里，表情有些怔愣，手指無意識地絞弄著自己衣角。

看見我，站起身過來，眼角眉梢都耷拉著，叫我，“哥哥……”后半個字帶了點哭腔，含混哽咽在喉嚨里。

“嗯?！蔽姨质昧讼滤畚?，“沒事?！?/br>
有人撐著，他很快鎮(zhèn)定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拉著我袖子坐下，小聲解釋，“是條小花狗，特別可愛，好像是別人不要了的，我在附近看見過好幾次……還給它喂過吃的?！鼻那目次乙谎郏案舻眠h遠放過去的。然后今天碰到它，就躺在那只喘氣，站不起來了?！?/br>
轉(zhuǎn)頭望望檢驗室那邊，看著擔(dān)憂得很。

又陪他等了會兒，科室里打開門出來位醫(yī)生，到我們面前摘下點口罩，對唐稚道：“您帶來的這只，”說著拿檢查報告單給他看，“情況不是很好。肚子里懷著寶寶，感染細小，身上多處挫傷，并且嚴重營養(yǎng)不良?！?/br>
唐稚愣愣聽著，末了開口：“……那能治好嗎？”

“能是能的。只是它身體現(xiàn)在比較虛弱，需要慢慢養(yǎng)。”醫(yī)生頓了頓，“我看它有點眼熟，是不是左邊過路口公園后那塊的？”

“對，我在那里碰到的?！碧浦哨s緊道，“它有主人嗎？”

醫(yī)生搖搖頭，“是個邊牧串兒，生下來沒多久一窩都給扔了。原先送在這片兒寵物收容站里，后來咬了人，就被放出來了?！闭f著側(cè)身掀開隔離箱里狗身上的罩布。

我低頭看了眼那團……那只還在麻醉中，臟得分不清頭和尾巴的東西，又偏頭看看唐稚。他正巴巴望著移不開視線，眼神里喜歡得不行。

頓了頓，轉(zhuǎn)向醫(yī)生，“附近有訓(xùn)犬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