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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07

他是孤零零的旁觀者

唐幺回過頭，不聲不響愣了幾秒，猛地抱住后腦蹲了下去。

那只“鬼”桀桀怪笑著往前面走去，繼續(xù)去“搭訕”其他人。我有些好笑，把唐幺拉起來到一邊，去拿開他的手，“嚇到了？”

黑暗中兩側(cè)石縫里漏出一絲幽幽綠光，只能勉強(qiáng)辨物。唐幺沒答話，呼吸聲都放得很輕，靠在我身旁還有些輕微僵硬。

我捏了捏他后頸安撫，“不是不害怕嗎？”

唐幺開口時牙齒似乎都有些打顫，聲音從嗓子縫里漏出來，“我、我也以為……不害怕的?！彼徚藭?，身體軟和下來一些，整個人貼在我身側(cè)，還有點兒委屈：“可這里面也太……黑了?！?/br>
不遠(yuǎn)處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大概是“鬼”盯上了新的捉弄對象，唐幺聽到聲音，沒忍住又打了個激靈，一把捂住自己眼睛。

光線似乎略微亮了一點兒，我偏頭避開頭頂懸掛著移動過來的一團(tuán)“吊死鬼”，擋了一下它那頭長發(fā)，以免直接碰到唐幺，“還繼續(xù)么？”

唐幺猶豫了一會兒，害怕又不死心地擠出個小小聲的“嗯”來，深呼吸了幾次，鼓足勇氣從我肩上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轉(zhuǎn)身，手背在身后死死拽住我衣服，幾乎整個后背貼著我往前一小步一小步地挪。

沒走幾步，大概是視線適應(yīng)了一些，跟拖著頭發(fā)陰測測回過身的小鬼隔空相對，僵硬了一瞬間，拉著我的手往自己眼前擋，話都說不出來，半天憋出點哭腔，“算了算了，不、不玩這個了?！?/br>
進(jìn)鬼屋大概十幾分鐘，我?guī)е粋€掛在身上的唐幺從入口倒了出去。

他坐在長椅上，眼神木然迷陷，顯然還沒紓緩過來，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貼著我胳膊不松開，好一會兒才心有余悸地蹭蹭我肩膀。

我靠在椅背上低頭笑他，“怕成這樣?！?/br>
唐幺揉揉臉?biāo)砷_我，“我不是沒見過不知道嘛……”完了眨眨眼，又開始蠢蠢欲動往海盜船那瞄，“我得趕緊忘掉它，不然晚上要做噩夢的?！?/br>
場園內(nèi)五光十色的燈盞漸遞亮起時，唐幺才終于跟跳樓機(jī)告別，跟我挨著肩臂慢慢走著平復(fù)呼吸，袖口衣擺處還帶著先前激流勇進(jìn)留下的些許潮濕，時不時被臨近傍晚的風(fēng)染上涼意，激起輕微顫栗。

我低頭看了他一眼，把之前脫下搭在臂彎的外套給他披上，“玩夠了？”

他從衣服里探出幾根手指，揪著外套領(lǐng)口處裹了裹，點點頭跟我往出口走，到一半時又突然停了下來，扯住袖子示意我往旁邊看。

漸暗下來的夜色里，人工湖邊摩天輪巨型的轉(zhuǎn)盤燈光通明瑰麗，倒影浸染出流光溢彩，映在水里，也映在唐幺澄澈眼中，帶出一點兒綺麗含情的意味。

幾分鐘后，我跟唐幺面對面坐在觀光廂里，玻璃外是這座城市夜景的華燈初上與車水馬龍，在唐幺側(cè)臉映出朦朧暖色。

他的手指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搭在玻璃上向外看的動作無比熟稔，像一幅工筆靜態(tài)圖，似乎是從無數(shù)相似的時間節(jié)點里被提取又打亂順序，在我不曾觸及的過往中重復(fù)描摹了千百遍，任意選出其中之一呈現(xiàn)在眼前。

他是孤零零的旁觀者，他是一塊真正的玉，大隱隱于市，卻仍舊帶著它自深山開采出前不識萬物的驕矜。

只是美麗的事物往往脆弱。

占有意味著從屬，人心是關(guān)押欲望的牢獄。字字相嵌的教條只能編織出虛構(gòu)假象，刻在基因里那些頑固才是掩飾無能的真實。我當(dāng)了十幾年的正常人，成為變態(tài)只需要瓷器與大理石地面碰撞的那一瞬間。

圓形軌道不知疲倦地轉(zhuǎn)動，視野逐漸攀升，唐幺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眼里溢出笑意，手指無意識地微微蜷縮起來，咬咬唇，無聲開合。

大概是叫了我一聲。

“大概”是因為，感官中那幾秒似乎陷入一種輕浮真空，介質(zhì)缺失消融聲音，鼓膜只隱隱附和上某種隱秘而澎湃的震動。

電話鈴聲突兀響起前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手指輕微動了一下。

空氣重新涌回來，唐幺像是被驚回神，眨動兩下眼睛，往我一側(cè)衣兜看過去。

我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秦章。

我把手里零食遞給唐幺，按下接聽，“什么事?！?/br>
秦章言簡意賅，短短幾分鐘內(nèi)敘述完他如何憑借一己之力迅速解決問題，同時搞定了新投資方、施工隊、湯恬恬和錢復(fù)來。

我沒聽明白最后一句：“跟錢導(dǎo)有什么關(guān)系？”

秦章咳了一聲，“新金主帶資進(jìn)組。”

我皺眉：“這他能答應(yīng)？”錢復(fù)來這人脾氣怪得很，平時話都懶得跟人說，一拍片子就開始護(hù)崽，誰瞎碰跟誰急。

秦章幽幽道：“不止。當(dāng)場擬合同，就差兩眼冒光抱著人喊‘繆斯’了?！?/br>
我想了一下：“你給他拉了個三棲影帝過去？”

“不，”秦章說，“是晉長齋，你還有印象嗎？他跳槽過來了，自費解約，往組里投了兩百萬，面的角色是蘇掾。”他停頓了一下，“就是那個活在紳士回憶里早八百年就死了的戀人，我去錢導(dǎo)那瞟了一眼，攏共三句臺詞五次出場。我懷疑他要么這些年磕壞了腦袋，要么……”

話說一半秦章突然掛了電話，接著給我發(fā)過來一條信息：“要么晉長齋八成是想睡你，你千萬小心點。”

我手指頓了一下，帶著清清楚楚的備注截圖，讓展岳轉(zhuǎn)發(fā)給晉長齋。

唐幺能跟我這么久，除了性吸引力高得莫名外，最重要一點是乖覺，該安靜時從不鬧人。見我鎖了手機(jī)放回兜里，才捏了塊炸薯喂我。

摩天輪緩緩轉(zhuǎn)過大半圈，照進(jìn)來燈影角度逐漸傾斜，將他半張臉藏進(jìn)暗處。我微微傾身去咬，嘴唇在他指腹上一觸即分。他把手縮回去背到身后，抬眼偷偷看我。

出觀光廂時我扶了他一把，“還坐嗎？”

他搖搖頭，借著夜色掩飾悄悄握住我手指，捂著肚子小聲說餓。我“嗯”了聲，開車帶他去了上次沒吃成那家粵菜館。

白日里看著再親密登對，唐稚和我終歸也不是一類人。

就像剛剛在摩天輪上，他看我的眼神情意纏綿，只想討一個最高點的親吻。而我跟玻璃中倒映的無數(shù)個我卻只想撕裂他的衣服，扯住他的頭發(fā)往冰涼觀光窗上抵，cao進(jìn)他的身體，在身上咬下獨屬我的印章。讓他又冷又熱，痛得掙扎，流淚也流血。

第23章08

錯覺讓你永遠(yuǎn)分不清楚這是心動還是情動

那天晚上唐幺乖得很，身體柔軟溫?zé)?，比平時更容易擺弄，也來得更有感覺。單是光著身子坐在我懷里接了會吻，就開始硬得淌水，扭著腰直往我手上蹭，激起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