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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耐心。”葉煊說著,讓渾身戒備的穆逢春退到一邊去,他“啪”的將奏章丟在桌案上,空曠的大殿里只聽見他平靜無波的聲音,“朕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瞞過殿外那些禁衛(wèi)軍耳目的,但,進了乾元宮,應(yīng)當(dāng)就沒有完好無損出去的?!?/br>葉熠聞言掃量了穆逢春一眼,毫不留情的嗤笑,“就憑你手里的這些貨色?”葉煊挑眉對上他的視線,只說了兩個字,“憑我?!?/br>葉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葉煊面不改色,直接道,“不信你便試試。”兩人對視著,誰也不讓誰。片刻后,葉熠“噗呲”一笑,舉起手來,壓著嗓子故意道,“七哥虛張聲勢果然厲害,是九弟我輸了。”“有話快說。”葉煊懶得跟他較這些勁,撐著下巴半倚靠在龍椅里,手指不怎么耐煩的輕輕敲了兩下。葉熠掏出懷里的九連環(huán),直接就往葉煊的方向丟去。穆逢春眼神一利,足尖一點,旋身一個輕功,直接將九連環(huán)撈進手里。玉制的九連環(huán)碰撞發(fā)出沉悶的聲響,穆逢春等落了地才發(fā)現(xiàn)九連環(huán)被剪成一條條的帕子完全包裹纏繞了起來。“拆開。”葉熠話音一落,穆逢春感覺心口一鈍,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血管里爬行一樣,渾身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胸口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就像是被蟲子啃咬一般,又癢又疼難以忍耐。他捂著胸口第一時間退后數(shù)步,退到就算動手也絕不會傷到葉煊的距離,才冷聲開口,“你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沒做?!比~熠帶著幾分譏諷的神色看著他。穆逢春并不相信,血液里那種什么東西在里面爬行的感覺異常的清晰,似乎還有悉悉窣窣的細(xì)微動靜,像是在鼓膜上爬動一樣,讓他瞬間泛起一身雞皮疙瘩。葉熠卻并不再理他,而是看向葉煊,抬了抬下巴,“打開看看?!?/br>葉煊沒有如他所說的打開,而是問他,“這是什么?”葉熠也回答的坦然,“殺死良妃的計劃之一?!?/br>葉煊的神色驀然冷卻下來。他記得,當(dāng)年九皇子葉熠的座位就在良妃旁邊,現(xiàn)場除了掀翻的杯盤狼藉,還散落著碎的拼不起來的玉環(huán)。葉熠嗤笑的看著他,“你應(yīng)該早就懷疑了吧?皇后毒殺良妃的證據(jù)太過顯眼直接,簡直就是設(shè)計好了的,而且那個指正的陳嬤嬤,我記得,是良妃從本家?guī)淼陌???/br>“……”葉熠故意頓住聲音,注意著葉煊的臉色,葉煊比他想象的還要冷靜,神色都沒有絲毫變化,只瞇著眼睛挑眉看他,“所以呢?”葉熠也跟著挑眉,“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兩人四目相對,比銅鏡里的自己更清晰。葉煊有些玩味的碾了碾指尖,突然問道,“你是我舅舅的兒子?”葉熠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嫌棄,幾乎沒有停頓的反駁,“不是?!?/br>“哦,你們很像?!比~煊說道。葉熠臉色難看的不行,眼神里明晃晃的寫著三個字“你瞎啊”。“李泰安才是他兒子?!比~熠強調(diào)一般的說道。葉煊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你是來離間我和舅舅的?”葉煊問。葉熠冷笑反問:“你和他需要離間?”葉熠眉梢動了動。確實,現(xiàn)在全朝廷上上下下,就沒有不知道陛下和大將軍王雖然是甥舅,立場卻完全相左,近幾日朝堂之上,陛下更是直接往武將插了不少人,擺明了逼大將軍王上繳兵權(quán)。大將軍王也毫不示弱,上了不少折子讓陛下選妃,上呈的花名冊里,全是他這一脈系官員的女兒姊妹,毫不掩飾自己想要攝政之心。陛下初上位,朝中根系不穩(wěn),但畢竟是君王;大將軍王雖然是臣,手中一只驍勇善戰(zhàn)的軍隊,霸著兵權(quán),權(quán)勢滔天。神仙博弈,池魚遭殃,朝中最近的官員們都跟鵪鶉一樣的乖巧,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成為了雙方博弈的犧牲品。兩派之外最活躍的,也就謝相了,而謝相,朝中上下本來覺得,謝相應(yīng)該是偏向陛下的,可如今半月的疏遠,還偶然撞見謝相同黃莽走得近,如今也不知到底偏向誰了。葉煊相信謝玉舒,其他人不是葉煊。比如葉熠,他親眼看著馮子健掉入權(quán)力的陷阱,被裹縛住不得脫身,他不相信謝玉舒會是例外。娘親總叫他不要著急,再等等再等等,等什么呢,有什么好等的,不過是因為心慈手軟罷了。娘親還是舍不得,不行的。葉熠眸色深沉,里頭帶著幾分扭曲,很快又被壓了下來。“我們合作一起扳倒馮子健吧,他可是……毒殺良妃的真正兇手呢?!?/br>-這是葉煊第二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良妃之死的“真相”,還都是在這宮殿里。第一次是先皇死的那天,賢妃勸他為皇,跟他說“馮子健不會殺你,因為他欠自己親meimei一條命”;第二次則是房梁上這個昭王九弟,以這件事為基準(zhǔn),企圖引出他對馮子健的殺心。這些人就這么認(rèn)定了,認(rèn)為他是會因為良妃吃的藥是馮子健給的這件事,就跟馮子健反目成仇?哦,也不對,他本來就跟舅舅處的像是仇人。逼他上位,架空他的權(quán)力,安插西域人馬幫助造反的四皇子殺他……兩人從回到京城開始,就因為這滔天的權(quán)力斗的你死我活,從未掩飾過彼此之間的欲望和惡意。馮子健想染指帝權(quán),葉煊想繳他的兵馬,似乎水火不容。可事實上,他們雙方逞兇斗狠看似厲害,其實并未損失過什么。葉煊收斂目光,突然覺得這些人都挺沒有意思的,他已經(jīng)不想跟他們繼續(xù)虛與委蛇下去了。他垂眸懶散的開口,“你不必離間,真相是什么我自己清楚?!?/br>“良妃設(shè)計了一切。”葉熠搶答,葉煊撩起眼皮看向他。葉熠笑容詭譎,繼續(xù)說道,“馮子健設(shè)計了良妃?!?/br>“……我知道,然后呢?”葉煊拿起一份奏章,“如果九弟沒有什么想說的,就回去吧,朕還要批奏折?!?/br>這個反應(yīng)在葉熠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冷著臉,涼涼的笑道,“你們果然都流著馮家的血,一樣的冷漠?!?/br>葉煊內(nèi)心毫無波動,甚至開始想起謝玉舒。他想知道謝玉舒現(xiàn)在在干什么,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府了吧?奏折有點多,今天肯定批不完……算了,既然反正批不完,那干脆就放著好了。等會他就從暗門去相府好了。葉煊下了決定,然后就開始嫌棄葉熠在這里浪費時間,他更嫌棄的是手里的這份折子,長長的通篇都是吹噓。葉煊不用看都知道是李尚書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