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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臥槽!”向杰蹦出一句臟話。兩條長腿順利地擰成麻花,姿勢優(yōu)美地,向杰把自己給絆倒了。還好動靜不大。向杰齜著牙站起,揉了揉發(fā)疼的膝蓋,一瘸一拐沖進客廳,拿起手機一看,心頭一跳。“喂、喂……哥?”何亞寧被他自來熟的一聲“哥”叫得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清了清嗓子,“你在干嘛?這么久才接電話?!?/br>向杰齜牙咧嘴地揉著膝蓋,“剛在陽臺上看風景呢,沒聽到?!?/br>何亞寧好像在想著什么,過了一會兒,輕聲問道:“我媽剛才來過了?”“啊,是。澆了下花就走了?!毕蚪懿幻魉?,“怎么了?”“……沒什么?!焙蝸唽幱杂种梗@讓向杰有些不適。向杰本來脫口欲出的問題,又被硬生生地卡在喉嚨里。他想問,你到底怎么了?他想問,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其實身邊已經布滿蛛絲馬跡。向杰又不是真傻,只要他愿意去猜,沒什么猜不出來。只是不敢猜。就算猜出來了,他又能做些什么?他什么也不能做。四周充滿了無能為力。向杰咬了咬唇。他更害怕,萬一自己就是何亞寧煩惱的源頭。這樣的念頭剛剛冒了個頭,就迅速被向杰打壓下去。于是他咬牙。把那些問題一一嚼碎,吞回肚里。何亞寧又問了兩句小竹的狀況,匆匆結束了對話,“沒什么事,就早點睡吧?!?/br>何亞寧準備掛電話,“哎——”向杰忍不住叫了一聲。何亞寧愣了一愣,他的聲音,輕輕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溫柔的,親切的,帶著柔和的光暈。“怎么了?”第17章向杰的手心全是汗。他換了只手拿手機,濕漉漉的手掌在褲子上擦了擦。“我--”他張了張口,忽然好像被卡住了嗓子。其實問一句也沒什么的,就算是普通認識的人,都有彼此問候的權利。“我媽是不是說你什么了?”何亞寧覺得詫異,猜測向杰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變得忸怩起來,“她要是說了什么奇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br>“那倒沒有?!毕蚪苓B忙否認。他到底想說什么呢?他不過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你什么時候能回來?”向杰兩條腿盤在沙發(fā)上,把自己團成了一個球,“你不怕我做飯偷工減料啊?!?/br>何亞寧愣了一下,而后在電話那邊輕聲笑了,“你不會?!?/br>向杰確實不會。不過他還是撇撇嘴,“這么信任我?!?/br>“嗯?!焙蝸唽幒孟袷抢Я耍犓穆曇?,懶得好像裹在一團棉花里,“信任你?!?/br>向杰覺得自己一顆心好像被揪起來,有股酸酸的滋味。但何亞寧的話好像又給他撒了把糖,于是向杰心里又酸又甜。他抱著手機不愿意掛斷電話,何亞寧又說了兩句,向杰才依依不舍地說了再見。到了最后,何亞寧快要掛電話的時候,向杰又忍不住說了一句。“謝謝,哥?!?/br>“不客氣?!焙蝸唽幵陔娫捘沁?,輕輕笑了笑。向杰按了按胸口,那股酸酸痛痛的感覺還在。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門前的風鈴叮鈴亂響了一陣兒,躺在懶人椅上的男人穿著一件有些斑駁的白大褂,撩起眼皮瞅了來人一眼。“喲,稀客啊。”連鳴嘬了嘬牙,懶洋洋地拖出長腔,“什么毛病啊?”向杰微皺著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我就來看看?!毕蚪芴筋^探腦,看了看這間簡陋的小診所,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下腳。連鳴直起身來,摸了摸胡子拉雜的下巴,目光在向杰身上流轉了一圈,悶哼一聲,“歡迎光臨。”話雖如此,可聽那語氣,就和“你快滾”差不多。向杰是從連鳴搬來的那個小箱子的外包裝上找到蛛絲馬跡的。“連氏醫(yī)館”。聽起來很像是某種年代久遠的中醫(yī)鋪子。長著花白胡子的老郎中,顫顫巍巍地從頂天立地的方格子藥柜里取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奇花異草來。可眼下沒有老郎中,怪模怪樣的邋遢青年倒是有一個。向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找到這兒來了。如果不是因為一時好奇,恐怕他還不知道,海市居然還有這么犄角旮旯,藏污納垢的地方。連鳴對他充滿敵意,這點向杰知道。他是那種對別人的情緒好惡很敏感的人。如果遇見不喜歡他的人,向杰會本能地避開。但他還是去找了連鳴。茶杯上糊了厚厚一層茶垢,大約有好幾年沒洗了。碎了一只角的四方碟子,瓜子和花生受了潮,捏起來好像啞了的炮仗。沒勁兒。向杰小心翼翼地將半個屁股放在彈簧折了的沙發(fā)上,上面的布藝罩面早就看不清原來的顏色。向杰遲疑地打量了一下連鳴,心想,這人醫(yī)術一定不怎么高明。“來找我有什么事?”連鳴“啪”的一聲點了煙,虛著眼吸了一口,緩緩地吐了口氣。“你是不是跟何亞寧很熟?”向杰胸中堵了口氣,“你和他認識很久了?”連鳴半口煙順著唇角泄出來。他有些驚訝,愣了一愣,隨即笑了,“這是兩個不一樣的問題?!?/br>向杰也笑了,“也是。但你知道我想問些什么?!?/br>兩個人,一人歪在一邊,互相看不順眼。但彼此卻還保持著所剩無幾的矜持。連鳴伸手抓了抓蓬亂的卷毛,“是,認識好多年了。”“那你知道他的第二性別?”向杰單刀直入。連鳴噎住,隨即笑了,“你不是吧?特意過來跟我問這個?”向杰一下抿緊了唇。一不小心被戳中,向杰下意識地保持沉默。是的,他確實,就是特意過來問連鳴這個問題的。這個社會發(fā)展到現在,確實已經很難分辨出一個人的第二性別了——準確地說,在很早很早以前,大家連第一性別都未必能分辨清楚。汪洋跟他說何亞寧是omega的時候,向杰是不信的。畢竟何亞寧并不嬌弱,向杰也未曾感知過他的信息素。在向杰眼里,何亞寧更像是一種模糊了所有性別概念的存在。——你只覺得他美麗,他強大,他值得所有美好的形容,而不是干巴巴的填在身份證上的基本信息。他是alpha,beta,抑或是omega,他是男或是女……無論他擁有何種性別,都不能改變向杰對他的看法。但問題既然已經埋下了種子,向杰就不得不刨根究底。一只空了的藥品拋了過來,連鳴下意識接住。他定睛一瞧,臉色變了變。“這……”他狐疑地看了向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