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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樣,印宿冷淡的眉眼沒有絲毫的變化。他一只手撐著額角,不緊不慢的說:“你其實很聰明也很有能力,只是野心太大,一不小心就成了欲,望的奴隸,你大概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明白對于自己來說什么最重要?!?/br>蔣月白一愣,想起幼年時大伯欣慰的鼓勵和大伯母溫柔的低語。他們對外都稱她是他們的女兒,可她從未叫過一聲父親母親。她看到過他們眼里一閃而逝的失落,只是她看的更清楚的是自己心里熊熊燃燒的大火。那是嫉妒,是欲,望,是自私。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停在自己面前,蔣月白抬頭,仰視著高高在上的印宿。印宿將指尖放在她的頭頂。這一刻,蔣月白覺得自己在印宿的面前宛如一個脆弱渺小的孩子。“本來是你的,可你握的太緊,終究變成了流沙,還回去吧,它有更合適的主人?!?/br>蔣月白不甘的閉上雙眼,可她這細微的反抗在印宿眼里微不足道。走出會所大門,在角落的陰影處閃爍著一點火光。他慢慢走過去,小劉的煙剛好燃到盡頭。“喏,新手機?!?/br>他接過來看了兩眼,和趙錢幫他買的一樣。“雖然我不太懂你為什么突然這樣做,但愛情嘛,夠折騰才夠深刻?!?/br>小劉掐滅煙頭,將其準確的投擲進垃圾桶。他對小劉的話不作應答,沉默的坐在后座。一輛再普通不過的車融入車水馬龍的街道,不起眼到絲毫沒有人去注意。小劉看了眼車內后視鏡。“你的臉是真的還是假的。”“真的……”被毀容是真的,能在一天之內復原也是真的。不過印宿沒有問小劉問的是前者還是后者。小劉也沒在意印宿回答的是前者還是后者。兩個同樣心思深沉的男人維持著禮貌的沉默。車子一路在高速公路上疾馳而去。良久,才聽到面無表情的小劉發(fā)出一聲輕嘆:“多么美好的夜晚,我卻跟一個臭男人待在一輛車里?!?/br>臭……男人……男人……人……印宿同樣面無表情,不冷不熱的說:“多么美好的夜晚,不知道今晚的趙總有沒有在公司加班?!?/br>車子咻的一下竄的飛快,窗突然打開,印宿被灌進來的風糊了一臉。小劉不疾不徐的說:“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想起上次你送我的那杯咖啡甜的有些膩牙?!?/br>印宿將纏在臉上的長發(fā)扒拉下去,云淡風輕的答:“沒關系,以后還有機會?!?/br>氣氛再次默契的沉默下來。眼看著快要出市區(qū),小劉才真心的問了一句話。“你以后要怎么辦。”印宿看著車窗外廣闊又空寂的世界,輕笑著說:“專注于事業(yè)……”小劉同樣發(fā)出一聲輕笑。“你可不是一個對事業(yè)有欲,求的人?!?/br>風吹過他的鬢角,將一縷白發(fā)席卷到車窗外,浮浮沉沉,飄飄揚揚。蒼白的指尖勾住那縷白發(fā),一聲嘆息繾綣溫柔。“如果我不在熒幕上出現(xiàn),我怕他想我?!?/br>也怕他擔心我。趙錢再看到印宿,就是在一檔電視訪談上。熒幕里的印宿美好的仿佛能刺進趙錢的眼里。原來他的臉早就好了。神情頹敗恍惚的趙錢在看到印宿的那刻,臉上露出了似哭似笑的神情。他想摸摸他,想抱抱他,想問他為什么不打聲招呼就走。可當看到印宿如沐春風的笑容后,他只剩下發(fā)酸的鼻尖和滿滿漲漲的心口。他想起小劉跟他說的話。“你不要去見他,這對你們都好?!?/br>“為什么!”“大概是會傷害到彼此吧?!?/br>他不懂,卻聽到傷害兩個字心往下沉了大半。“我見他,會傷害到他嗎?!?/br>聽到趙錢小心翼翼的詢問。小劉想起那天他也同樣問過印宿。那時的印宿眼里有些茫然有些不得不屈服的無奈,還有一點他看不懂的縱容。良久,才聽到印宿說:“可能他傷的更深?!?/br>因為在短暫的快樂過后,就如剎那間絢麗的煙花,永遠消失不見。而他依舊進行著漫長又孤寂的人生,在漫漫長河中,帶著這份記憶,等著它淡化。從那以后,趙錢再也沒去找過印宿,即使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知道對方的動向。這時的他終于明白那天印宿讓他做的選擇。他選了第二個,印宿成全了他。感情讓人變得懦弱又堅強。一旦遇見和印宿相關的事就容易認真的趙錢,想見又不敢見。他想起印宿日漸變白的長發(fā),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卻本能的心疼。印宿結束節(jié)目拍攝,吳明遠給他遞了瓶水,看著他光滑細膩的臉,吳明遠還是覺得不敢置信。怎么會有正常人在被硫酸腐蝕成那樣后還能痊愈。上次的訪談也是針對這件事做了個采訪。印宿用一句話敷衍了所有對這件事好奇的人。“不是硫酸,新聞假的?!?/br>也不管會不會有人去求證,總之沒有人會往天馬行空的方向上去聯(lián)想。而且,很多事情他動動手指就能做到。“對了,你還記得陳楚楚嗎,她最近有意要往歌手方面發(fā)展,公司也愿意捧她,打算給她出一個專輯,想邀請你去做她的mv男主角,你怎么看?!?/br>“好啊……”重新回到熒幕前的印宿對工作比以前更加主動。這讓吳明遠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不安。“如果你想休息也不要勉強自己?!?/br>畢竟印宿是一個工作三天能休息一個月的人。“沒有勉強,現(xiàn)在你和我都已經從趙錢的公司離開,努力工作是應該的?!?/br>看著神色如常的印宿,吳明遠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不敢說前兩天趙錢才給他的賬戶打了一百萬。生怕印宿在外面過得不好。雖然他不太明白兩個人為什么突然分開,只是看印宿在提起趙錢時依舊是那副坦然的模樣,可見兩人的感情并沒有什么異變。因為現(xiàn)在只能在外面租住房子,為了生活的方便,小梨并沒有跟來。現(xiàn)在的吳明遠既是經紀人也是助理。沒有工作的日子,印宿依舊喜歡坐在陽光下,一坐就是一天。吳明遠看著在陽光下閃著銀光的白發(fā),遲疑的問:“你的頭發(fā)……”印宿面不改色。“遺傳病……”吳明遠眼里閃過一絲歉意,原本還想勸印宿去染回黑發(fā),可如果是涉及到健康方面,他也就不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