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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最后成為荒蕪的草地和冰川。房間的一切事物都化為灰燼,走廊扭曲著融入黑暗,空間里所有的鏡面體都破碎開來,破碎的鏡片鋒利地割裂了他的肌膚。噩夢里疼痛的感覺如此清晰,他卻像從未察覺到一般,殷紅的鮮血順著他的身體緩慢流下,脊背后面生長出來的和他一樣的白發(fā)怪物抱住他,呢喃著:“痛苦吧……”“一切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在欺騙你,他們?yōu)槟闼茉炝艘粋€虛假的世界,將你當成牲畜的圈養(yǎng)著?!?/br>“來吧,我會幫你的……我會幫你抹平這一切的痛苦,只要你接受我、容納我,成為我……”“成為我——”“我就是你……”“你亦是我……”崩潰、毀壞——被摘下來的伊甸園的蘋果,迅速的褪去鮮紅的顏色,腐爛成黑色,然后成為粘稠的、發(fā)臭的液體。身體發(fā)生了異變,有什么東西,在和他的精神融合。【咕滋……咕滋……】【咕滋……】昏睡已久的青年,恍恍惚惚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空洞、灰暗,猶如黑洞一般。沒有任何的顏色,不見所有的光明。65、第65章他在一個籠子里。合金制成的鎖鏈,束縛著他的手腕與腳踝,空氣里彌漫著血腥味與花香的氣息。那些花香來自于攀附在籠子上的白色薔薇。背部很疼,又刺又癢。沈舒寧慢騰騰往后面看去。數(shù)不清的導管插在他的脊背上,身體里的血液正透過導管被引入裝血瓶中,密密麻麻連到墻壁上,宛如蜘蛛的網(wǎng)絡(luò)一般。穿著白大褂的趙西衛(wèi)將裝滿的血瓶摘下,換上了新的空置的血瓶,在這個時候,他依舊溫和儒雅,甚至還對他微微一笑,柔聲道:“你醒了,沈先生?!?/br>膚色蒼白的青年空洞的看著他,宛如失去靈魂的傀儡。漆黑的眼睛倒映著紅與白,清透又冷漠。趙西衛(wèi)輕輕嘆了一口氣:“您已經(jīng)堅持很久了?!?/br>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能夠支撐這么多年,已經(jīng)是一件很難想象的事。但到底也只是一個人類,經(jīng)歷了那一場婚禮,徹底崩潰是理所當然的事。沒有人可以接受這樣的真相。哪怕是沈舒寧,也不可以。老實說,他以為沈舒寧醒過來會尖叫、會痛苦,會瘋狂的掙扎,又或者徹底失去自己的意識,成為一個不知道自己是誰的瘋子。不過徹底的放棄和絕望的沉默,也是另外一種被摧毀的表現(xiàn)。“我要見……陶……”沙啞干澀的聲音,仿佛從破敗的風箱里裹攜而來的風,“不……”沈舒寧喃喃著:“阿德里安……”“阿德里安——”他的腦袋垂在肩膀上,瞳孔渙散,沒有神采,連趙西衛(wèi)也沒有看,似乎只是憑借著自己的潛意識在和趙西衛(wèi)對話。細細密密的血液通過導管一滴一滴緩慢滴入取血瓶中,趙西衛(wèi)退后兩步,欣賞著這一美麗的景色,對著沈舒寧搖了搖頭:“抱歉,少爺可能,暫時沒有時間見你?!?/br>婚禮只能拖延一會兒的時間,那位邪神很快會反應過來,少爺?shù)眯枰嗟牟贾煤桶才艁硗涎幼 傅k」,直到……他的視線在連接上的磁場儀器一掃而過。綠線和紅線的磁場在慢慢接近相融。直到沈舒寧和體內(nèi)殘留的半神融合,成為一個合格的祭品。殺掉沈舒寧,吞噬沈舒寧,少爺就能徹底成為「神明」,而他們,也將擺脫世代的可怕的詛咒,成為真正的——“自由人……”為了這一天,他們花費了無數(shù)的心血,付出了不知道多少的代價。很快……很快……想到這里,趙西衛(wèi)的手指也不可避免的顫抖起來。而膚色蒼白的青年得到了他的答案,慢騰騰的扭回了自己的腦袋,任由著雙手垂著,沒有任何的聲息和動作。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過度激動可不好,身為一個出色的心理醫(yī)生,趙西衛(wèi)很快處理好自己的情緒。時間慢慢流逝,趙西衛(wèi)將血瓶收集好,從容按下了身后的開關(guān)。插在沈舒寧背后的針從沈舒寧背后慢慢抽了出來,隨著導管和空置的血瓶升至房間最頂上,隱沒于黑暗中,成為隱藏著的蛛網(wǎng)。而沈舒寧背后的傷痕在飛快的愈合著,不過一會兒,露出來的那片后脖頸,上面的針口已經(jīng)消失得徹徹底底,只有背后的白色的襯衣上,還沾染著點點滴滴的紅色。趙西衛(wèi)抽出其中一個血瓶,放在眼前微微晃蕩著。很漂亮清透的紅色,和人類相同、卻又不同的紅色。指甲輕輕一抬,就頂開了封閉的蓋子。他喝掉了瓶中的血。瓶身很小,能留存的血液也很少,只有指甲蓋那樣的面積。但是……卻能提供無比強大的力量。“神明”的血液,是它們這樣的怪物渴望而覬覦的東西。他舔了下唇角,將唇角殘留的血漬也一起舔了干凈,心情愉悅的按下了另外一道開關(guān)。封閉的房門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隊伍走了進來,檢驗過血瓶后,對著趙西衛(wèi)點頭,將血瓶封入特質(zhì)的箱中,帶下去了。帶下去的血瓶會分發(fā)給更多的從屬,「神明」的血液會讓從屬獲得力量的提升,并且,當「神明」徹底完整后,喝下「神明」血液的從屬會不由自主的對「神明」忠誠。當然,「神明」的血液并不能喝太多,否則那會成為致命的毒藥,讓它們喪失所有理智,要么變成純粹的怪物,要么爆體而亡。“告訴一下陶蒙,讓他給沈先生送些吃的過來。”趙西衛(wèi)的目光落在沈舒寧的身上:“陶先生昏睡了兩天,這兩天沒有進食過任何食物,這樣會撐不下去的?!?/br>“好……”房間微微晃蕩了一下,又很快平穩(wěn)。好像是在船上……趙西衛(wèi)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他一個人。青年單薄的眼皮無力的下垂著,視線落在地上,他的視線慢慢聚焦,然后聚焦的視線又慢慢渙散開來。在這之后,房間又偶爾晃蕩了幾下。那是船行使在海上,隨著波浪起伏的跌宕。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再次向兩邊敞開。嗒——嗒——轱轆——有人推著餐車走了進來,來到了他的面前。沈舒寧仿佛沒有聽到聲音。年輕的、瘦弱的青年被鎖在冰冷的囚籠里,掛著鎖鏈,看起來就像一只奄奄一息準備等死的兔子,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徹底掐端他的脖頸,讓他步入窒息的末路。男人戴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