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銀一樣的沉重。驚恐,絕望,他的手不斷向上抓,卻什么都沒抓到,只能在那人目光的注視下整個人都沉入泥沼中去。沈舒寧忽然睜開眼睛,大口喘著氣。被泥沼淹沒的痛苦讓他的身體不斷抽搐,他捂住心臟,臉上一片冷汗。月光從窗外照了進(jìn)來,墻壁上有著樹的倒影,它們在墻壁上扭動,宛如一個鮮活的人睜著眼睛在看他,沈舒寧從喉嚨里發(fā)出痛苦的低鳴。“阿寧……”柔若無骨的手從被子里伸出,抱住他的身體,裴念溫柔的嗓音透著nongnong的睡意,“怎么了?”“做噩夢了嗎?”沈舒寧瘋狂跳動的心慢慢平緩了下來,他閉上眼睛,狠狠吐了一口氣。劫后余生。他翻身,抱住了裴念,抵住裴念的額頭,輕聲道:“沒什么,念念,睡吧?!?/br>裴念蹭了蹭他的下頜,“好……”便乖乖睡了。清淡的薔薇花香從裴念的身上散發(fā)出來,彌漫在沈舒寧的鼻翼處,噩夢帶來的陰影慢慢消散,沈舒寧很快睡去,這次他再沒有做噩夢,一覺睡到天明。天光乍亮,他醒來的時候,裴念正在他的懷中仰頭看他,看到他醒來,彎了彎唇,親了親他的唇側(cè),“阿寧,早安。”沈舒寧露出了笑容,也親了親她的額頭,“早安,念念?!?/br>“我去給你做魚粥?!?/br>他起了床,去洗漱間洗臉?biāo)⒀?,走到廚房看了下魚缸里養(yǎng)的羅非魚。很奇怪,兩條羅非魚的腦袋有些變形,絲絲縷縷的血線消散在水中,沈舒寧仔細(xì)看了下,兩條羅非魚應(yīng)該是晚上的時候撞水缸了。他原本已經(jīng)忘記昨晚的事,此時卻忽然想了起來。所以昨天晚上聽到的聲音,是這兩條羅非魚弄出來的嗎?他取了菜刀,將兩條魚抓了出來,被放在砧板上的魚奮力掙扎著,差點跳出窗臺,沈舒寧反拿著菜刀,用刀背錘了它們的腦袋。有些許血流到砧板上,沈舒寧放下菜刀,有些不適。很奇怪,他不是第一次殺魚,但這次感覺很奇怪。但他又說不清楚哪里奇怪,只覺得自己忽視掉了什么讓人不安的細(xì)節(jié)。他將魚清理干凈,裝在盤子里開始做魚粥,回到臥室的時候,裴念正抱著昨天買的花籃,她的手指輕輕碰了碰里面的花瓣,抬頭對沈舒寧道:“阿寧,花枯萎了呢?!?/br>沈舒寧走近一看,花的確枯萎了。然而雖然沒有給它水,但它也不該枯萎得這么快,就像是放了三四天一樣。因為剛才殺魚的插曲,他心情有些不太對勁,看著已經(jīng)枯萎掉的花瓣,他干澀道:“可能是因為天氣熱,枯萎得比較快?!?/br>裴念訝異的看了一眼他,而后輕輕柔柔的勾了唇瓣,“阿寧你說得對?!?/br>她想將花籃放在床柜上,手卻無意將花籃打翻,枯萎的薔薇花瓣落了一地,“哎呀,怎么掉地上了?!迸崮蠲碱^微蹩,翻開被子想要將它撿起來。沈舒寧連忙上前收拾,“沒事,念念你休息,我來就行?!?/br>“都落在地上了,花也不能要了,好可惜。”裴念可惜道。沈舒寧原本想將這些花瓣重新裝入花籃里,聞言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把花籃放在床柜上,捧著那些花瓣扔入垃圾桶,輕聲道:“沒關(guān)系,可以下次再買的,院子里也種了薔薇花,前幾天大雨打沒了,不過過段時間會再開的?!?/br>到時候開了,再摘一些放回房間里就是。“哦,這樣啊?!迸崮畲鬼p悠悠地說,“那可太好了……”8、第8章裴念的身體在經(jīng)過幾天休養(yǎng)之后好了很多,能下床起來走動了,她開始嘗試給沈舒寧做飯。“看起來又失敗了?!?/br>她坐在沈舒寧對面,看著沈舒寧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做得不怎么樣,憋眉思索道:“為什么我做的飯菜沒有以前好吃呢?明明都是按著那些步驟做的?!?/br>沈舒寧艱難吞下口中咸膩的蛋羹。那感覺就像是沒有生的雞蛋在鹽巴里滾上一圈,溫濕的粘液從喉嚨里流下,他的胃部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不適,就像是喝下了硫酸一樣,嘔吐的欲望強(qiáng)烈。看著裴念失落的表情,他知道他又搞砸了。很糟糕,他明明想要裝作很好吃的樣子,來告訴他的未婚妻她做得和以前一樣,但他的身體卻無法自然的做出好吃的狀態(tài),最真實的反映了食物的味道指數(shù)。他喝了一點水,清了清喉嚨,“沒事,其實味道還可以,我很喜歡吃的?!?/br>話說完,就捂嘴往旁邊咳了咳。腥味從腸道涌了上來,沖入喉嚨和鼻腔,他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起身,手指碰落了刀叉,看著還在思索的未婚妻,他聲音急促,“抱歉,念念,我去下洗漱間?!?/br>“啊,好的。”沈舒寧離開餐椅,推開洗漱間的門,徑直走向最里面不怎么用的馬桶,手扶住墻壁不斷干嘔著。他的眼睛起了一層水霧,遮住了漆黑的眼瞳,這讓他看起來有幾分狼狽的可憐。盡管他很努力的想要吐出來吃進(jìn)去的那些東西,但是流出來的也只是酸水,并且它們流出來的過程讓沈舒寧感受到了一種灼燒感,就像是有一塊火炭在里面翻滾一樣。惡心,痙攣——沈舒寧迫不得已,將手指伸入喉嚨眼,戳著喉嚨眼的軟rou。“嘔……”他松開手。他終于把那些東西吐了出來。黃稠粘膩的蛋羹碎末和著喝下去的水混在一起落入馬桶里,水上漂浮了一層稀淡的油,還在上面打著轉(zhuǎn)。沈舒寧看了一眼,連忙移開視線,惡心得又彎身嘔了一下。他相信再看一眼的話,他會連腸子都吐出來,這不是在開玩笑。他踉蹌著走到洗漱臺,洗干凈手后漱了口,確定沒什么異味后才靠著墻壁喘氣。冰涼的墻壁讓他緩了過來,他站直身體,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物,調(diào)整好狀態(tài)好這才伸手去碰門。在碰到門的時候,沈舒寧打了一個寒顫。這種感覺很奇怪,甚至你不知道如何去精準(zhǔn)的描述它。就像半夜你迷迷糊糊醒來,迷迷糊糊正準(zhǔn)備繼續(xù)睡的時候渾身一涼,不敢動彈,因為那么一瞬間,你覺得你的床邊站了一個東西,它正凝視著你,而它的眼神讓你感到極深的恐懼與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你無法睜開眼睛去看。它是可怕的未知。沈舒寧此時就處于這種情況。然而現(xiàn)在是白天,并且今天天氣不錯,而裴念也在外面,此時的他又是一個再正常無比的人,按理說他不該有這樣的感覺才對。就像是回到了那天雷雨交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