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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0

分卷閱讀180

    ,一時語塞:“……”

蕭朔拿了備著的點心,挑了云瑯喜歡的,掰了一半,遞到他唇邊。

云瑯悻悻低頭,慢慢嚼著點心,忽然覺得不對:“以后莫非我次次吵不過你?”

自小兩人吵架,蕭朔便沒能占著半點上風(fēng)??v然鬧到了王爺王妃面前,小皇孫也因為措辭太嚴(yán)謹(jǐn)、說得太慢,往往還沒說完,已被云瑯搶先告完了狀。

如今沒了長輩裁奪,云瑯便已失了先手。蕭小王爺這些年過來,竟也修煉得越發(fā)靈臺清明、辯口利辭。

云瑯吃了暗虧,胸中氣不平,一口咬下去:“好生耍賴?!?/br>
“要在朝堂周旋,自然要練言辭面皮。”

蕭朔及時收了手,沒叫云小侯爺咬個正著,將點心自己慢慢吃了:“你將就些,待湯池修好,坦誠相對時,我自不會同你說這些?!?/br>
云瑯隱約覺得這個“坦誠相對”用錯了地方,不及細(xì)想,已被蕭朔攬著抱了起來。

云瑯一晃神,拽住他袖子:“又要去哪?”

“回內(nèi)室?!笔捤纺椭宰樱澳闳缃駴]了內(nèi)勁護(hù)體,氣血既虛且怠,自然會覺得極疲倦?!?/br>
按梁太醫(yī)推測,云瑯此時本不該醒,少說也要再昏睡個兩三日。

云瑯已用了麻沸散,又被他設(shè)法推拿過xue位經(jīng)脈,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疼到睡不著。在他身邊卻還不肯睡,多半是仍安不下心。

“明日我去上朝,無非走個過場。”

蕭朔撫了下他的額頂,將云瑯輕放在榻上:“到不可為之時,假作傷勢發(fā)作、順勢退回府中就是了,不必?fù)?dān)憂?!?/br>
云瑯倒是清楚這些,展平了躺下去,躺了一陣:“我只是在想……襄王一派是不是消停過了頭?!?/br>
云瑯枕著胳膊,皺了皺眉:“事事都按著咱們的心意走,處處都和所料的一樣,我反倒覺得不安穩(wěn)。”

“問過這幾日情形,我也有此一慮?!?/br>
蕭朔道:“本想明日上朝,去探探虛實,回來再同你商量?!?/br>
“若是有什么坑挖好了等著,等你探出虛實,人也已在坑里了?!?/br>
云瑯失笑:“如今你我命都金貴,誰也不能輕易出去趟險……你這毛病記得改。”

蕭朔坐在榻邊,將云瑯一只手握了,靜了片刻,輕點了下頭。

“襄王處心積慮,看玉英閣內(nèi)里機(jī)關(guān)調(diào)整,已非一朝之力?!?/br>
云瑯沉吟:“如今回頭看,凡是我們覺得奇怪的地方,只怕處處有這一股勢力的影子?!?/br>
云瑯已盤算了許久,此前在獄中未及細(xì)說,側(cè)了側(cè)身:“戎狄的探子入京,借觀禮刺駕,宿衛(wèi)宮變……”

云瑯話頭頓了下,剛要將最后一句咽回去,蕭朔已緩聲接上:“宿衛(wèi)宮變,禁軍叛亂,只怕不盡然是栽贓陷害,而是確有其事。”

他語氣平靜,云瑯細(xì)看了看蕭朔神色,輕扯了下嘴角:“是。”

“當(dāng)年襄王為奪權(quán)謀朝,先扶持一個年紀(jì)輕些的皇子做傀儡,以為盡在掌握,卻反倒替他人做了嫁衣?!?/br>
蕭朔道:“雖然如此,手中積存的實力,卻只怕比皇上更深厚得多?!?/br>
云瑯點了點頭,細(xì)想了一陣:“襄王一派,可有什么人來過?”

蕭朔替他抻平薄裘,將人裹得嚴(yán)了些:“大理寺卿來過幾次,擋回去了。”

云瑯皺眉:“遞得誰的名帖?”

“前兩次大理寺,最后換了集賢閣。”

蕭朔道:“若我料得不錯,此番上朝,楊顯佑大抵找我有話要說……怎么了?”

蕭朔扶住云瑯,握了他腕脈,蹙了下眉:“此人不對?”

“他對不對,不算緊要?!痹片樀溃澳悴豢扇ゼt閣?!?/br>
蕭朔原本也不準(zhǔn)備去,此刻見云瑯神色,卻覺仍有內(nèi)情:“可是有什么地方,我仍想得疏漏了的?”

“不算疏漏?!痹片樀溃跋逋醮巳?,你不了解?!?/br>
云瑯當(dāng)初落在大理寺內(nèi),不知這是襄王勢力,只覺得一味逼迫,實在反常,混混沌沌撐著一口心頭血熬下來,回頭看時才覺出端倪。

當(dāng)時在大理寺獄,那青衣老者提及蕭朔時,說得是“尚不在我們眼中”。

如今琰王手中握了殿前司,分明有意謀朝,又與皇上立場天然相悖、不死不休。

“楊顯佑在襄王帳下,不必管出謀劃策,不必管朝堂周旋,事事置身事外,尋不出半點錯處?!?/br>
云瑯道:“此人唯一的用處,便是替襄王挑選鷹犬?!?/br>
“試霜堂是鷹犬,三司使是鷹犬,至于你我……”

云瑯抬頭,視線落在蕭朔身上:“我先不論,他們?nèi)粢捣?,用得絕不是金銀財寶、高官厚祿。”

蕭朔眸底微動,扶住云瑯脊背:“用得是什么?”

云瑯幾乎要說下去,忽然察覺出自己仿佛被套了話,生生咽回去,抿緊了嘴瞪他。

蕭朔垂眸,目光掃過云瑯單薄衣物,靜靜斂回。

其實已不必問。

云瑯身上的舊傷,體內(nèi)盤踞不去的寒疾,每一處可見或不可見的傷痕,喝的每一碗藥,已將答案說得清清楚楚。

“不是叫你翻舊賬的。”

云瑯瞪了半晌無果,只得作罷,怏怏道:“你提防著些,若落在他們手里,我還要殺進(jìn)去劫你。”

蕭朔輕聲道:“放心。”

云瑯仍放不下心,又翻了個身:“拿出來那份血誓,的確沒錯?”

“大理寺卿丟了此物,急得火上房。開封尹趁機(jī)套話,假作要替他找,從他口中問出了誓書的大致情形?!?/br>
蕭朔道:“趁來問案情,兩相對比過,與大理寺卿所說一致。”

云瑯點了下頭,抬手按按太陽xue,低低呼了口氣。

“如今看來,尋不到什么破綻處?!?/br>
蕭朔道:“我知你心事,事情越順利,反倒像是疏漏了哪一處?!?/br>
云瑯硬撐著腦袋,埋頭苦思:“莫非是那誓書上其實涂了無色無味的毒,誰碰一下,就容易被別人空口白牙糊弄……”

云少將軍已困得開始說胡話了,蕭朔單手罩在他眼前,輕聲道:“明日我去探看探看,會聽你的,不入楊顯佑的套。”

云瑯低聲道:“找個像樣的借口,轉(zhuǎn)圜一二,別硬邦邦回一句不去。”

蕭朔覆著他眼前:“知道。”

“他慣會用大道理堂皇壓人,開封尹因為這個,被他套得死死的。”

云瑯聽衛(wèi)準(zhǔn)抱怨了幾次,已理出規(guī)律:“你說公務(wù)繁忙,他說你只知埋頭做事,不知動腦。你說要去鉆研朝堂,探討國政,他說你只將心思放在這些事上,如何能成朝堂棟梁?!?/br>
蕭朔點點頭:“我尋個周全的說法?!?/br>
云瑯左右晃了幾次腦袋,沒能避開,裹著薄裘骨碌碌轉(zhuǎn)了兩圈。

蕭朔見他仍不肯睡,索性起了身,除下外袍,疊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