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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殿下讓我還他清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

分卷閱讀13

    云瑯抹干凈唇角血痕,坐在琰王府的房頂上,看著下面重重圍守水泄不通的玄鐵衛(wèi),俯首沉思。

當(dāng)初在刑場上,事急從權(quán)。

他就躺在鍘刀底下,恰好蕭朔又不在。

千鈞一發(fā),靈機一動。

云瑯實在沒想到,這個孩子對琰王府而言,竟已重要到了這個地步。

云瑯咳了幾聲,看著嚴陣以待的玄鐵衛(wèi),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他雖說不是個輕信流言蜚語的人,可要是蕭朔真的如傳言一般……有些暗疾,不是很行。

偏偏又信了這個,心中有了期待。

要是蕭朔把他們家傳宗接代的重任,真放在了他的肩上。

要是蕭朔真想要個兒子……

“……小侯爺,怎么又跑到房頂上去了!”

云瑯還在進退維谷,聽見下面喊聲,怔了下,往下探身看了看。

老主簿奉命請來了城西醫(yī)官的退休太醫(yī),好說歹說把人拽來,一眼看見坐在房頂?shù)脑片?,急的團團轉(zhuǎn):“快下來!剛下過雪,摔著怎么得了……”

云瑯回神,靜了兩息,笑笑:“龐主簿?!?/br>
云瑯遙遙拱手,語氣客氣疏離。老主簿一手拽著太醫(yī),站在檐下仰著頭,不自覺愣了愣。

王爺吩咐了不少東西,都要臨時采買購置。

老主簿剛看著人扎好竹籠,還沒來得及掛在門上。好容易請來的太醫(yī)進了府門,一聽說是要醫(yī)治云小侯爺,又死活不肯再走一步。

老主簿一手拉著人一手拖著竹籠,怔然良久,才忽然記起這已不是七八年前、云小侯爺在府里上房揭瓦的時候。

云瑯單手一撐,輕輕巧巧落在地上:“這位——”

云瑯仔細看了看,有些訝然:“梁太醫(yī)?”

太醫(yī):“……”

太醫(yī)身形微僵,草草拱手作禮,掉頭就要走。

“云公子——認識?”

老主簿回過神,連忙把人拽住:“認識就更好了,這是王爺請來的,替云公子調(diào)理身子,順便看看傷……”

云瑯正發(fā)愁,格外熱絡(luò),拉住了送上門的太醫(yī)另一只手:“自然認識。”

“可是當(dāng)初在宮里,曾替云公子看過?。俊?/br>
老主簿高高興興:“若是曾經(jīng)看過,再看定然有把握得多了?!?/br>
“正是?!痹片樧еt(yī),熱情點頭,“十多年前,我不小心身患重疾。多虧梁太醫(yī)切了脈,說我九死無生……”

老主簿:“……”

酒肆茶館的說書唱曲,這段軼事早是固定折目,京城里的小兒幾乎都會背。

云小侯爺染了病,命在旦夕,太醫(yī)院說九死無生,不必再救。

命格特異,天意垂憐。

小侯爺昏睡十日十夜,喝了口水,不藥而愈……

“老夫不曾說過不必再救!”

梁太醫(yī)一提就惱,氣得胡子直往起飛:“小侯爺十日后只是醒了,又喝了半月的藥才能下地!”

梁太醫(yī)年紀(jì)也已不小,老主簿生怕他氣出好歹,好生安撫:“是,巷間流言實在可惡……”

“小侯爺那也不是病,是傷!誰從三丈高的山崖上掉下去砸在寒潭里也是九死無生!”

梁太醫(yī)這些年飽受議論,怒氣勃發(fā):“那水是端王府百年山參熬的!若不是——”

云瑯靠在廊下,目光掃過院角,輕咳一聲。

老主簿倏地回神,連忙插話:“梁太醫(yī),此事不提?!?/br>
梁太醫(yī)氣得須發(fā)皆張,還想再提,已被老主簿牢牢捂住了嘴。

昔日慘變后,端王府無疑已成禁忌。老主簿不敢讓王爺聽見,連拉帶拽,將太醫(yī)拖進了云瑯房間。

云瑯不急著進門,靠著廊柱站了一陣,不知想起什么,低頭笑了笑。

屋內(nèi)紛亂了一陣,老主簿安撫好了太醫(yī),悄悄出門:“云公子……”

云瑯撐起身:“有勞。”

老主簿欲言又止,伸手替云瑯擋著門,等他進去,才悄悄離開。

云瑯進了屋內(nèi),在桌前坐下,挽起衣袖,將手擱在脈枕上。

十五年前,戎狄犯邊,奪了燕云十三城。端王臨危受命、率軍守邊。

兩軍拉鋸三年,朔方軍死戰(zhàn)拒敵,終于逐漸占了優(yōu)勢??蓨Z回五座城池后,京城竟忽然發(fā)現(xiàn)了戎狄細作。

為保京城安寧,不得已才將端王調(diào)回,做了禁軍統(tǒng)帥。

云瑯閉了閉眼睛,向后靠進椅子里。

第一撥戎狄細作,陰差陽錯,是被兩個偷偷牽了府上汗血寶馬出來的皇族子弟撞破的。

云瑯自小喜歡馬喜歡槍,聽說端王府新得了匹汗血寶馬,心心念念惦記了三個月??偹銓ぶ鴻C會,把小皇孫和馬一并騙了出來。

京城里縱不成馬,兩人去了京郊,放開了肆意催馬飛馳,一時忘了形。

誤打誤撞,竟發(fā)現(xiàn)了戎狄扎在京郊的據(jù)點。

戎狄都是狼崽子,不會心軟留活口。兩人被追到崖邊,無路可退,面前是強弓勁弩,腳下是深淵寒潭。

……

云瑯坐直,咳了一聲:“梁太醫(yī)?!?/br>
梁太醫(yī)一聽他說話就頭疼,還診著脈,警惕抬頭。

“您看……”云瑯清清嗓子,示意,“我這脈象?!?/br>
“確實不好?!绷禾t(yī)道,“外虛內(nèi)虧,損耗過甚,況且——”

“不是說這個?!?/br>
云瑯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紅,低聲暗示:“與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梁太醫(yī)費解:“虛成這樣,與常人哪有一點相同?”

“……”云瑯深吸口氣,更進一步:“太醫(yī)聽沒聽過,京中近日有些流言?”

梁太醫(yī)凜然怒斥:“老夫從不信流言!”

“有些不妨信一信?!?/br>
云瑯按按額頭,循循善誘:“比如……法場附近傳的?!?/br>
“有關(guān)琰王府,亦或是琰王?!?/br>
“亦或是……小琰王?!痹片樧终寰渥?,“小小琰王?!?/br>
“什么小不小的?”

梁太醫(yī)聽的云里霧里,不耐煩道:“老夫不擅打機鋒,小侯爺有話直說——”

云瑯:“您診出喜脈了嗎?”

梁太醫(yī):“……”

云瑯:“……”

梁太醫(yī)勃然大怒,拂袖起身,氣沖沖就往外走。

云瑯眼疾手快,將他扯住。

“乾坤陰陽,老夫尚能分清!”

梁太醫(yī)氣得哆嗦,抬手指著云瑯鼻子:“當(dāng)年替你請假,老夫什么病情都編過了!你長到十五歲,百日咳得了八次,出痘出了十七回,得了七十二次傷寒!”

“……”云瑯輕咳一聲:“有勞太醫(yī),只是——”

梁太醫(yī)怒發(fā)沖冠,正義凜然:“只是這孩子,無論如何也生不出來!”

……

云瑯揉揉額頭。

太醫(yī)這些年不容易,他原本不愿使這一招。

但現(xiàn)在看來,也只好事急從權(quán)了。

云瑯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