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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并不是他那篇破作文,而是一張新的畫布,上面是一句漂亮的手寫英文:“YouareallIlongfor.AllIworshipandadore.”是他剛唱的歌詞,下一句是……林欽禾將平板遞到他面前,用眼角覷著他,語氣漫不經(jīng)心:“你要送你。”陶溪接過平板看著上面的英文歌詞,有些臉紅了。鬧騰一整晚后,把一群醉鬼分別送上車,陶溪才與林欽禾一道回了家,他尚在興奮中,一路哼著自己唱的那首歌,洗澡后爬上床了也不消停,窩在林欽禾懷里拿出手機算自己那點兒獎金。一等獎的獎金很豐厚,還剩了不少,陶溪事無巨細(xì)地說著要給家里和林欽禾添什么東西,給外公外婆買些什么,給老師喬鶴年買什么……林欽禾一只胳膊攬著陶溪,另一只手翻著書,偶爾應(yīng)幾聲。算著算著,陶溪突然安靜了,似是在想什么事情。林欽禾見陶溪不吱聲了,便低頭看了眼陶溪的手機屏幕,發(fā)現(xiàn)他正盯著文華市的天氣發(fā)呆,上面寫著未來幾天寒潮來襲,要降溫下雪。他抬手捏了下陶溪的耳垂,問道:“在想什么?”陶溪回過神,轉(zhuǎn)過身跨坐在林欽禾腿上,說:“我在想我meimei,上次給她買的東西不知道她有沒有真的收到?!?/br>上次也是寒潮來襲,他買了一堆冬季保暖用的東西給郭萍寄了過去,有陶樂的也有郭萍的。那時他還不知道郭萍生病了。林欽禾知道陶溪想的不止是他meimei陶樂,他伸手?jǐn)堊√障难?,往自己懷里帶了點,試探著問道:“是不是想去漢南醫(yī)院看看?”上次在醫(yī)院碰到陶堅,陶堅要陶溪有時間去看看郭萍,陶溪一直沒去,但林欽禾知道陶溪心里一直裝著這件事。陶溪將額頭抵在林欽禾肩膀上,手指揪住一塊林欽禾的睡衣,悶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是想去看她,只是覺得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一個了斷。”林欽禾將陶溪揪著自己睡衣的手指包進掌心里,替他說道:“去看吧。”以后的路再遠(yuǎn),也不用回頭了。63第63章第二天陶溪沒讓林欽禾陪他,一個人頂著寒風(fēng)去了漢南醫(yī)院,像上次一樣買了一些水果,徑直去了郭萍的病房,陶堅不在,病房里只有郭萍。陶溪幾乎沒認(rèn)出來床上那個身上插滿管子的女人,她臉部浮腫得看不出以往的樣子,聽到門的聲響,十分遲緩地向門口望過來,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認(rèn)清來的人是誰。郭萍泛黃腫脹的臉看不出表情,努力張了張嘴,喊了一聲“陶溪”。陶溪抬腳向病床走去,什么稱呼也沒有喊。他們其實沒有什么話講,或者說自從他知道真相后,就沒怎么和郭萍說過話了,而郭萍也自那時起,對他變得越來越沉默,只是用一雙凝滿愁苦的眼睛偶爾看著他,而他對這個眼神厭惡至極。現(xiàn)在,他在郭萍那雙更為渾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點笑意,她說:“你來看我了?!?/br>“我來是為了陶樂?!碧障獩]什么語氣地說道,將手里的水果放在床頭柜子上。郭萍聽到這句話輕輕點了下頭,說:“陶樂在她奶奶家里,她想跟我來文華市看你,我沒讓她來,讓她在學(xué)校好好讀書。”“我會讓她轉(zhuǎn)到這里讀書?!碧障f道,楊爭鳴答應(yīng)了幫他這個忙,會找一個不錯的初中,下學(xué)期讓陶樂轉(zhuǎn)過來。郭萍聞言久久沒有說話,再開口時聲音低了很多:“她有你這樣一個哥哥,是她的福氣?!?/br>她說完抬了抬那只插著針的手,有些艱難地指向床頭柜的抽屜,說:“第一個抽屜里有一個木盒子,你拿出來看看?!?/br>陶溪從抽屜里拿出那個手掌長的狹窄木盒,木盒應(yīng)該是用邊角料隨便打的,粗糙而陳舊。他打開了木盒,里面是一根紅繩編織的平安結(jié),編織它的那雙手顯然有些笨拙,平安結(jié)并不太平整好看。陶溪盯著那串平安結(jié)幾秒,猛地抬頭看向郭萍。“你mama啊,一雙手細(xì)長細(xì)長的,畫畫那么厲害,也不知道為什么學(xué)編繩那么慢,我教了她很久很久,她才編好了這串平安結(jié)?!?/br>郭萍看著陶溪手里的平安結(jié),似乎陷入到回憶中:“我第一次看到她,就想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一雙眼睛總是含著水,說話也溫溫柔柔?!?/br>“她上門來問我,能不能借住在我家里,我看她懷了孩子,想著自己也懷了孩子,兩個人可以做個伴兒,就答應(yīng)她了,她也一點都不擔(dān)心,剛住進來就給了一大筆錢,不想想萬一我騙她錢呢?!?/br>“那時村里其他家的媳婦都羨慕我,說我福氣好認(rèn)識了一個大城市來的貴人。我也這么想,我這輩子都在桃溪灣里,沒見過什么世面,你mama是我認(rèn)識的人里最厲害的了,朋友這個詞我都不敢想,但她卻是真拿我當(dāng)朋友……”陶溪聽到“朋友”這個詞有些呼吸滯澀,他聽不下去了,冷聲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她拿你當(dāng)朋友,你為什么還要那樣做?”她那么信任你,你卻將她付出生命換來的孩子留下,把自己的孩子遞給她的親人。郭萍沉默下來,目光從那串平安結(jié)上慢慢移開,眼睛失焦地望向床頭吊著的藥水,她聲音低下來,有氣無力地繼續(xù)道:“我沒怎么讀過書,你mama有很多我不懂的地方,她有時候說的話,畫的畫,我都不太懂,我唯一能懂她的地方,就是她對你的愛了。”“她給你起了一個好名字,給你畫了畫,寫了信,還說以后要帶你去很多地方,教你畫畫。那時我突然想啊,我能給自己的孩子什么呢,我以前哪里想過這種問題,我們那兒的小孩都是在村里土生土長的,也不讀什么書,跟我一樣長大就結(jié)了婚,生了小孩,就這么一代一代的下去……”“你mama讓我知道,原來做人父母的,還要給孩子考慮這么多……我想我是不是也要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什么,但那天她們說我的孩子身子弱,根本活不了多久,我不甘心啊,我怎么甘心,我都還沒有想好以后要給他什么……”“可能就是這點不甘心,那天你爸爸他們來桃溪灣接你們母子回去,我把自己的孩子給了他們,那時我想,這是我唯一能給他的東西了,還有那串我自己編的紅繩……”“那是你的東西嗎?”陶溪打斷質(zhì)問道,覺得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并沒有什么他設(shè)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