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鄭夫人先是感嘆了一句，然后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在仿若云蒸的茶霧中，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當年我與你兄長作了一個交易，一是天機宗不追究沈家滅門之事，二是為我那雙兒女算一卦。”

凌霄聽鄭夫人說到這里，忍不住問道:“是什么交易？”

鄭夫人看了心急的凌霄一眼，心中感慨他與玄微真君兄弟情深，沒有絲毫隱瞞，直言道:“凌家滅門案的兇手。”

她話一出，驚得凌霄瞬間站了起來。

“怪不得……”他喃喃一句后，目光灼灼盯著鄭夫人，神色鄭重，拱手一禮，“還忘鄭夫人詳說——”

“凌道友客氣了?！编嵎蛉苏酒饋?，側身避開凌霄的施禮，向他詳細說明她知道的那些事情。

昔日鄭夫人被害沉入幽州河，機緣巧合之下恢復神智成為了鬼修，常年在幽州河底修煉，可謂是伴水而生，在水中來去自如。

而幽州河暗涌無數(shù)，幾乎遍布全城，其中一條暗河便是從凌家的中心湖畔貫穿而過，凌家滅門那日，鄭夫人便順水從中心湖掠過，偶然發(fā)現(xiàn)了滅凌家滿門的兇手。

“……那兇手身覆黑色鱗片，長相妖異而俊美，歌聲如同海妖一般讓人沉淪，能使人陷入夢幻之中……”

鄭夫人說著，當日的詭異情景似乎又浮現(xiàn)在腦海，她還記得那雙突然突然看過來的冰冷雙眼，若非她逃得快，幾乎也要魂飛魄散。

“……你兄長向我要了那兇手畫像之后，便離開了幽州城，想來他是去找那兇手去了?！?/br>
“他不告訴你，是不想這些事情影響你修煉，所以我才說凌道友你有個好兄長。”

聽完鄭夫人的話，凌霄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跟鄭夫人提出了告辭。

凌霄重新回了仙道門，一回到門派就去了藏書閣，查閱典籍。

鄭夫人口中的兇手特征有些熟悉，跟中記載的鮫人有些相似。

凌霄站在書架旁，找到了，他手指連翻多頁，最終停在了后半部分的一頁中。

外海有鮫人，畫體為鱗采，其聲如海妖，勾魂奪魄，引人沉淪……

所以兄長是去了外海尋找那個兇手？

可他身中幽冥寒毒，雖然有血焰丹壓制，可算算時間，血焰丹已經不多了。

凌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底劃過一絲擔憂，將重新放回書架。

他必須要去外海一趟，不過要等到荒古秘境，他煉化了太陽真火才行。

凌霄頭一次有了急迫的心情，希望宗門早點下發(fā)探索秘境的通知。

他心里藏著事情，走出藏書閣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這時，迎面一個歪歪扭扭御著飛行法器，看起來不怎么熟練的少女撞到了藏書閣的禁制上。

“砰！”

她驚呼一聲，一頭栽下了飛行法器，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周圍瞬間靜止了一般，匪夷所思的看著這個少女。

這位師妹都金丹期了，居然還會從飛行法器上摔下來？

面對這么多不可思議的目光，少女嬌俏的臉一紅，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收起飛行法器風一樣的跑進了藏書閣。

顯然是不好意思極了。

“咳咳，秦師妹還是老樣子?！辈恢钦l干咳了兩聲，說了這么一句。

“是啊，也難為秦師妹了，據(jù)說她有恐高癥，也難怪到金丹期還不怎么會御飛行法器。”又一個帶著同情的聲音附和道，顯然是他認識那名從飛行法器上摔下來的少女。

這兩個聲音一冒出來，倒是讓許多同門想起那少女的身份，昭陽峰掌門首徒文遠真君的弟子，秦若雪。

秦若雪在仙道門中出名的不是她的身份，也不是她的資質修為，而是她的恐高癥。

只要提起恐高癥，大家便知道秦若雪。

凌霄因為這一幕插曲回了神，聽到耳邊這些議論聲，他不禁想到浮幽山上同樣擁有恐高癥的踏云雪獅，不由抽了抽嘴角，抬腳朝浮月峰行去。

凌霄并沒有將秦若雪這個師侄放在心上，所以也想不到不久后‘她’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

凌霄抬腳大步朝浮月峰行去。

他來到浮月峰時，寂月真君正在風雪中練習劍法。

一襲白袍，霜雪為劍，仿佛與漫天的冰雪融為一體。

寂月真君見凌霄來了，鳳眼微挑，唇角帶起一抹淡淡笑意，霜雪長劍一轉，凝聚漫天飛雪，如同飛鳥掠影，在雪地中一閃而過。

“來得好！”

凌霄入鬢劍眉一挑，爽朗一笑，玄色身影化作片片飛雪，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xiàn)時，便已經挨近，緋色紅光在風雪中乍現(xiàn)，白色身影與玄色身影在漫天飛雪中交手在一起。

一陣叮叮當當?shù)膭θ邢嘧猜?，從白晝到黑夜，這一番切磋是淋漓盡致，暢快至極！

懸月當空，寂月真君和凌霄這才收劍坐在浮月峰的望月臺上。

山頂風雪驟停，夜色如墨，凌霄從儲物鐲中取出兩壇元靈參酒，將其中一壇扔給師叔。

酒入腹中，原本在切磋中消耗許多的靈氣瞬間恢復。

“痛快！”凌霄笑道，這話指入喉的酒，也指先前的一番切磋。

寂月真君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道:“你來浮月峰，不單單是為了找?guī)熓搴染瓢?？?/br>
“看來什么都瞞不過師叔?！绷柘鱿仁枪恍?，然后正色開口，“師侄有一事想請教師叔。”

寂月真君前些年從海外歸來，對于海外之事再了解不過，所以關于鮫人的更多消息，凌霄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來請教師叔。

寂月真君聽了凌霄的話，沉思了一下道:“昔年我在海外時，的確和一些鮫人打過交道，他們一族分黑鮫人和藍鮫人，藍鮫人性情溫和友善，常年居住在海底不問世事，黑鮫人性格暴戾，喜好征戰(zhàn)，占據(jù)多個海島……”

師叔的話仿佛一副海外畫卷在凌霄面前徐徐展開，想到鄭夫人的話，看來那滅凌家滿門的兇手便是性格暴戾，喜好征戰(zhàn)的黑鮫人。

只是居住在海外的黑鮫人又怎么會來到內陸，還滅了凌家滿門？

凌霄心頭疑竇頓生，默默將這些關于鮫人的事謹記在心中。

在同一時間的海外。

天空黑壓壓一片，云層中有電閃雷鳴，海面上波濤洶涌，疾風聚雨中，海浪陣陣擊打著礁石。

忽的，兩道身影如俯沖的海鳥一般，在狂怒呼嘯的海面急掠而過。

為首的是一個黑鱗覆面，半身魚尾的妖異青年，那正是海外修士談之色變的黑鮫人。

在后面緊追不舍的是一個白袍雪發(fā)的青年修士。

在疾風聚雨中，他踏浪而來，一人一鮫中間的距離越發(fā)拉近。

快了，快到了……

看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