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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刀依舊那么快,那么穩(wěn),旋渦狀的火焰將殘留的樹根一并毀滅成灰燼。在樹鬼絕望的尖叫中,煉獄杏壽郎揮刀,大樹被自下而上斬斷,蒼白的頭顱掉落在了地上。在樹鬼死后,他依附的大樹也灰飛煙滅。看著樹下的場景,神奈川優(yōu)和煉獄杏壽郎一起沉默了:那是累累的白骨,幾十具白骨堆疊在樹消失后的巨坑中。有些白骨的布料已經(jīng)被泥土所侵蝕,還有些白骨的布料卻依舊完整,只有胸口的破洞彰示著他們的死亡原因。這些尸骨無一例外都異常得干凈,無論是破損的衣料還是慘白的骨骼,都沒有血液的痕跡。樹鬼的枝條日復(fù)一日,夜復(fù)一夜地穿插在尸骨上,貪婪地吞噬著他們的血rou,吮吸著他們的血液,不放過一滴殘存的組織。神奈川優(yōu)第一次鮮活地感受到,他來到了這個世界,這個惡鬼吃人的世界。被鬼吃的人里,或許有母親的兒子,有孩子的父親,有純稚的孩童,有豆蔻的少女,有耄耋的老人……但是他們的人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結(jié)束在了一個可笑的理由面前:鬼吃人。在沉默過后,神奈川優(yōu)和煉獄杏壽郎兩人走上前,從尸骨中撿起能證明他們身份的隨身物品,他們的親人還懷揣著最后一絲期望等待他們的歸來。有些人還有東西可以證明,然而更多的人,卻只有破損的衣物與斷裂的殘骸。在樹坑的最底部,神奈川優(yōu)發(fā)現(xiàn)了兩個被壓扁的簍,他們已經(jīng)破損得很厲害了,幾乎看不出形狀,在眾多竹簍中吸引了神奈川優(yōu)的,是這碎片上面系著的紅繩。老婆婆家的簍上,也就是神奈川優(yōu)背著的這個,上面也系了紅繩。神奈川優(yōu)撿起坑中的竹簍碎片,放入了自己背上的竹簍中,他想,婆婆的愛人和孩子找到了。準(zhǔn)備離開時,末影人從遠(yuǎn)處閃現(xiàn)回來,一直乖乖地跟著末影人的貓咪卻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在這片峽谷里四處嗅聞著,它走到了離它最近的一棵樹,蹲下來,嬌聲嬌氣地叫著。神奈川優(yōu)走到那顆樹前,“momo,這棵樹怎么啦?”這就是峽谷中一顆平凡而普通的樹,枝干微綠,枝葉帶著點微微的透明。不止是這棵樹,所有峽谷的樹都是這個樣子的,或許是被樹鬼同化了?神奈川優(yōu)腦中閃過了什么,卻沒有抓住。“這里有點不對勁,”煉獄杏壽郎沉聲說,“這片峽谷像是已經(jīng)死了,安靜得過分?!?/br>這里的樹木林立,草叢旺盛,本該有很多小動物在這里安家,但是這里卻沒有一點生命該有的氣息。這里本不該如此,樹鬼的攻擊范圍沒有那么大,不可能影響整個峽谷的生物。“煉獄先生,你覺得會不會是這樣,”神奈川優(yōu)聽完煉獄杏壽郎的話,終于抓住了那個點,“整個峽谷,其實都是樹鬼?!?/br>“這些樹可能就是樹鬼的小苗,她用幾十年的時間同化或者培育了這些樹,所以它們才會有樹鬼的特征,這些樹可能有問題?!?/br>奶牛貓聽到他們終于整理通順了,驕矜地昂起頭,不自覺抬起奶白的小爪兒用粉色的舌尖舔舐,舔著舔著,奶牛貓渾身一頓,僵硬地放下了自己的爪爪,凝固了。煉獄杏壽郎拔刀砍到了一棵樹,果不其然,那顆樹化為了灰塵,飄散到了空中。“這樣來看,樹鬼還沒有死,她應(yīng)該就隱藏在某棵樹中。”望著山谷中數(shù)量眾多的樹,煉獄杏壽郎有些頭疼。“煉獄先生,我們先到山谷的最高處去,我可能有辦法?!鄙衲未▋?yōu)想到了什么,招呼末影人開車。在千百棵樹中的一顆樹下,樹鬼悄悄出現(xiàn)在了樹根出。在沒確認(rèn)那幾個煞星走之前,她是不想再出來了。雖然幾十年的人白吃了,但是好歹命保住了,只要命在,就有重新再來的機會。想到成功騙過了鬼殺隊的柱,樹鬼的臉上就是一片洋洋得意。還沒等她休眠,就聽到地皮上傳來奇怪的聲音。那是粘稠液體流淌過地面的黏連聲,還伴隨著氣泡“咕嘟咕嘟”破開的聲響。“這是什么聲音?”不敢露頭的樹鬼疑惑著。第63章樹鬼很快就知道那奇怪的聲音是什么了。隨著聲音愈發(fā)接近,熱浪撲面而來,極致的高溫烤得樹葉微卷。樹鬼受不住高溫,微微從樹根處抬起一點頭,瞧見滿地的紅,那是流淌的赤色殺機,巖漿所過之處,被覆蓋的子樹紛紛被輕而易舉地沿根熔斷,樹的主體一點點淹沒在了巖漿里,連灰燼都不曾剩下。就連埋藏在地底的根都沒有辦法逃過,高溫的液體順著樹根往下熔,直到燃盡最后一絲根莖。一整棵被樹鬼精心同化的樹,便連什么都不剩下了。在樹鬼的面前,數(shù)十上百棵她精心培養(yǎng)的子樹被巖漿毀滅殆盡,但她卻連一絲怨懟也無法生出,只有深深的無力感。在天災(zāi)面前,即便是鬼也是渺小的塵埃。樹鬼沒有時間心痛她仔細(xì)培育的子樹,也沒有時間思考這片山谷哪兒來的巖漿。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沒命地逃,直到逃到她在峽谷最邊緣的一顆子樹。身前,是燦爛的陽光,身后,是逼近的巖漿,她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即便同化了整座山谷的樹,即便已經(jīng)騙過了可怕的鬼殺隊,她的生命也沒有辦法再延續(xù)了。恍惚中,樹鬼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吞噬的人類。在致命的巖漿面前,她也如同那些被自己嘲笑的人類一樣:弱小、無助、絕望,被動的接受自己的死亡。巖漿覆沒過樹鬼的頭頂,她的視線被巖漿所阻隔,眼前只有赤紅的巖漿和燃燒的火焰。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樹鬼在火焰中看到了威嚴(yán)的父親,慈愛的母親,年幼的自己。好溫暖吶,死亡的幻影讓樹鬼情不自禁地拉長頭顱,滿足地在火光的包圍下陷入了永恒的睡眠。在巖漿馬上要觸及到普通的樹時,它止住了,然后一點點往后褪去,直到消失在了空氣中。神奈川優(yōu)把裝著巖漿方塊的鐵桶放進(jìn)了背包中,長舒了一口氣:總算趕上了。五個格子的中的最后一個,他選擇了巖漿。在巖漿的清場下,占領(lǐng)了整片山谷的樹鬼的子樹終于被清理干凈,峽谷中只剩下光禿禿的地皮。他異能力的巖漿不會破壞土地,在寄生著這片土地的樹鬼以及她的子樹死亡后,山谷會重新恢復(fù)生機。與此同時,神奈川優(yōu)發(fā)現(xiàn)一直懸浮在自己上方的經(jīng)驗條上漲了一大截,達(dá)到了三級。在經(jīng)驗條的左上角,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