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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再提醒著他父親和母親無力挽留的離去。可只有一個人不一樣,那個人就是爺爺帶回來的,他叫溫南書,那個人和發(fā)白的校服一樣瘦,在初次見到自己時,那個少年灰撲撲的眼底便亮起了一抹光亮。在所有人對他的愛里都包含著無可回避的憐憫、壓抑的悲痛和沉重的期望,通通壓的他喘不過氣。只有那個人,那個人純凈的愛他,仰望的愛他,他的討好拘謹(jǐn)而蹩腳,他的愛卑微而小心,他渾身廉價不堪,卻把他放在心尖上最珍貴、最干凈的一小塊地方,視若無價珍寶的愛護(hù)。那個人把他自己縮得很小很小,毫無戒備地放進(jìn)了他的掌心,他把那個人的溫暖塞進(jìn)了自己空缺的心臟,溫南書交出了靈魂和軀體填補了他壓抑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和難過,撫平他不曾與人說的痛楚、不愿張口的示弱,將那顆破了的心臟重新修復(fù)的強大悅動、高傲如他。他被那個人十幾年如一日的愛戀寵壞了,他習(xí)慣了這樣的自己,他以為他已經(jīng)被撫平了傷口,不再需要那個人了,或者對那個人已經(jīng)乏味。他逐漸擁有了太多東西,不再是當(dāng)初那個會害怕會哭泣需要陪伴的少年,他不再稀罕那個貧窮少年身上,那一點于他而言已經(jīng)廉價不堪的愛。第四十六章:換我來愛你第四十六章:換我來愛你這些年他把那個愛他勝過愛自己的溫南書鎖在自己身邊,他貪戀、攥取著那個人的身上的溫暖,卻又對他不屑一顧,棄之如履,羞辱他傷害他。他迷失,他做了太多太多對那個人而言很殘忍的事,可他就是覺得在他做盡了這些錯事之后,他依舊不用害怕,那個人還是會那樣溫柔的看著他、包容他。他在那個人的心尖上肆意妄為,他理所應(yīng)當(dāng)當(dāng)著一個吸血鬼,他居高臨下施舍給那個人一點的暖,他肆意揮霍著那個人的愛,將他掠奪的一無所有、只剩下一身難堪破敗的皮rou。那個人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他那么瘦,這些年是如何幫他抵御著風(fēng)雪和冷雨?他會不會冷?他會不會痛?他有沒有人心疼?裴煜的胸膛如拉扯的手風(fēng)琴般悲愴顫動,此刻的淚水大概是從他心里流出來的,是他自己把那個人推下深淵,他怎么能這么殘忍的不要他了呢。房間里的書架上還保存他曾經(jīng)和溫南書一起拼過的模型,裴煜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過往的很多畫面。他也曾在放學(xué)后低頭吻過那個少年,溫南書的眼睛起初是溫柔笑意的,眼里心底皆是他??珊髞砟莻€人的眼睛便低低垂落了,時光飛逝,再復(fù)而睜開時,那里面不知何時已經(jīng)蓄滿了淚。那個人的雙手被他綁在床頭,說別打了,他腰腹處落下的血珠落在了裴煜的末指。再往后,溫南書眼眸里的那束光亮便越來越暗淡,像某種東西正在這具日益消瘦的身體里悄然流逝。裴煜再也忍不住了,他五指緊緊攥緊了棉被,脖子都逼出了條條青筋與一片猩紅,他模糊的雙眼里,看見溫南書站在不遠(yuǎn)處,一個人,孤零零的背對著他。他喊溫南書,溫南書仿佛聽到了,他回過頭看著他,那雙黯然的眼眸好像在說:裴煜,我病了,我陪了你那么久,你陪陪我好嗎…裴煜想去抓住溫南書的手,他想說好,我陪你,你別怕,我陪你看病。可他的嗓子如同被剝奪了全部聲音,任由他憋的胸腔都要炸開也說不出一個字,溫南書失望至極,他轉(zhuǎn)身走了,獨自一個人走進(jìn)了醫(yī)院大樓的門。裴煜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他把他弄丟了,那個人曾雨天為他撐傘、天冷為他暖手,那個人曾不愿他有一絲一毫的害怕與難過,他可以在那個人的懷抱里找到無限慰藉,溫南書讓他安全,讓他完整。可現(xiàn)在他把那個視自己若無價珍寶疼愛的人弄丟了,他不止弄丟了那個人,還狠狠地傷害了他,他們中間橫踞著一道無法跨越的痛苦,那道痛苦化成了一座斷掉的橋,從前折磨著他,現(xiàn)在折磨著他。他心底的那些翻涌如浪潮的悔恨和愧疚都無法再觸及到橋的那頭,不愿再回頭的人。裴煜這么多天鬧出這么大動靜的找溫南書,連公司也不去,裴氏太子爺離婚的事自然也悄悄在K市的圈子里傳開了,各種內(nèi)幕被傳的有鼻子有眼,有人說是裴煜在外面養(yǎng)的情人帶著孩子逼宮了,有人說是裴煜終于膩了家里那位。但無論傳的怎么樣,結(jié)論都差不多,裴煜很快就會重新回歸到風(fēng)月場上來,多著世家小姐不再乎婚姻里的那點污穢,單純沖著裴氏太太就能撲上去的。裴琢起初也以為是多年的感情讓裴煜一時無法忘懷,但新歡與時間總能沖淡舊愛。當(dāng)他真正意識到溫南書的離開對裴煜來說不是僅僅走了一個陪伴了十幾年的人,而是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時,是在某一天的清晨,那個早晨,他公司里的女秘書趕來老宅給他送緊急文件,他禮貌的留人一塊吃早餐。可沒想到一連幾日都不曾從溫南書房間走出來的裴煜,那天早晨突然跑了出來,他慌張又焦急,襯衫的扣子還是在上樓梯的時候胡亂扣的,他把樓上樓下的房間通通打開門找了一遍,又匆匆下樓去廚房里找,直到?jīng)]有發(fā)現(xiàn)一絲一毫那個人的身影。裴煜尋找時,看見了無意間坐在從前溫南書位置上的女秘書。“你為什么要坐他的位置!那是他的!滾開!!”女秘書沒見過裴煜,她被倏然發(fā)戾又兇狠的裴煜嚇了一跳。“你們每一個人都想代替他的位置!不可能…!你們根本連他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沒有一個人能代替他!”裴琢斥道:“裴煜!注意你的禮貌,她是我公司的秘書!”“溫南書呢?”裴煜惡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這些貨色一個個都傷害了他的溫南書!滾開都滾開!可他沒空理別的了,裴煜轉(zhuǎn)而一臉厲色地質(zhì)問裴琢:“南書昨天晚上回家了,為什么不在家里?!”裴琢不懂裴煜究竟在說什么,這幾日他讓裴煜折騰的耐心告罄,他讓秘書先去車?yán)锏人?,?yán)肅的告訴裴煜:“昨晚沒有人來家里,爺爺被你氣的還在樓上休息,你要把爺爺也吵醒嗎?”裴煜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他的語氣更加氣憤了:“是不是你們讓溫南書走了才不敢告訴我?!他明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