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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豪門離婚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急診里,魏思言著急的滿頭大汗,跑上跑下給溫南書取藥繳費縫針,又帶著滿臉蒼白卻始終一言不發(fā)的溫南書打了破傷風(fēng)針,因為伸出來鐵棍是L型的支架,又切面削了角,傷口傷的很深卻不是很長,只縫了兩針,最后額頭貼了紗布又纏了一圈繃帶。

從來醫(yī)院,到處理完傷口,溫南書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他慘白著一張毫無血色的臉,臉色比頭上的包著的紗布還要白,他纖瘦脖頸里的血跡醫(yī)生沒給清理干凈,深深淺淺蜿蜒一塊塊的斑駁,看起來狼狽又臟。

魏思言往上攏了一下溫南書的外套,卻發(fā)現(xiàn)這塊毛呢料子觸手的質(zhì)感實在廉價的不像樣,單薄的領(lǐng)子連型都沒有,根本遮擋不住什么。

“出什么事了?”魏思言問。

溫南書徐徐睜著眼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醞釀了許久,他終于做了一個把他全部靈魂都掏空了的決定。

“思言,我想結(jié)束了。”

溫南書婉拒了魏思言說先去他家湊活一晚的提議,跟魏思言說他把他送到裴家就行。

車窗外,圣誕節(jié)的氛圍很濃厚,廣場中央巨大的圣誕樹有三四米高,被燈光和巨型禮物裝點的燦爛繽紛的不像話,街邊很多在寒冬里依然甜蜜手牽手依偎在一起回家的小情侶。

或許是終于決定要結(jié)束了,溫南書腦袋里突然恍然而過他第一次見裴煜的那年。

那年溫南書只有十六歲,他作為被裴氏資助的孩子里成績最優(yōu)異的,被選為裴氏慈善教育基金下的資助成功的學(xué)生代表,參加裴氏在洲際酒店舉辦的廣邀媒體的慈善晚宴。

溫南書他們被塞了寫好的感謝詞,排練了一首表達(dá)感謝的歌曲上臺演唱,感謝裴氏無私的援手讓他們這群孩子能夠讀上書、改變命運。

溫南書在臺上局促的唱著,臺下面黑漆漆的長槍短炮對著他們的臉猛拍、媒體們不停歇的曝光拍攝讓他緊張到臉色發(fā)白手心冒汗,等終于唱完了,他去趟了洗手間的回來坐到位置上。

奢麗華貴的水晶吊燈流光溢彩。

他看到臺上一身純白色西裝彈鋼琴的裴煜。

那時的裴煜只有十四歲,溫南書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這樣光彩奪目到攝人心魄的人,他一個人就能輕輕松松地蓋過全場光芒,面對臺下一眾聚光燈不停的閃爍聚焦也毫不怯場,讓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追隨在優(yōu)雅彈琴的少年身上。

風(fēng)度翩翩優(yōu)雅貴氣的裴煜坐在價值連城的鋼琴前,沉醉在琴聲中的側(cè)臉像是天地間最純凈的一捧冰雪雕琢出來的,他指尖下流轉(zhuǎn)的音符更是醇厚悅耳的琴聲悠揚。

一曲結(jié)束,謝幕致謝的少年裴煜似乎無意間向這邊望過來,淺琥珀色的眼眸在燈束聚攏下像是融化了朝陽生輝的金色,讓十六年在貧困窟里渾身都滿身落滿灰塵與貧苦的溫南書在那一剎那甚至都不敢呼吸了,他怕弄臟了裴煜。

魏思言把車聽在裴宅門口,給溫南書說就當(dāng)這場病就是老天給你提醒,讓你有一次重來的機會,要是真的決定了離婚,他一定支持他,具體財產(chǎn)怎么分割,還有離婚協(xié)議的草擬他都可以請朋友幫助他。

溫南書的臉色比在醫(yī)院時緩過一些,他跟魏思言說謝謝,又拿上魏思言放在副駕前面的一頂黑色棒球棒,問他能不能把這頂帽子借給他。

魏思言說你擋還什么,你就該讓裴家那幫畜生看看他們把你欺負(fù)成什么樣了,不讓他分出一半家產(chǎn)大出血絕不善罷甘休,最后跟溫南書說有事給他打電話。

溫南書回去的時候裴煜還沒回來,臥室里,溫南書拖了一個行李箱出來,行李箱上已經(jīng)落了不少灰,就已經(jīng)能看出來他已經(jīng)多久沒有出過需要收拾行李的遠(yuǎn)門了。

溫南書只收拾了幾件厚衣服,他的衣服本來就少,近來可能傭人拿去清洗,扔了一些就更少了。

裴煜給他的卡常常月初就被方玲拿走,再還給他的時候里面所剩無幾,比起裴煜衣柜里最普通的一條領(lǐng)帶也要至少四位數(shù)起步,他的衣服大都只有一二百塊錢,被傭人拿去清洗、洗了兩次就會發(fā)皺變形,晾曬的時候被方玲看見,會直接嫌惡的吩咐扔掉。

他在這個家的東西總是越來越少,他一點點的補,把自己縮的越來越小,卻還是沒有容納他的位置。

都說養(yǎng)狗養(yǎng)久了都會處出來感情,怎么裴煜的心就跟千年不化的寒冰做得似的,他捂了這么久的心,怎么裴煜就不能看他可憐施舍一點愛給他呢?裴煜明明知道他只需要一點就足夠了,他只需要一點就能忽略裴煜所有的不愛他而繼續(xù)義無反顧的愛下去了。

可是他在裴煜身邊掏心窩子掏了十二年,裴煜連丟了一條養(yǎng)久了狗都會親自費心找,怎么他好像就連一只狗也比不上呢。

可能是一場大病過后、又可能是今晚那通電話帶來的打擊和醫(yī)院里的失血過多,溫南書渾身泛起流失血液的冷,這讓他恍然間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一場他從十六歲那年一眼淪陷在裴煜身上的夢。

在這場夢里,他盡情的作踐自己、又十足小心翼翼的捧著愛著裴煜、怕裴煜摔了,怕裴煜臟了,任由裴煜當(dāng)著別人的面羞辱他,任由裴煜一邊cao干他一年喊著別人的名字,任由裴煜把他一顆心淋漓盡致的挖出來,再毫不在乎的踩在腳底下。

夠了,夠了....

如果這是一場他獨自沉醉了太久的夢,那么如今就是疼到拆骨削rou,他也該疼醒了。

溫南書收拾行李收拾差不多的時候,外面聚完的裴煜回來了。

裴煜一見他,就質(zhì)問道:“你還知道回來?這么多天你去哪了?”

“去看望一個朋友。”溫南書不自覺的壓低了帽檐,擋著自己的行李箱。

“哪個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太太還有一看能看七八天的朋友?”

他在A城的確沒有什么朋友,因為裴煜不喜歡溫南書把眼光放在別人身上,溫南書也不想解釋什么了,他聞到靠近的裴煜身上的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

裴煜上前一步,突然發(fā)問:“你剪頭發(fā)了?”

大概是剛才他戴帽子的時候習(xí)慣性的掖了掖脖子后面的碎發(fā),眼見著裴煜要伸手去摸他脖頸后,溫南書的脖子上還有血跡沒擦干凈,他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避開。

他避開的動作惹得裴煜一下子不滿起來,他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