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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玲顯然就等著了,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溫南書也沒有一次不給她的,因為溫南書怕她在裴煜面前說他的壞話。溫南書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把卡從單薄的錢夾里拿出來遞給方玲,一旁的貴婦們瞧他那個用的那個邊角都搓皮的錢夾,嫌棄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溫南書被一眾灼熱又嘲諷的目光盯得局促又難耐。“媽,那我先走了?!?/br>溫南書快步逃離這讓他窒息的環(huán)境,可偏偏后面還有人為了討好方玲而不肯放過他,朝著他的背影大聲嘲弄:“裴夫人,我說好歹南書也是裴家的兒媳婦,你也不能太勤儉持家了,你看他用的錢夾都成什么樣了,這以后拿出去不得給裴煜丟人,給裴家丟人?”方玲把卡放在精致的奢侈手包里冷笑,尖細(xì)的嗓音故意放的又高又長:“我們裴煜是什么身份,委屈我兒子娶回家一只不會下蛋的雞就夠糟心的了,他還值得用什么金貴東西?還不如有點自知之明,別讓我們裴家絕了后才好?!?/br>身后是中年女人脂粉亂灑花枝亂顫的笑,溫南書幾乎是狼狽的奪路而逃。溫南書終于坐進(jìn)車?yán)?,車?yán)锿耆荛]的環(huán)境讓他終于松懈了一口氣,車子剛剛開出門崗,突然就被人攔下了。一個頭帶鴨舌帽,外面扣了個深灰色衛(wèi)衣帽子的男孩攔下他的車,男孩巴掌臉被黑色口罩和一個巨大的黑超墨鏡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顯得十分故作神秘,強行攔著他的車問他:“你就是溫南書?”“是?!睖啬蠒v的說。男孩一把按住他的半降的車窗,伸手把臉上的大黑超扣下來一半掛在挺翹鼻梁上,露出明顯敵意地丹鳳眼盯著他:“你就是裴煜的老婆?也不怎么樣嘛,蒼白的像鬼一樣,我告訴你,我叫戚若白,裴煜已經(jīng)跟我在一起半年了,”說著,戚若白故意炫耀地把手上的鉆石戒指閃亮亮的搖晃在溫南書的眼前:“看見了么?這是裴煜送我的,我知道你已經(jīng)二十七了,比裴煜還大上兩歲,你已經(jīng)老了,裴煜身邊需要的是像我這樣年輕又好玩的人陪伴,昨晚裴煜是不是回家了?你別得意,裴煜早晚是我的!”“你也知道你只是一個好玩的?”溫南書抬頭看著他,淡淡的說。“你??!”溫南書按下按鈕要關(guān)上車窗,他坐在車?yán)?,被氣急敗壞的戚若白直接將手里滿打滿杯的咖啡潑了進(jìn)來。“你算什么東西,貧民窟里的臭蟲也敢做夢到裴太太?,早晚有一天我會讓裴煜連看都不想看你一眼!裴太太的位置是我的!到時候你就給我收拾鋪蓋鋪蓋走人吧!”深秋寒冷里,guntang的咖啡從溫南書的頭上、臉上、順著頭發(fā)、臉頰流進(jìn)脖子,肆意流淌的咖啡狼狽的浸濕了他前胸后背的襯衫,甚至流到他刀口上,guntang的溫度燙著他昨夜才在與裴煜歡愛中崩裂的刀口,燙著他皮膚下翻裂扯開的猩紅色的rou。溫南書在街邊隨便找了家沒牌子的小店買了件襯衫和外套換上,刷卡的時候卡又給方玲了,他沒多少錢,還好襯衫和外套一共才三百塊,溫南書付完錢,錢包里的現(xiàn)金只剩下可憐的幾十塊錢。明明他早上不到七點就出發(fā)了,在經(jīng)歷了上午一場場接二連三的鬧劇之后折騰到了已經(jīng)到了快十一點,溫南書身心俱疲。到了住院樓,溫南書又被他的主治醫(yī)生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說他剛下這么大一場手術(shù)還沒拆線就敢私自出院溜號,早上查房的時候他不在他都要報警了!聒噪的主治醫(yī)生是他大學(xué)話劇社的同學(xué)兼好友,溫南書只好無奈的打斷他:“我的刀口有些裂了,你看看嚴(yán)不嚴(yán)重?!?/br>“溫南書??!”魏思言一瞧見刀口有兩處都崩開線露著兩塊血紅的嫩rou,跳起來就罵道:“你是不知道疼么?線都崩成這樣了你竟然現(xiàn)在才來?怎么沒疼死你?我讓你靜養(yǎng)你干嘛去了?!去治療室?。 ?/br>溫南書也不知道,怎么就沒疼死他呢。治療室里,魏思言帶著醫(yī)用手套把開線的地方重新補針,兩三針也隔不上打麻醉,溫南書撩著他街邊買的衣服,針鉤進(jìn)他的皮rou又穿出來。“cao!這他媽的又是怎么回事?”魏思言一眼瞥見溫南書后腰上那青青紫紫的指痕掐印兒,“你的傷口崩開是因為....媽的!裴煜還他媽的還是個人么?!你都這樣了他竟然還??!”溫南書沒說話,他只是看著治療室的窗外,在逐漸寒冷蕭瑟的天氣里外面一排排樹木正在逐漸褪去皮rou與顏色,凋零枯啞,將干枯的軀干蜷縮起來抵御即將到來的冬季。魏思言是溫南書大學(xué)時的好友,知道溫南書一個孤兒一路得有多勤奮刻苦才能考上A大,也知道溫南書是一路都是受到裴氏的教育基金資助才能完成學(xué)業(yè),也大概知道一點溫南書有多么愛裴煜。“一點”是因為這么多年過去了,裴煜跟什么小嫩模小明星的花邊新聞他天天都能聽小護(hù)士嘰喳的一籮筐,可溫南書卻都能忍,他跟溫南書認(rèn)識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溫南書愛裴煜,愛到底線到底在哪兒。魏思言還在罵著裴煜,有錢了不起?撐死也只是有錢的天天只知道精蟲上腦的畜生!那也是畜生!其實魏思言也是想轉(zhuǎn)移溫南書的注意力,畢竟縫針太疼,他罵了一會針也縫完了,聽見溫南書問:“切下來的腫瘤病理化驗結(jié)果什么時候出?”“后天才出,到時候直接傳到我這兒,我給你看,你別擔(dān)心,我老師說你這個一看就不像是惡性的?!?/br>溫南書淡淡的嗯了一聲,半年前,他的肝臟開始持續(xù)性作痛,后來發(fā)展的越來越嚴(yán)重,常常疼得他一夜不能睡。直到一個月前查出來是肝臟上長了腫瘤,肝臟上一旦長腫瘤很大幾率都是惡性的癌癥,他怕了慌了,檢查報告放在床頭忘記收,第二天他聽見裴煜給秘書打電話,吩咐秘書把拍賣會上的裸鉆拍下來。溫南書看著此刻自己光禿禿的無名指,從那天到現(xiàn)在,這五年來他第一次取下婚戒,他每一天都在等,期盼著裴煜跟他說一句別怕,可裴煜直接出國了,他又想著裴煜回來,可到今天那個戚若白讓他清醒,裴煜其實根本沒注意過,他盼了一個月的撫慰和驚喜都是裴煜給別人的。他更像是一個從頭到尾都在自作多情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