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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zhàn)在即卻說無法保證兵源豈不可笑。”劉湛忙單膝跪地抱拳請罪。“請大將軍降罪,小將不能竭澤而漁,北疆與燕國毗鄰年年征戰(zhàn)靠的都是這些軍戶,總要給軍戶留下一個成年男丁,否則一場大戰(zhàn)就讓軍戶絕戶如殺雞取卵無異?!?/br>前鋒將軍徐牧遠(yuǎn)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子。“確實如此,邊地軍戶與中原軍戶不同?!?/br>邊地的軍戶大部分是各地流放的犯人年年積累而來,如果絕戶了還是得從中原抽調(diào)人口,一來一往休養(yǎng)生息,最少要十幾年才能重新充實人口。劉湛感激道。“謝徐將軍體諒?!?/br>這時周澶才緩緩開口道?!俺萃?,其余州縣預(yù)計能征來多少兵?。俊?/br>劉湛思忖道:“瑞昌城和岱州征來萬余人應(yīng)該沒有問題?!?/br>就像隨口一說那樣劉湛不動聲色的禍水東引。“晉陽城乃北疆第一大城,應(yīng)該能征來兩萬人?!?/br>這話瞬間打開了大家的思路,由于顏氏是北疆定國將軍的關(guān)系,他們下意識都把顏氏和晉陽城排除在外。實際上晉陽城也是北疆的一部分,這次征兵晉陽城自然要出人。一時大家圍繞顏氏軍是否參戰(zhàn)的問題議論紛紛,但是大家都拿不定主意。顏氏身份特殊,他們手下的顏氏軍已經(jīng)存在了上百年一直沒有明確歸屬,哪怕現(xiàn)在沒落了也不會同意屈居北軍之下。周澶想起了更換顏氏家主的事情,他更加覺得劉湛的提議十分正確,這顏氏家主必須要換,他不能再讓顏氏蹦跶到自己頭上。“北疆征兵一事,劉湛,你來負(fù)責(zé)。”周澶最后決定。劉湛立即抱拳領(lǐng)命。出了大將軍府回兵營的路上,劉湛才露出了苦色,到岱州和瑞昌征兵談何容易。岱州方氏已經(jīng)結(jié)仇,瑞昌郡沛氏百年大世家不比顏氏弱,都不是好說話的人,真應(yīng)了那句話,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不管怎么樣劉湛當(dāng)天還是領(lǐng)了一千騎兵出發(fā),他首先去的是瑞昌郡城。在鹿鳴渡口乘船渡過湟川,再一天的路程便進(jìn)入瑞昌郡地界。雖然瑞昌郡被劃分為北疆,實際上湟川以南的氣候比湟川以北要溫暖得多,冬季也沒有那么漫長,稻田長勢很好,一些畏寒的瓜果樹木也能種活。因此瑞昌郡雖然不大卻十分富庶,跟晉陽城只富顏氏不同,一路上顯而易見的看到普通老百姓的衣食住行均比湟川以北的百姓高不止一個檔次。到達(dá)瑞昌城,劉湛讓韋成貴帶著一千騎兵在城外駐扎,他只帶張小滿和郭東虎兩人入城,張小滿出示劉湛的印信,立即有士兵在前面帶路。劉湛被禮貌的迎入瑞昌城衙門,有丫鬟小廝上茶上點心,說是讓他稍等,結(jié)果一等就是一整天。“頭兒,這就是故意晾著咱們!”張小滿越等越憤懣,來來回回的走。劉湛倒是沉得住氣?!暗戎伞?/br>直到傍晚才有管事的出來見劉湛。“實在抱歉,家主事忙,劉州尉有何要事可轉(zhuǎn)告在下?!迸媸霞页伎粗涂蜌鈿猓瑢崉t眼里充滿了不屑一顧。張小滿氣不打一處來?!澳銈兗抑骱么蟮募茏樱覀兇笕舜泶髮④娗皝碚鞅?,耽誤北疆軍情你們家主承擔(dān)得起嗎!”沛氏家臣不陰不陽道?!皢?,不敢不敢,在下這就告知家主,還請劉州尉將征兵文書交給卑職?!?/br>張小滿還想說什么,劉湛抬了抬手打斷。“給他?!?/br>張小滿負(fù)氣的遞上文書,沛氏家臣單手接過看也不看,只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皠⒅菸菊埌?,待兵源到了在下會通知你?!?/br>出了衙門張小滿還是氣不順,一路上罵罵咧咧。“行了。”劉湛沒好氣的掃了一下他的后腦勺?!霸蹅冞@出身以后還多的是這樣的事情,難道你每一次都要生氣?”張小滿捂著后腦勺還是不忿?!霸蹅兊攘艘徽?,除了一杯冷茶一碟糕子,午飯也沒給您安排,到了天黑才說沒空見,兩句話就把咱們打發(fā)了,有這樣的待客之道嗎!”“身份不平等談什么待客之道?”劉湛嗤笑?!靶辛?,回客棧叫上成貴他們吃一頓好的吧?!?/br>沛氏這個態(tài)度其實也在劉湛的意料之中,不說劉湛殺方招得罪了北疆世家,單就劉湛這在世家眼里上不了臺面的出身有什么資格見沛氏嫡系?“頭兒,接下來咱們怎么辦?”張小滿嘀咕道。“等著吧。”劉湛面色微沉。之后劉湛等人等了半月。在此期間燕軍兩次來犯,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是較之去年明顯意圖更明顯。北軍上下的氣氛越發(fā)凝重,就不知道燕軍會在什么時候大舉來犯。與此相比瑞昌城上下一片平靜,老百姓該干嘛干嘛沒有一點征兵的消息。現(xiàn)在劉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沛氏這是打算不聞不問不管。大將軍征兵又不是皇帝親自下詔征兵,征或不征全看地方世家的態(tài)度。除非周澶親自來瑞昌城,否則沛氏不會有一丁點反應(yīng)。到地方征兵這個任務(wù)對劉湛來說從一開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劉湛心里清楚。周澶讓他征兵本就不懷好意,但凡周澶派任何一名世家出身的將領(lǐng)前去征兵也不會吃閉門羹。劉湛知道得太多,周澶到底還是動手了。寶山一事還瞞著睿王,周澶用通敵的罪名把山陰縣一事揭過去了,由始至終睿王都不知道周澶已經(jīng)控制了寶山。周澶擔(dān)不起任何一點寶山秘密泄露的風(fēng)險,劉湛的存在讓周澶不踏實。但是因為有顏氏掣肘周澶又不能干脆利落的把劉湛殺了,萬一顏氏認(rèn)為周澶殺劉湛是想獨霸寶山從而做出些什么不利的事情來,這個風(fēng)險周澶也承擔(dān)不起。三方權(quán)衡之下,周澶只能在軍務(wù)上使絆子讓別人去收拾劉湛。完成不了征兵任務(wù)劉湛就是瀆職,根本不需要周澶開口,單就張?zhí)幨窒碌内w午光就不會放過他肯定會趁勢攀咬不讓劉湛脫一層皮不會罷休。周澶這一招借刀殺人并不高明卻十分有效,只要劉湛犯了軍法,周澶以軍法處置,顏氏那邊自然也就說得過去了。但是劉湛豈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周澶也未免太小瞧他了!沛氏府邸。雕梁畫柱的偏廳里,沛氏家主正領(lǐng)著沛氏嫡系十幾名兒孫兒媳用晚飯。沛氏如今最高輩分的長輩就是沛氏家主,已經(jīng)年七十有二的沛氏家主依然身體硬朗,一頭的黑發(fā)看著也就六十左右。今年開春沛氏家主的嫡長孫又為他添了重孫子,沛氏嫡系四代同堂在瑞昌城傳為佳話。飯桌上,男人一桌,女眷一桌。沛氏代代出翰林,官職不大但名聲極好,府里規(guī)矩自然也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