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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的雙眼霍然抬起來。余蓮迎著那一道目光,眨了眨眼,“不是?”她松了口氣,十分欣然地道,“那就好?!彼底晕樟宋杖^,亓道友若是沒有道侶的話,怎么說她都要爭一爭的,畢竟,這么富裕又這么能打的劍修,放師門里是一定會爭得打起來的!“七官兒不會跟你結(jié)道侶?!币坏览滟穆曇繇懫饋?。正文第66章周天星羅劍陣66、亓官這一覺睡得極為舒暢。他睜開眼睛,稍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端坐在桌前的身影,頓時眼前一亮,一骨碌翻身爬起來,響亮地叫了一聲:“師父!”陸豐轉(zhuǎn)過臉來,起身緩步走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問:“感覺可好些了?”亓官眼神亮晶晶,用力點頭:“嗯!”那道赤雷到底是讓他受了損傷,虧得他平日里把靈果當飯吃,看著雖然修為沒有增長多少,實則積蘊深厚,睡夢里便就將損傷修復得七七八八。陸豐微微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發(fā)頂,在榻沿坐下來。他坐得稍有些遠,亓官往前撲了一下,捉住他的袖角,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師父,你怎么來的?”陸豐瞧著他,微微笑道:“你在哪里,師父都能找到?!?/br>亓官就嘿嘿笑了起來,又忍不住把腦袋扎進師父懷里,依戀地蹭了蹭。陸豐伸指替他理了理頭發(fā),忽見他仰起頭來,道:“師父,你身上真好聞。”陸豐愣了一下,不覺失笑。他摸了摸亓官的鬢角,轉(zhuǎn)移話題:“我瞧著,你的周天星羅劍陣已經(jīng)頗有火候,距離登堂入室也不遠了?!?/br>亓官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周天星羅劍陣?”那是什么?陸豐有所察覺,遂道:“你破掉金猱雷陣的那一式,就是周天星羅劍陣?!?/br>“金猱?”亓官臉上顯出好奇的神色,他想了想,又有些困惑,“師父,那不是繡花劍么?”繡花劍……陸豐想了想,禁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名字倒也不錯。”他拉著亓官坐起來,將榻尾放著的衣裳展開來,道:“劍就是劍,叫繡花劍或是其他什么名,都不要緊?!?/br>亓官點了點頭,抬起手臂鉆進衣袖里,衣帶都沒系好就從榻上跳下來,胡亂蹬上靴子。陸豐招手讓他走近一些,親為他將衣帶系好,又取過革帶替他扣在腰間。余蓮踏進門,瞧見榻前的身影,面上露出一個稍顯熱情的笑:“亓道友醒了……”話音還未落地,她便看清了屋里的情景,腳步頓時一頓,臉上顯出些疑惑——不是說不是道侶么?陸豐只掃了她一眼,并未理會,只替亓官將衣角抻平整。亓官扭頭見是余蓮,有些奇怪地道:“你來做什么?”“來看你啊。”他一開口,余蓮就將心底的疑惑拋開,自然地走了過來,又從袖囊里取出一個方盒遞給他,“給你。”“什么?”亓官好奇地接過來,打開一看,卻是一些袖珍小巧的玩意兒。他看了看,拈出一只鳥兒,但見其黑羽白腹,做得十分精細,連眼睛都仿佛有神采一般。他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兒,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余蓮在一邊指點:“你輸入一點兒靈力進去,它就能飛了。”亓官依言而行,果然就見那只鳥兒拍拍翅膀飛了起來,還叫了兩聲,頗是清脆悅耳。亓官看著它轉(zhuǎn)了兩圈,又低頭看了看盒子里剩下來的幾個小物件,挑出來一只不及巴掌大的王八,就聽余蓮殷勤道:“這個會水的,里頭還嵌了護身法陣,輸入一點兒靈力,就能撐起一道護身寶光?!?/br>她語氣中頗有點獻寶的意思,然而亓官聽不出來,只好奇地拿手指撥弄王八的腿,看它其他三條腿也跟著劃動起來,便很有興趣地繼續(xù)撥弄著玩。余蓮瞧他玩得不亦樂乎的模樣,矜持地道:“這些不過是我隨手做的小玩意兒,你若喜歡,回頭還給你做?!彪m然她暫時還煉不出來很厲害的法寶,就連做這些小玩意兒的寶材都是剩下來的邊角料,但只要亓官喜歡,她可以煉好多!“有勞費心?!标懾S站起來,手握著亓官的肩膀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淡淡地掃了余蓮一眼,“七官兒想要什么,自有我替他置辦,且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收一收?!闭f著,掏出來一個靈果遞到亓官手上,順手將那王八放進方盒中,又極自然地接過來,轉(zhuǎn)而放進了小洞天中。余蓮瞪大了眼睛,她是正大光明來求亓官做道侶的,這怎么能說是見不得人的心思?她盯著陸豐看了一會兒,目光又移到亓官身上,來回轉(zhuǎn)了兩圈后,她忽然悟了,握著拳頭在手心擊了一下,叫了一聲:“是了!”她從前在師門里也是見過幾場愛恨情仇的,這時便看著陸豐,滿有把握地道:“你該不會是對亓道友求而不得,所以才會阻撓我對他好,是不是?”陸豐:“……”亓官眨了眨眼睛,仰臉看他,一臉茫然:“師父,她在說什么?”余蓮一愣,師父?陸豐摸了摸亓官的頭發(fā),語氣溫和:“不必理會——餓了么?先去洗漱罷?!?/br>亓官果然就不再問這件事,乖乖地點頭,自去洗漱,留下陸豐和忽然安靜的余蓮。察覺到落在身上的目光有些發(fā)冷,余蓮禁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臉上神情有些訕訕。“不許在七官兒面前胡說八道,若有下回,便如此物。”陸豐說著,屈指一彈,一縷劍氣遽然命中仍在室內(nèi)轉(zhuǎn)圈的鳥兒,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那做工精細的小玩意兒就炸成了塵埃。他那淡漠的一眼掃來,余蓮忽然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頓時有些待不住,匆匆尋了個借口便離去了。待亓官洗漱罷,回來已經(jīng)不見余蓮的身影,他也并未發(fā)覺有異,只雀躍地拉著師父的衣袖,要領(lǐng)他去那一家手藝與左家嫂子頗有些像的食鋪。陸豐任他拉著出了門,但街上的店鋪市肆卻多數(shù)沒有開門。姜城受了妖潮之禍,那巍峨的城墻有老長一段只剩下一堆廢磚,城內(nèi)一大片坊市建筑也都被夷為廢墟。僥幸百姓們都躲得快,雖然有些人家連屋子帶地窖都被震得塌了,軍士們也傷亡了許多,但終究大部分的百姓是活下來了的。只要人在,姜城就在。不過顯然,要安撫民心、安置無家可歸的百姓、重新將城墻建起來都不是輕松的事,更別說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