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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不知道人家就算了,這段時間以來,居然也沒主動問過,實在失禮。池珺宴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追出去問問。門外一響,邵斯衍又進來了。他黑著臉,手里拿著一張黑色的名片,不太輕柔地塞進池珺宴手里:“拿著。”池珺宴低頭看的工夫,邵斯衍就又一陣風(fēng)似地走了。傷自尊了吧?池珺宴覺得他有點好笑,又看了看名片。應(yīng)該是私人名片,上面只有名字,和一串電話號碼,其他什么頭銜都沒有。他笑了笑,好生收好。池珺宴身上的紅疹在第二天就消了,為防萬一,劉恒讓他跟狗隔離一周。他只能隔著圍欄跟將軍說話。將軍不太明白為什么這個和自己經(jīng)常一起玩的人要隔著欄桿跟自己互動,不過他是只訓(xùn)練有素的退役軍犬,服從性非常好,更何況在原來那棟樓里,他只能在院子里玩,這里卻可以進到里面,地盤更大,玩具也更多,也就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高興的。池珺宴的皮膚果然好,紅疹退去后,劉恒又來復(fù)診了一次,要不是親眼見過他發(fā)作的樣子,根本看不出他皮膚起過紅疹。“易感,突發(fā)過敏?!眲⒑阋贿呬浫氩v一邊笑著搖了搖頭,“池先生,你的身體要多注意了,才二十歲,應(yīng)該是最健康活力的時候?!?/br>他停下手上的動作,轉(zhuǎn)頭語重心長:“你也別怪我啰嗦,我好歹長你十來歲,能算你叔叔輩了。年輕人啊,別以為現(xiàn)在的病都很輕,沒什么,好得快,就不愛惜自己,等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知道了?!?/br>他現(xiàn)在一熬夜,就感覺力不從心。劉恒又說了好多養(yǎng)生經(jīng),池珺宴都很乖巧地應(yīng)了。他提起包要走,池珺宴送他到門口,飛快小聲地說:“劉醫(yī)生,你能不能說現(xiàn)在就帶我去買藥?”劉恒眸光一閃,看了看兩邊站著的彪形大漢,又看了眼因為過敏被關(guān)在房里三天沒讓走出家門的池珺宴俊美乖順的臉,心驀地一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池先生跟我去前頭領(lǐng)一下藥。你們派個人來跟著就行?!?/br>保鏢不敢擅自作決定,請示了邵斯衍后,才由上次跟池珺宴上街的那位陪同,放了池珺宴出來。天氣漸漸涼了,池珺宴前段時間才發(fā)過燒,不敢再穿少,帽子圍巾大衣皮靴全副武裝,跟著劉恒到了前頭的藥店。他讓保鏢等在門口,也不管劉恒說藥不在那個柜,直接撲到計生的專柜,將遮住半張臉的圍巾略拉下來一點點,有些難以啟齒地說:“您好,可以給我?guī)字炘邪魡幔俊?/br>他生得好,卻也實在太年輕了,專柜里的藥劑師先禮貌地應(yīng)了他,轉(zhuǎn)身從柜子里拿了兩三個不同價位型號的驗孕棒和試紙出來擺在柜臺上給他,嘴里卻勸道:“小帥哥,你們年輕人,還在上大學(xué)吧?意外懷孕對女孩子身體很傷的,要不要帶點避孕套?”池珺宴含糊道:“就是買來看看,不一定的事。”藥劑師大約四十多歲,上了點年紀(jì),哪里不知道這些小年輕說是不確定,不知道,但是八成都有了。只能嘆氣,問他要哪個。“都包起來吧。”劉恒追過來,看他買了一大袋這些,就覺得頭暈。在外頭,他也不好攔,只追在池珺宴身后喋喋不休:“不是,池先生,你清醒一點?。?/br>“你們不是有將軍了嗎?”池珺宴沒有辦醫(yī)保,付了現(xiàn),才轉(zhuǎn)頭笑了笑:“劉醫(yī)生,我們就是玩?zhèn)€情趣?!?/br>劉恒噎住。你們GAY的事,我一個直男確實不清楚。這有什么好玩的?一個驗了,然后大叫著“啊老公我懷孕了”,另一個大笑著把這一個抱起來轉(zhuǎn)個圈?跟電影里拍的那樣?多傻??!算了,反正也不傷身,買就買吧。劉恒打定主意下次再不找借口帶他出來了,回頭就跟邵總自首。坦白從寬,以求寬宥。他配好了藥,讓保鏢好生把人送回去,坐到自己的車上,就給邵斯衍發(fā)信息匯報了剛才的事。邵斯衍在忙,沒能及時看到,過了一個多小時后,他才回復(fù):[知道了]劉恒提著的心這才放下。他卻不知道,邵斯衍在回消息前,也收到了池珺宴的信息,是一張圖片,驗孕棒上,兩條杠清晰可見,醒目非常。因他先查看了劉恒的信息,知道池珺宴八成是又犯病了,想著這也不難,網(wǎng)上找一個圖片,甚至不用,拿個紅筆畫一下,也能有八成像,就沒在意。他照常下班,因為今天有事,還耽擱了一下,回去得比往常更晚。邵斯衍進屋的時候,房間很昏暗。“怎么不開燈?”他把燈打開了,看到池珺宴坐在沙發(fā)里,頭低著,很安靜。他走過去:“怎么了?”在紅疹發(fā)作后的隔離期內(nèi),池珺宴只被允許待在家里,免得外頭又碰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讓他本就敏感的皮膚病復(fù)發(fā)。池珺宴一般會在餐桌旁等他吃飯。或者在新買的電腦上查看資料。像今天這樣氣氛低沉的情況,沒有出現(xiàn)過。他想起大概是自己沒有回復(fù)他關(guān)于驗孕棒的內(nèi)容,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拂開他有些長的劉海:“怎么了這是?”他還想調(diào)笑幾句,聲音卻戛然而止。池珺宴的臉蒼白的,雙目大而無神地看著他。倉皇的表情不適合他的臉,他就該溫和笑著,或者難耐地咬唇求他。那才是最美的。邵斯衍的表情也有些不好:“干什么這是?”玩梗也該有個限度。沒完了還?池珺宴沒說話,又低頭。邵斯衍順著他目光,看到他手里握著一把驗孕棒,根根兩條紅杠。第27章Chapter27邵斯衍先是心里咯噔一聲,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和池珺宴都是男人,又去哪里懷個孩子?緊接著,他的臉就陰沉下來。這么近,能看出來紅杠不是畫上去的。那么,是池珺宴在外頭搞的女人懷上了?算算時間,池珺宴到自己身邊也有一個來月。他的保鏢能保證這一個多月池珺宴沒有和外人親密接觸的機會??稍谶@之前呢?邵斯衍松了手,退后幾步,坐到一旁的沙發(fā)上,審視地看著他。青年的表情因為他的離開而更加凄倉,精巧的頭顱往前追了一段才停住。“邵斯衍?!?/br>他聲音都帶抖。藏著不知所措和巨大的恐懼。邵斯衍沉聲:“有事說事?!?/br>池珺宴咬了咬唇,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懷孕了,邵斯衍。有一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