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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冷硬的目光柔軟下來。多日的趕路讓他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衣袍皆有破損,鋒芒依舊凌厲。身著銀甲的楚鈺臉色陰沉,“小皇叔真是好算計(jì)?!?/br>楚欽嘆息,“陛下若不應(yīng)下,也沒有什么好談。左右我已經(jīng)是反賊,這楚家的天下被禍害成什么樣,與我有何干系?”锃亮的刀閃過寒芒,銀甲與黑甲的影子在地上已經(jīng)交疊,只等一聲令下掀起血戰(zhàn),而血戰(zhàn)之后將造成何等后果在場的人心知肚明。沉默的對峙持續(xù)很久。馬背上的年輕天子終于道,“朕答應(yīng)你,若到時(shí)候他還愿意跟你走,朕親自將人送至西北。”楚欽將趙嫣放在馬車上,馬車上有繡著青花的軟枕與浸潤藥材的熏爐,趙嫣在香氣中沉睡,神情如墮噩夢之中。楚欽心臟顫動,看了福寶一眼,“你跟著他好好看顧,若出什么事,切記傳信與我?!?/br>福寶行禮道,“謝過殿下這些日子的照顧。我家大人會看好公子,殿下不必太過憂慮?!?/br>趙茗看著馬車內(nèi)的趙嫣道,“就這樣把人送回京城?”楚欽苦笑,“你要看著他死嗎?”趙茗咬牙,到底無話可說。只要趙嫣活著,他能不能見到有什么關(guān)系?人生在世除了陰陽兩隔還有什么好怕?趙茗眼睛不眨一下,心知錯(cuò)一錯(cuò)眼珠便是三年寒來暑往。“我能不能留在京城?”楚欽搖頭,“西北軍有一兵一卒留在京城就是給冀北之盟埋下隱患。他既然不希望再起刀鋒,能太平多久便是多久吧?!?/br>狼煙因趙嫣而起,亦因他而終。趙茗眼中通紅,仿佛要墜出血淚。一拳頭砸在馬車車轅上,皮rou被堅(jiān)硬的木石寸寸撕裂。“怎么會變成這樣?明明就剩下最后一步一一”楚欽掀下轎簾的手遲遲不肯收回。馬車中被妥善置放的趙嫣蜷作一團(tuán),纖薄如紙。楚欽遂想到了方才死死拽著他衣袖的手指,仿佛被勒住咽喉。趙嫣病重,然而不知哪里來這般大的力道,即便是楚欽一根根手指掰開也廢了不少的力氣。這簾子一放下,再見便是三年之后。楚欽閉目,只覺錐心刺骨。到底狠心扔下簾帷。趙茗猛地伸手又掀起,高大的青年聲音哽咽,“讓我再看他一眼。”簾帷再度落下的時(shí)候,趙茗紅著眼眶沖著楚鈺喊道,“狗皇帝,是你們皇室欠著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必定取你項(xiàng)上人頭!”楚鈺恍若未聞,他只是盯著那輛馬車。馬車中的趙長寧離他越來越近。給他心中播下毒種的十一回來了。楚欽立在風(fēng)中如一座仰止高山。身后是黑甲昂揚(yáng)的軍旗。“若這三年趙長寧有分毫差池,便是西北鐵騎踏破京師的時(shí)候?!?/br>每一個(gè)字重愈千金。馬背上的天子冷笑道,“楚欽,你以為你是誰?”他的生母楚欽妄圖染指。他的江山楚欽妄圖染指。連十一也……楚鈺眼神復(fù)雜地盯著楚欽。“小皇叔,早知你我今日走到這般地步,當(dāng)初在火海中又何必拼死救我?”楚欽笑了。當(dāng)初如何能知今后事?他小心翼翼隱瞞的,無論是與驪妃的過往,亦或是趙嫣未死的真相皆暴露于人前。涌動的風(fēng)聲中傳來楚欽諳啞的聲音,“我從未后悔救過你。”楚鈺馬背上的身影一頓,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走到這一步,錯(cuò)的人究竟是誰?天家無情罷了。皇室之人的宿命,注定要因爭奪而漸行漸遠(yuǎn),分道揚(yáng)鑣。而這已經(jīng)是相比你死我活最好的結(jié)局。硝煙滾滾,塵土飛揚(yáng)。八千銀甲離開的時(shí)候帶走了一輛馬車。野曠日暮,雪水上有泠泠波光躍動。楚欽立在界碑前,身邊只剩下他的黑甲。楚欽干裂的手指輕輕碰了碰界碑,投在枯黃草地上的剪影似乎在沉默地背負(fù)巨大的痛苦。他低聲道,“趙長寧,你在和誰說恩斷義絕?”喉間有濃烈的血腥蔓入唇齒,楚欽生生吞咽了下去。而那股腥氣久久不散。遠(yuǎn)處的駝鈴叮鈴作響。雄鷹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間盤旋。牧羊人歸家時(shí)候哼著塞外悠揚(yáng)的小調(diào)。“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地見牛羊?!?/br>駱駝和羊群都在。西北變回原來的西北。唯獨(dú)不見趙長寧。第一百七十章永歷五年正月底,西北軍最后的一批軍隊(duì)撤回,一切看似塵埃落定。西北王回到鄴城之后終日閉門飲酒,鬢生白發(fā),外人不知原因,眾說紛紜。永歷五年二月初,早已回京的劉燕卿因治水有功,提攜至戶部,雖不如從前在刑部的官職高,沒有當(dāng)初風(fēng)光,到底不容小覷。荒廢的劉府重新修繕,門前落滿塵灰的長明燈被侍從摘下。于是兩年前的冬夜所發(fā)生的一切便掩蓋入高門大院之中。劉府中辟一處藥房,藥房中皆是珍稀藥材,藥房的隔壁是一處寢居,隱與嶺南時(shí)候的格局相似。趙嫣清醒之后除了看到劉燕卿的時(shí)候冷笑出聲,再無多余表情。福寶覺得公子與秦王在一起時(shí)候多出的幾分煙火氣消散殆盡。劉燕卿抬起趙嫣的下巴端凝道,“你恨我?”趙嫣拂開他的手。劉燕卿笑了,“西北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不要命地去?”趙嫣譏嘲道,“我無需你如此耗費(fèi)心機(jī)?!?/br>劉燕卿搖頭,“趙長寧,我以為你是聰明人?!?/br>趙長寧執(zhí)意要撞的頭破血流,那他便等著他頭破血流的那一天。劉燕卿拂袖而去。趙嫣盯著劉燕卿的背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趙嫣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京城的一瞬間,如同被一枚毒釘釘死心臟。他被潮水般涌動而來的前塵往事勒住脖頸,四肢僵冷,血脈凍結(jié),一個(gè)人倒在冰冷的床榻上看著雕梁畫棟的屋頂,像一具沉默的尸體。縱然少年的趙長寧能寫出“豈因禍及而避之”這樣的話,一路千溝萬壑走到最后,也不免生出逃避之心。他妄圖在西北尋一隅平靜。而即便是這樣卑微渺小的心愿仍舊無法實(shí)現(xiàn)。他像一縷鬼魂,開始畏懼白日的燈火。他想喝酒,每日卻只能飲到苦藥。長夜寂靜的可怕,白日漫長的嚇人。趙嫣的魂魄在日漸枯萎,他的rou身卻在日漸恢復(fù)。趙嫣知道在中原與西北的邊境,那片廣袤無垠的土地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