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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達了出來。被他這么一提醒,姜善想起了陸商的那枚銀裸子。他看著施屏,氣的眼睛都紅了。“他是不是瘋了,”姜善咬著牙道:“我跟陸商·····我跟陸商能有什么!”姜善一把掀了托盤,銀裸子落在地上,到處都是。施屏也嚇了一跳,面上透著點虛,“陛···陛下還命大人將牙牌還回來。”姜善扯過牙牌揚手砸在地上,生生把個牙牌砸碎,“滾!”施屏忙帶著人退下了。作者有話說:吵架再升級寫的有些匆忙,回頭再修吧第65章宴席很快端獻就讓姜善知道了不認(rèn)錯的下場。沒了牙牌,姜善只能待在宮內(nèi),前朝朝政一概不知,東廠的事全被三秋接手。沒過多久,端獻又設(shè)立了西緝事廠,由施屏掌管,旗下一應(yīng)配置與東廠無二。西廠較之東廠更為跋扈,施屏一朝得志,頭一件事就是報復(fù)昔日在宮中與他不對付之人。在外頭,西廠監(jiān)察百官,仗著陛下?lián)窝惺氯徊话绰煞?。朝中大臣?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哪天大禍臨頭。這樣的壓力下,倒有不少人懷念起了當(dāng)日的東廠,東廠行事,到底還是按著規(guī)矩來的。另一件便是選妃的事,湖廣巡按聞得陛下選妃,尋了個揚州瘦馬充作其妹送入宮中。此女黛含春川,神如秋水,雪膚花貌,粉靨嬌顰,因著出身風(fēng)月,極擅床幃之事。陛下見之心喜,很快封了玉妃。除她之外,所有選妃的人都落了選。陛下的這幾樁事體都有些昏庸無道的意思,沈難與他爭吵過,后來告了假,內(nèi)閣的事撂給了梁格,梁格勉力支持,時常與陛下起沖突。往常,這些出格太過的事情還可以尋了尋姜善,指望他勸諫一二,而今姜善稱病月余,有位朝臣提了一句,轉(zhuǎn)天就被發(fā)落。于是眾人不敢再提,姜廠公這三個字,倒成了諱莫如深的話題。姜善在宮里,外頭事情不大曉得,只知道有關(guān)玉妃的事。因著宮中沒有后妃,玉妃行事便輕狂起來,吃穿用度車馬鑾駕自比中宮,對著宮人動輒打罵,鬧得宮中不得安寧。她入宮當(dāng)日就指名叫姜善去拜見,姜善沒搭理,也不知道這事最后是怎么收場的。這位玉妃還有個奢侈至極的習(xí)慣,她食玉。吃玉的人,取上等好玉,洗滌干凈,放在罐里煮著。過了半晌,加白習(xí)草,待玉煮軟了,再把白習(xí)草取出,這時的玉已煮得和膏一般,又加上香料糖汁,即可用了。玉妃喜歡吃玉,也會煮玉,每日一早一晚各吃一盅,她說她那一身雪肌玉膚就是如此養(yǎng)得。這事傳到前朝,大臣們無不痛斥奢靡,然而端獻卻沒說什么,顯然允許了玉妃的這個習(xí)慣。下了朝,眾人走出大殿,一個個都是神情嚴(yán)肅的模樣。這段時日以來,陛下行事肆無忌憚,像是瘋魔了一般,全無顧忌。梁格走在后面,有幾個人想同他說話,卻被梁格擺擺手止住了。隔墻有耳,今日他說一句話,明日鬧不好就要在獄里相見。于是眾人都低著頭,也不交流,匆匆忙忙的走開了。天邊陰沉不已,大朵大朵的烏云堆積,所有人都籠罩在這片烏云之下,來去匆匆。天氣漸漸冷了下來,臨到十月里,明凈軒就點起了炭火。因著入冬,明凈軒上下也都仔仔細(xì)細(xì)的收拾了,夏月里的竹席軟枕等物都收起來,門口掛上繡線軟簾,窗上的紗也撤下,重新用紙糊上。姜善全不管外頭是非,每日關(guān)在明凈軒過自己的日子。越是心里不得勁,面上就越得過得好,他每日里看書寫字,若是閑了,他也下廚弄一兩樣新鮮吃食。寂靜的夜里,他同火青兩個人喝茶聊天,生怕端獻不知道他過得自在。入冬下了好大一場雪,端獻在宮內(nèi)設(shè)宴,命文武百官都來赴宴,姜善也在赴宴之列。他不想去,豐興親自來請的,這宮里,大約只剩他還對姜善畢恭畢敬的了。姜善推脫不得,只得去赴宴。宴席已開,搭起了數(shù)十米長的繡棚,炭盆暖爐擺在當(dāng)中,寒風(fēng)被圍屏擋在外面。宮女太監(jiān)一字兒排列了,在一邊侍宴。大紅燈籠懸掛的到處都是,繡棚里面燈火輝煌,彩棚里的眾臣,歡呼暢飲。姜善只帶了火青一個,踏著雪,從暗沉沉的夜里走來。他穿著過肩云蟒袍,頭戴七梁冠,冠上鑲嵌珊瑚所飾的八寶荔枝,身上織金面子狐皮里子的狐裘在燈火下熠熠生輝。他一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許多大臣們都安靜了下來。姜善斂眉上前,對著端獻行了禮。端獻坐在上首,隨意的姿態(tài)里帶著一股子貴氣。他看著姜善,眸光晦暗不定。良久之后,端獻才挪開眼,淡聲道:“起來吧?!?/br>姜善起身,豐興引著他坐在了端獻下首。火青接過姜善的狐裘,站在他身側(cè)。端獻目光掃過眾人,眾人便欲蓋彌彰的熱鬧起來。姜善就這么坐在那里,并不分給這熱鬧的宴會一分目光,像個畫像一樣,安靜又端莊。琴瑟忽然變了調(diào)子,變的纏綿旖旎起來,舞女們陸續(xù)入場,紅紗掩映著,露出了一個女子。這一位就是玉妃。才下過雪,她身著一身紅紗,在雪地里輕盈的起舞,一顰一笑,媚眼如絲。姜善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子,端獻把玩著手中就杯,目光落在姜善身上。一舞終了,端獻對著玉妃招了招手,玉妃就輕盈的靠在了端獻身邊。端獻把酒遞給她,玉妃一飲而盡,偎著端獻。端獻勾了勾嘴角,卻不是個笑的模樣。“朕最近尋得一種美味佳肴,特邀諸位愛卿共嘗。”端獻擺了擺手,宮女魚貫而入,托盤上放著白玉碗,白玉碗中盛著煮化了的玉膏,看著真如瓊漿玉液。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梁格首先站起來,回道:“微臣啟稟陛下,玉妃娘娘食玉一習(xí),耗資靡費,內(nèi)府所用之玉多有不及。”“內(nèi)府的玉不夠了,就去開采,這樣的小事也要來問朕嗎?”端獻漫不經(jīng)心道。玉妃聽了,眼中閃過得色。梁格面色鐵青,底下的許多大臣也有面色凝重,當(dāng)初姜善只是冰用的多些,便招致那般攻訐,何況是食玉。玉妃聲音嬌嬌柔柔的,“玉膏要趁熱吃,涼了就無味了,諸位快些用吧?!?/br>端獻不說話,梁格不想跟一個女子計較,鐵青著臉坐下。席上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鴉雀無聲,大臣們吃是實在吃不下,不吃上頭端獻又不斷施加壓力。端獻看了眼眾人,“看來各位都很不舍得吃啊,無妨,明日朝上便議一議開采玉礦的事?!?/br>他說的輕描淡寫,是明明白白在逼眾人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