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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朕的后宮起火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頭一次。

梁銘真當(dāng)自己能活著走出大雍首京??!

雍理壓著火氣繼續(xù)看禮單。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氣得他心口窩疼。

六州土地遼闊,卻資源貧瘠,九族多是游牧為生。

也正是因?yàn)榧Z草緊缺,六州才對大雍虎視眈眈,多年來數(shù)次進(jìn)攻中原,為的就是中原的富庶水鄉(xiāng)。

史書上有名有姓的戰(zhàn)役打了有數(shù)十場,雙方有勝有負(fù),六州單單是稱臣都稱了不下十次,可惜每次都是消停幾年又彈起來。

歷代明君也想過徹底打服六州蠻夷,然而六州遼闊,戰(zhàn)線一旦拉長,糧草跟不上,水土不適,談何打服!

即便是打服了又如何?

中原連自己遼闊疆域都理不明白,又如何去輻射六州?

無法統(tǒng)一管理,遲早還是個(gè)反字。

所以這么多年了,中原和六州一直是按下葫蘆浮起瓢,打打停停復(fù)又起。

中原也是煩死了六州這個(gè)‘窮親戚’。

這么窮了,梁銘這次卻出手著實(shí)闊綽,長長的一片禮單,全是珍奇寶貝,更有神駒良馬,重兵武器,簡直是要給沈君兆量身打造一支軍隊(duì)。

可想而知,一旦沈君兆應(yīng)了,這兩人還真能里應(yīng)外合,傾覆大雍!

雍理面色沉了下來。

沈君兆給他斟了杯茶:“陛下,請?!?/br>
雍理哪還有心思喝茶,他盯他:“你要如何回他?!?/br>
沈君兆反問他:“你覺得我會如何回?”

雍理:“你既看了這禮單,自然不會應(yīng)他?!?/br>
沈君兆:“陛下如此篤定?”

雍理篤定個(gè)屁,他現(xiàn)在坐如針氈,有點(diǎn)擔(dān)心子難能不能把他從這水深火熱里救出去!

正如雍理了解沈君兆,沈君兆又哪會看不懂他。

沈君兆聲音淡下去:“臣要的是這大雍天下,又怎會通敵賣國?!?/br>
雍理:“……………………”

沈君兆看他,黑眸中暗藏洶涌:“您說是不是這個(gè)道理?”

雍理輕吸口氣,半晌悶出一句:“的確是有理有據(jù)?!?/br>
沈君兆竟彎唇笑了。

雍理:“…………”

艸,他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非遇上沈昭君這禍?zhǔn)姥仯?/br>
聽聽他這說得是人話嗎?

——我只是要反了你而已,沒必要通敵賣國。

大不敬得如此有道理。

雍理竟無法反駁!

這番話但凡給任何其他人聽到,都得撲通跪下,冷汗直流,內(nèi)心戲豐富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偏偏屋里只有這兩人,而這兩人說這樣的話,卻莫名其妙的有一股詭異的安心——

梁銘是外人。

只此就夠了。

氣氛極其怪異得融洽了。

沈君兆不與他置氣,說起了正事:“梁銘這份禮單,只怕不止給了我?!?/br>
雍理也凝起神來:“他無非是想趁亂而入,撈上一筆,那小子汲汲營營,絕非善茬。”

沈君兆便又瞥他一眼:“陛下倒是了解他?!?/br>
雍理趕忙補(bǔ)一句:“朕最了解你?!?/br>
沈君兆嗤了一聲,倒是沒駁他,繼續(xù)說道:“他既有此心思,這次入京便不能讓他安穩(wěn)回去?!?/br>
雍理也起了殺心:“他敢以賀壽為名入京,是篤定了朕不能輕易動他。”

六州一統(tǒng),圣子梁銘在蠻族的聲望登至頂峰。

六州不比中原,中原歷來儒釋道平衡,王權(quán)重于神權(quán),民風(fēng)更趨理性;六州不同,他們信奉神教,神權(quán)遠(yuǎn)超王權(quán),所以哪怕常年分裂,各族為政,卻也能因?yàn)楣餐男叛鰯Q成一條繩,牢不可破。

梁銘學(xué)了點(diǎn)邪門術(shù)法,以圣子自居,唬得那幫子不開化的蠻夷奉他為神。

這三年,又修了中原學(xué)問的梁銘更是善用權(quán)術(shù),一統(tǒng)六州后成為民心所向。

他敢在萬壽節(jié)朝賀,也是有恃無恐。

他來大雍出了事,六州原地發(fā)瘋,必起戰(zhàn)亂;他安安穩(wěn)穩(wěn)回去,無異于打了大雍一巴掌,甚至還能給雍理來個(gè)釜底抽薪。

怎么算都是血賺不虧。

三年而已,梁銘這謀略早已不是那只烏拉亂叫的小狼狗。

這些沈君兆自然明白。

不能讓梁銘死在大雍,甚至不能讓梁銘一回六州就出事。

可讓梁銘就這么胡作非為一番,再舒舒服服回去,絕無可能。

沈君兆語調(diào)正常,但聽到雍理耳朵里便又帶了點(diǎn)酸氣:“陛下與那六州圣子關(guān)系甚篤,不如虛與委蛇,誘他入甕?!?/br>
雍理先澄清:“朕與他勢不兩立,絕無干系,當(dāng)然子瑜有好計(jì)策,朕定會好生配合!”

沈君兆:“不用配合,陛下本色出演即可。”

雍理頓了下:“阿兆?!?/br>
沈君兆:“嗯?!?/br>
雍理:“我覺得你在罵我?!?/br>
沈君兆笑笑。

雍理:“………………”

還真是?。窟@已經(jīng)連‘遮羞布’都不要,明晃晃懟臉上了嗎!

元曜帝生氣了,賴著不走了:“朕餓了。”

沈君兆看了下天色:“申時(shí)過半,不宜用晚膳?!?/br>
雍理不要走,隨口便是胡說八道:“朕沒用午膳?!?/br>
沈君兆眉峰又蹙起來了:“怎么又沒用午膳?”語氣里有了冷意。

雍理才不怕,他還能順桿往上爬:“得知那金菩像的暗信落到你手里,朕哪里吃得下?”其實(shí)是吃完飯才得了信來著。

沈君兆便是眼線再多,也不可能這會兒知道雍理用沒用午膳,雖然他已經(jīng)想讓人把皇帝用膳的事專程報(bào)給他聽了——總不吃飯,身體怎么受得住——但也得有時(shí)間吩咐。

只聽雍理又說著:“朕不怕別的,就怕你吃醋……咳……是怕你氣壞了身子。”

沈君兆不和他胡攪蠻纏:“等著。”

偏生元曜帝最愛得寸進(jìn)尺:“有酒嗎?府上那藏了十年的鳴金釀……”

沈君兆:“沒有?!?/br>
雍理癟癟嘴,把千金難求的上好龍井牛飲入喉。

嘴上說著沒有,沈君兆還是給雍理開了一壇子。

聞到這香味,雍理一整天的壞心情全沒了,甚至還有點(diǎn)小開心。

果然苦果子吃多了,一點(diǎn)小糖也夠他美滋滋的:“還是阿兆疼我!”

沈君兆:“不可多飲?!?/br>
雍理:“不多不多。”

也的確是沒喝多,然而擋不住元曜帝是個(gè)著名酒量差。

一杯下肚,他這嘴巴就抹蜜了:“好子瑜,再讓朕喝一口,就一口嘛?!?/br>
沈君兆:“不行?!?/br>
雍理作勢要撈酒壺,沈君兆哪會讓他這三腳貓功夫得逞,然而元曜帝彎唇一笑,手指勾住的卻是沈君兆的酒杯。

沈君兆一怔。

那杯中還有半杯酒。

雍理舔了下唇,故意就著他喝過的地方,一飲而盡。

沈君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