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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朕的后宮起火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救了雍理一命,一直沒動他,現(xiàn)在——

他隨手捏了把匕首,精準無誤地釘在了‘梁’字上。

雍理這一宿睡得都不愿睜開眼。

這些年他也沒少做夢,可這么甜甜蜜蜜的,真是沒怎么做過了。

當時他偷跑出去找沈君兆,后來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沈爭鳴雷霆震怒,半點不怪雍理私自出宮,全怪到了無辜的沈君兆頭上。

雍理千求萬求,不許沈爭鳴罰沈君兆。

沈爭鳴罕見的沒給雍理臉面,一鞭子抽了過去,沈君兆本就受了傷的小臂瞬間滲出鮮血。

雍理撲過去護住沈君兆,他抬頭望向沈爭鳴,雙目兇狠像個護食的狼崽子:“沈爭鳴,你要抗旨不尊嗎!”

沈爭鳴愣住了。

那是元曜帝第一次反抗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帝國首輔。

也讓沈爭鳴第一次意識到,自己護著的孩子長大了。

*

“陛下?”趙泉輕聲喚雍理。

雍理按了下太陽xue,嗓音微?。骸案隆!?/br>
想起一會兒要在朝上看到的年輕沈相,再念及年少時被他親一下都耳朵尖紅透的沈子瑜,雍理只覺這漱口的水又酸又苦。

什么永遠不永遠的。

永遠的死對頭嗎。

朝上,烏弘朗和周棟文依舊在為李義海的破事吵鬧不休。

雍理聽得心煩,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陪他們做戲。

沈君兆沒明說,雍理卻明白,萬壽將至,使臣來賀,帝相不和的傳聞越演越烈才能激出潛藏的窺探者。

大雍不太平,暗地里波濤暗涌。

元曜六年的御駕親征,表面上震懾了蠻夷六州,卻也留下了無數(shù)隱患。

沈爭鳴因病榮養(yǎng),徹底還政于新帝。

彼時雍理大勝而歸,民心所向,正是獨攬朝政的最佳時機,但沈爭鳴深知大雍內(nèi)患,忍著病痛與雍理說道:“陛下,恕老臣直言。戰(zhàn)亂初歇,大雍剛成,為了安定穩(wěn)固,老臣用了許多舊人,他們懂禮法章程,能治國載民,是不可多得的能人,只是能臣心高,世族性貴,恐有野心。”

雍理對沈爭鳴可謂心情復(fù)雜。

一邊他知道沈爭鳴待他實心實意,著實不?。涣硪贿呌謵浪按H子,待沈君兆太過刻薄寡情。

此時沈爭鳴病重放權(quán),他更多念及他的好。

沈爭鳴咳嗽了一陣后繼續(xù)道:“老臣病得不是時候,可也只能如此,他們皆是沈家門生,家臣出身,難免狂妄,老臣便是將他們盡數(shù)交托于您,他們恐怕也不會聽命,所以還是得讓子瑜接手?!?/br>
雍理那時還沒見著沈君兆,分別許久,相思成疾,便是聽到他的名字都覺得心里酸甜,忙道:“朕最是信重阿兆?!?/br>
沈爭鳴卻搖搖頭:“不過權(quán)宜之策,陛下還是要親力親為,莫說兒時玩伴,便是親生手足也能反目成仇?!?/br>
雍理不以為然,哪怕親生手足會反目,他和沈君兆也不會。

他愛慕他,心悅他,他早答應(yīng)過他,平了蠻夷六州,便與他同享天下。

他和阿兆,早無彼此之分。

可誰知滿心歡愉的雍理見著了沈君兆,也看到他背后的三千家臣。

大雍內(nèi)患之一,世族難馴。

先帝泥腿子出身,全靠沈爭鳴擁護才能一呼百應(yīng)順勢登上極位。偏生先帝去得早,幼帝繼承大統(tǒng),沈爭鳴不得已攝政,朝上重臣本就以他為尊,此時更是對他唯命是從。

五六年過去,哪怕沈爭鳴忠誠于大雍皇室,卻擋不住朝上全是沈姓家臣。

他退了,這些人卻寧愿擁護從未入朝聽政的沈君兆也不愿臣服雍理。

哪怕雍理御駕而歸,楊威六州。

又是三年,沈爭鳴的名望淡了,沈家的名望卻在沈君兆手里蒸蒸日上。

帝相不和,早已抬到明面。

起初的權(quán)宜之計,如今又夾雜了多少狼子野心。

沈君兆待他,還有幾分年少情意?

內(nèi)憂外患,沈君兆怕也只是想先除了外患,再治他這個‘內(nèi)憂’。

雍理自嘲地彎了下嘴角。

下了朝,過了御庭議事,雍理歇晌午的功夫,子難遣了伺候的人。

雍理起身:“怎么?”

子難從袖口中掏出一章疊得整齊的上好宣紙。

雍理接過,幾下展開,在明媚陽光下瞧了個分明。

雍理:“……”

下一瞬,宣紙被撕成碎片,元曜帝震怒:“梁銘這狗東西!”

紙片落下,若是拼湊在一起,能看到是一張繪制得極其用心、十分美麗的小像。

畫中人明眸皓齒,顧盼生輝,若非一襲紅妝,分明就是大雍的皇帝陛下。

準確點說是十六歲的元曜帝。

子難輕聲道:“還有一封暗信,被攔下了。”

雍理轉(zhuǎn)頭:“入了沈府?”

子難應(yīng)道:“是?!?/br>
雍理:“…………………………”

媽的,梁死狗你不得好死!

子難斟酌了一下:“雖無法探明信上內(nèi)容,但……”

雍理氣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狗東西肯定不說人話?!?/br>
子難:“沈相那里……”

雍理豁然起身:“隨朕去趟沈府!”

沈府。

沈爭鳴隨便用了點午膳,別院的老仆來請他。

沈君兆神色冷淡:“父親近日可好?”

那老仆是貼身伺候沈爭鳴的:“老爺體安,只是許久不見少爺,想您過去一敘?!?/br>
沈君兆放下手上案卷,盯著那老仆。

老仆以為沈君兆又要隨便找個由頭推了,誰知沈君兆竟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去看看父親?!?/br>
老仆一驚,忙道:“少爺這邊請?!?/br>
短短三年功夫,在朝上呼風(fēng)喚雨的開國首輔,居然臥病在床,如此憔悴,著實令人唏噓。

沈爭鳴老了許多。

今年他不過四十有九,比朝上許多老東西還要年輕幾歲,可他卻白發(fā)蒼白,雙目渾濁。

與他相映的是玉樹臨風(fēng)的新任首輔,他的獨子沈君兆。

曾經(jīng),他一鞭子抽下來,沈君兆只有垂首受著。

此時,他再也沒力氣執(zhí)鞭,而沈君兆抬抬手指就可以讓他魂歸西天。

“孽畜!”沈爭鳴見著沈君兆,張口便是怒罵。

沈君兆神色平靜:“夏日炎熱,父親仔細熱風(fēng)?!?/br>
沈爭鳴胸口起伏,也不顧周圍有人:“大雍初定,你莫要為一己私利,禍亂天下!”

“禍亂天下?”沈君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難道我不配掌了這天下?”

一句話堵得沈爭鳴直喘粗氣:“孽障,孽障!”

沈君兆諷刺地勾了下嘴角:“是,我比不過雍理?!?/br>
沈爭鳴氣得面色蒼白:“你怎還有臉提他?理兒那般待你,你卻不知好歹!”

沈君兆眸色沉了下來。

沈爭鳴似有些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