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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雍理還是很清醒的,沈君兆這般哄他,無非是想讓他罷了李義海。本以為沈君兆不會解釋,誰成想他竟說了:“李義海自作主張,干涉內(nèi)廷,罪不可恕。”雍理一愣。沈君兆竟又抬眸看他,將那話重復(fù)了一遍:“臣不愿陛下立后?!?/br>饒是告訴自己一萬遍別多想,雍理也還是想多了:“李義海奏請立后,不是你授意的?”沈君兆:“不是。”“你不想朕立后?”“對?!?/br>“為什么?”“……”雍理瞇起眼睛:“沈君兆,你別勾朕?!?/br>沈君兆默聲不語。雍理忽地起身靠近他,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沒了,中間隔著縱橫山海的棋局,鼻尖卻幾乎要碰上對方。離得近了,雍理越發(fā)覺得沈君兆真是活生生一妖孽。這他媽怎么長的?眉毛眼睛鼻子唇,每一寸都恰到好處地長在他心坎上!沈爭鳴威武霸氣一漢子,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禍國殃民的妖孽!只需再近一寸,雍理就能親到這朝思暮想的唇。但是……雍理“嘖”了一聲,坐回到太師椅:但凡他打的過沈君兆,他就把他給摁在棋盤上親!可惜現(xiàn)實殘酷,沈君兆五歲師從名師,一身功夫以一敵百,他要是親了這家伙,估計能血濺當(dāng)場,明日大雍就可以改姓沈了。雍理不看他了:“朕才不會立后?!?/br>說完這話元曜帝又覺得自己落了下乘,轉(zhuǎn)頭盯沈君兆:“除非沈相給朕當(dāng)皇后?!?/br>這話一出雍理爽了,沈君兆卻眸色沉沉,冷聲道:“陛下慎言?!?/br>雍理又堵上了:“不下了,沒意思?!?/br>沈君兆依著他:“新貢的龍井不錯,臣給您煮茶?!?/br>棋藝超凡的沈相于茶道也很有見地,這天底下能吃到他煮的茶,只有二人,一是其父沈閣老,另一位就是元曜帝雍理。許久沒喝到沈君兆煮茶,雍理有點想,但是——“不喝?!?/br>生氣中,哄不好,煮茶也不行!沈君兆頓了下,又道:“那臣陪您去東邊用午膳。”這暗語雍理秒懂,心徹底癢癢了:“東臨軒?”沈君兆:“嗯?!?/br>元曜帝氣不住了:“走!”好久沒出宮了,能去趟東臨軒,雍理甚是滿意。沈君兆又道:“臣伺候您更衣?!?/br>雍理看看他這身一品朝服,也道:“你也該換身衣服。”不等沈君兆開口,雍理便道:“別回府浪費時間,穿朕的衣服便是?!?/br>沈君兆眼睫顫了下,應(yīng)道:“好?!?/br>不是遵旨,而是好,雍理更滿意了。走出雨榭亭,被哄得有點上頭的雍理給自己降溫:“你便是帶我吃空了東臨軒,朕也要保了李義海?!币獡巫。嬷辛嗣廊擞?,以后就沒有美人計了!誰知今日的沈君兆異常好說話:“陛下覺得他可用,留著便是?!?/br>雍理訝然:“你當(dāng)真要放了李義海?早朝上那一出,他可是恨死你了?!?/br>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論了解沈君兆,除了雍理恐怕沒有第二人。什么陳請孫少懷的,想明白沈君兆的心思?做夢!越是了解沈君兆,雍理越是知道這人思慮深沉,行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既決定除了李義海,別說是雍理攔著,便是沈爭鳴也別想動搖沈君兆決定了的事。此時放了李義海,無異于斷了自己羽翼還送雍理一份大禮。怎么算都是折本的買賣,沈君兆竟然允了?越想越覺不可思議,雍理又道:“你既不管李義海了,又何必哄我這半天?”沈君兆:“……”雍理立馬警惕:“不許反悔!”管他在算計什么,到手的棋先撈下再說:李義海、禮部、東臨軒他全要!沈君兆幾不可察地嘆口氣:“時候不早了,陛下先更衣?!?/br>宮外,李府。李義海自個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轎子一停,李尚書就差屁滾尿流了。府上尚且不知自家大人經(jīng)歷了什么,還湊趣得上來討好,李義海朝上是慫包,回家是大爺,劈頭蓋臉把人罵了一通,二話不說直奔竺蘭院。李義海這官當(dāng)?shù)靡话?,家里卻異常清靜,他年少時和老妻成親,發(fā)達(dá)后也沒有納妾。兩人膝下單薄,四十有余才得了長子,隨后又過六年才有了次子。老來得子異常寵,尤其李擎聰慧優(yōu)秀,李義海簡直是捧在手心含在嘴里,極其寵愛。李擎正在竺蘭院備考,瞧見父親神態(tài)恍惚腳步匆忙,趕緊迎了出來:“父親這是怎么了?”李義海也不瞞著,直把朝上的事都說了。李擎一聽,面色慘白:“這……”李義海老淚縱橫:“擎兒啊,為父對不住你啊!”李擎尚且在這驚天變故中回不過神:“父親何出此言。”李義海一把鼻涕一把淚:“陛下向來對我不喜,此次又為何全力保我?”李擎哪知道:“父親兢兢業(yè)業(yè),定是圣上憐憫,才要護(hù)您周全。”李義海被兒子夸得心虛,一時間竟有些難以啟齒,但事關(guān)家族數(shù)十口性命,不能不說:“陛下是因為你?。 ?/br>李擎懵了:“???”他今年剛下場,剛剛過了院試,雖說拿了頭名,但怎就至于被當(dāng)今圣上關(guān)注?別說一個小小院試頭名,便是狀元也不值得陛下上心吧!李義海:“擎兒,是為父害了你!為父若不去奏請立后,若不貪那皇親國戚虛名,又怎會害得你入宮伴駕!”李老頭誠惶誠恐一上午,想來想去也只能是這么回事了。陛下憑什么保他?定是惦記擎兒!請奏立后之時,陛下說的話他記得分明。——朕記得他乳名喚作阿擎?中秋宴似乎見過一面,生得很是白皙漂亮。想他寶貝兒子,這堂堂七尺男兒,竟要以色事主。李義??薜酶舐暳?!7、沈昭君且不提李府何等翻天覆地,李擎又是如何三觀震裂,始作俑者的兩人還在更衣。如今宮里雍理一人獨大,別說微服私訪了,連教坊司頭牌都敢接回宮,還有什么是元曜帝不敢的。諫官們終日給容貴人鳶貴人盈嬪……上折子都很焦頭爛額了,哪還顧得上皇帝遛出宮這種小事!說是沈君兆伺候雍理更衣,可其實忙活的全是宮人們。趙泉有心絮叨兩句,但對上雍理視線,立馬低眉順眼,要多鵪鶉有多鵪鶉,不敢多嘴一句。雍理隔著屏風(fēng)隱約能看到沈君兆在脫外衣,朦朦朧朧的也看不清什么,但元曜帝就是心癢癢。他不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