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地扎進(jìn)林故的眼睛里。

[畫家：霍習(xí)涯。]

不應(yīng)該是司秦嗎？霍習(xí)涯是誰？

林故的臉色一瞬間難看起來。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

他抬起頭，幾乎是死死地盯著門。

隨著門像自帶慢動作一樣的打開，門口那張熟悉的面容，一寸寸從門后露出來。

林故站起身，奔過去，撲進(jìn)了來人的懷里。

“司秦，你去哪兒了？我剛剛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那雙帶著林故所熟悉溫度的手，卻忽的將林故推開了。

林故愣住，抬頭。近在咫尺的距離，讓他發(fā)現(xiàn)“司秦”那張熟悉的臉，帶著他所陌生的神情。

低沉有質(zhì)感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你是誰？怎么闖進(jìn)我家的？”

林故后退了一步。

他意識到了什么，抿起唇，像是做最后的求證一樣，問道：“你叫什么？”

男人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霍習(xí)涯?！?/br>
林故放在門框上的手一下攥緊，因用力而發(fā)白。

心底巨大的空落感襲來，他垂下頭，眼底卻一片冷淡。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卻又被這超乎他認(rèn)知的事情弄得有些茫然，但似乎在他的潛意識里，這又理所當(dāng)然。

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真正的司秦走了。

只短暫地借用了別人的身體，短暫地接近他并吸引他，就毫不留戀地走了。

林故向來都是主動說不，主動拒絕，主動結(jié)束的那一個，除了五年前突然消失的那個人，這是第二次。

還真是，可笑啊。

25.

灰暗的天空像是籠了層塵灰似的，密集到漆黑的烏云，空氣中浮躁的塵粒，無一不預(yù)示著一場暴雨的降臨。

林故從霍習(xí)涯的家里出來后，暫時沒想好去什么地方，便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走著走著，偏頭一見熟悉的地方，頓住了腳步。

大白天的，夜晚時熱鬧的極光像是沉睡的冰山一樣，從外部看安靜又低調(diào)，任誰也想不到這里夜晚的聲色犬馬。

林故靜靜地站著，望著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他如夢初醒般，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到熟悉的備注時睫毛一顫。

備注是司秦、那邊卻是身為霍習(xí)涯的人，給他發(fā)來了信息。

[你回來一下。我找到了一個東西，應(yīng)該是他留給你的。]

林故低著頭，拒絕的話語打到一半，又盡數(shù)被刪除。

[好。]

……

林故打開半闔的門，看到霍習(xí)涯坐在沙發(fā)上等他。

半長發(fā)隨意搭在肩側(cè)，男人面容柔和，手里拿著一張紙條。

聽到腳步聲，他抬頭，將紙條遞給走近的林故。

林故接過，掃了一眼。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故故，你看過楚門的世界嗎？]

沙發(fā)上的霍習(xí)涯眼神復(fù)雜地看著林故。

“我失去記憶了一段時間，”他頓了頓，“而在那段時間里，有人代替了我的身份，對嗎？”

林故把紙條隨意地揉成一團(tuán)，扔到一邊的垃圾桶里。

“你不是都猜到了嗎？”

不然也不會說“他”了。

……

“嘀嘀，嘀嘀，嘀嘀……”

察覺到病床上的人有了生命跡象，床頭柜的儀器急不可耐地發(fā)出提醒聲。

在守在門口的助手趕過來前，病床上的男人先一步睜開了眼睛。

“老大，你回來了！”闖進(jìn)門的助手驚喜地喊出聲來，“你已經(jīng)躺了一個禮拜了，我還以為……”

迎上男人冷淡的目光，助手閉上了嘴。

“叫車來，送我回管理局?！?/br>
助手一激靈，“是！”

……

房門被打開，光照進(jìn)了空曠的房間，照亮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儀器。

智腦顯示屏還亮著，上面的字格外引人注目。

[編號D00013世界崩壞程度，53%……54%……]

助理已經(jīng)自覺離開，司秦關(guān)上門，拿出手機，拆開來拿出芯片，放進(jìn)了智腦邊上的插口。

一片藍(lán)色的亂碼過去后，一直響著的警報聲消失了，邊上的儀器也重新開始運轉(zhuǎn)，智腦上冰冷的“倒計時”卻還沒有結(jié)束。

司秦卻只是瞥了一眼，無所謂似的隱藏了“倒計時”。他點了幾下，屏幕上出現(xiàn)一片代碼，不斷衍生的同時又有部分被消滅，像是在和未知的東西作著對抗。他手指不停歇地加固程序，同時尋找并攻擊著對方的漏洞，難掩疲憊的眼睛里充滿堅定。

很快。

很快，他就能把林故帶回來了。

26.

夜幕降臨，海邊的一個小鎮(zhèn)里依舊熱鬧，街道上喧嘩聲不斷，夜市里的小販們賺的盆滿缽盈，喜悅快要從彎著的眼里流淌出來。

小鎮(zhèn)邊上的一家酒館，也迎來了今晚第一百位客人。

黑色的帽檐擋住了男人上半張臉，只能看見他利落的下頜線，以及淡淡的胡茬。

他在高臺上坐下來，摘掉鴨舌帽，憔悴的容貌便顯露出來。

酒保問他，“請問你要喝什么？”

陸琛隨意掃視了一圈周圍，看到鄰座的人手中的高腳杯熾烈的紅橙色，熟悉感撲面而來，“就那個吧?！?/br>
酒保一邊調(diào)酒，一邊笑著跟他說，“這杯叫“余昏”，我們酒館的特色，很受人歡迎呢?！?/br>
話音剛落，像是觸發(fā)了什么開關(guān)一樣，男人面色忽的一變，頭中傳來一陣劇痛，伴隨著層層疊疊的記憶碎片徹底將他席卷。

兩段不同的記憶在他腦海里交織，廝殺，他吃力地抱住自己的腦袋，額上冒出細(xì)細(xì)密密地冷汗。

酒保嚇了一跳，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先生你沒事吧?！?/br>
他正要打急救電話，卻看到男人緩緩地放下手，抬眼時的一片紅血絲讓酒保心下一駭。

“我沒事。”

只是終于知道了，之前在游輪上見到“余昏”時隱隱的熟悉感，是從何而來了。

……

[編號D00013世界崩壞程度，67%……68%……]

……

同一時刻，季氏。

從季氏吞并了陸氏開始，前景便蒸蒸日上，勢如破竹地擠入了上流的商業(yè)圈。

事業(yè)上的成果，卻不足以抵擋季度內(nèi)心的空落。他在握住權(quán)利，受著別人崇拜或是敬佩目光的時候，總不免想起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他和林故的初次相遇是一個巧合。那時候林故剛剛從國外回來，還拖著行李箱。路上出了車禍，他碰巧在附近，救了林故，把林故送去了醫(yī)院。醒來后的林故加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說要請他吃飯，一來二去，兩人因此結(jié)識。

等林故出院了，他們經(jīng)常約著出去玩。從林故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