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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干干凈凈,不像是哪里有新傷口的樣子。如果是醫(yī)生本人受了傷,那他不可能不處理才對。醫(yī)院病人眾多,他又是經(jīng)常接觸病人的醫(yī)生,就不擔(dān)心細菌或病毒順著傷口鉆進來感染自身嗎?而如果他處理了傷口,那么除了血腥味外,不可能沒有消毒水或者傷藥的味道。所以,這血腥味并不來源于他自身。如果他剛接觸過病人,對方究竟是多大的出血量,醫(yī)生又在病人身邊待了多久,才能在醫(yī)生身上留下血腥味?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他那雙一次性橡膠手套看起來干干凈凈,不像是剛剛給病人處理過傷口的樣子。因而,泉認為這個醫(yī)生有問題。泉提醒中原中也,對方那么高調(diào)地將房間布置成那個樣子,是在利用發(fā)現(xiàn)者和調(diào)查者的心理。滿屋子的血,無論是視覺還是嗅覺沖擊力都非常驚人。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恐懼之余,哪怕會有“人身上真的有這么多血嗎”的懷疑,也不會在“受害者會不會沒有死”這個問題上猶豫——這似乎是件毫無疑問的事情。畢竟,不死人的話,哪來這么多血呢?不過這里是醫(yī)院,是有血庫的。對方布置了這樣一個視覺效果極其強烈的兇案現(xiàn)場,讓后來者以為,病房里已經(jīng)有人遇害。那么他們在看到病床上被子掩蓋的人時,自然會以為對方已經(jīng)死去。當(dāng)他們猝不及防掀開被子的時候,看到還活著,并且身上捆縛了炸彈的病人,必然會嚇一跳。當(dāng)然,整件事中,受到最大驚嚇的,還是那個身上捆了炸彈,又被蓋在潑了鮮血的被子下的受害者。是惡趣味,同樣也是挑釁。泉首先想到的,就是這樣一點。對方會選擇在港黑的醫(yī)院下手,說明這就是明明白白沖他們來的。港口黑手黨樹大招風(fēng),像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是……這回又是哪方開始有動作了?自從上次酒吧事件殺雞儆猴處理了一批人后,橫濱本地的非法組織近來都非常安分。那么就是海外?中原中也想到自己前段時間看到的報告,說是西方好像出現(xiàn)了點異動。難道與這事有關(guān)?不過那都是后續(xù)需要考慮的事情了。泉將電話還給須王環(huán)后,就走到了窗邊。蔚藍澄澈的天空廣袤無垠,那么高又那么遠。棉絮一樣的白云從他眼中緩緩飄過,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他出神地看著窗外,放空了大腦,任由自己徜徉在那片一碧如洗的天空中,一時間什么都沒有想。“泉是在擔(dān)心那位……先生嗎?”藤岡春緋不知什么時候走到泉的身邊,雙手背在身后,與他一樣抬頭看著天空。泉先是一愣,隨即笑著說:“他叫中也,是不是很可愛的名字?”藤岡春緋:“……還好?”可愛這種形容詞……真的可以放在剛才那個氣勢十足,走路都帶風(fēng)的黑手黨大佬身上嗎?泉胳膊支在窗框上,托著下巴,語氣輕快笑瞇瞇地說:“中也先生很厲害的,春緋放心吧?!?/br>“這句話好像該是我說的來著,擔(dān)心的不是泉嗎?”泉擺擺手,一副“怎么可能”的樣子:“我怎么會擔(dān)心中也先生呢,他有多厲害,我是知道的。”“嗯……是嗎?”藤岡春緋點點頭,好像真的信了。不過她話音一轉(zhuǎn),卻說了一句讓泉愣住的話來“你看著天空的樣子,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樣,是在等他回來嗎?”“?!”泉的瞳孔一顫,驚訝地看著藤岡春緋。“為什么……春緋會這么認為呢?”他不解地說,聲音里帶著自己都沒能察覺的迷茫。“啊……你要說為什么的話……”藤岡春緋苦惱地思索了一番,“就是看出來的啊……?就好像一個人高興就是高興,傷心就是傷心……臉上的表情就告訴我了啊?!?/br>“……”除了以往他故意假裝誘導(dǎo)的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的心思就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等一下?什么叫“心思就寫在臉上”?這不就是承認,他真如藤岡春緋所說的,在等待某個家伙回來嗎?!泉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怎么回事?他為什么會有這種想法?不應(yīng)該啊……陷入沉思中的泉,被窗外高空中傳來的爆炸聲喚回了神。他看著那團在半空中炸開的黑云,自言自語地說:“我只是在等這個時刻而已……”沒錯,炸彈安全引爆,這樣才能真正確保自己的安危。他這聲音小的,也不知道是在說服藤岡春緋還是自己。黑色的硝煙中,突然穿出一支速度極快的利箭。再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道人影。赭色的頭發(fā)在氣流對撞中肆意飛舞著,燦爛耀眼極了。不過那道身影并未在空中停留太久,因為炸彈的聲音引來了無數(shù)圍觀者而他不受重力約束地漂浮在空中又實在是太過顯眼。中原中也正準(zhǔn)備回到剛才那間病房中,卻不知為何,突然朝某個方向看了過去。一眼捕捉到了趴在窗戶上的某個家伙——對方也在看著自己。有意思的是,視線交匯的一瞬間,那小混蛋也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撇開了頭,不再看他。咦?中原中也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許微妙的感覺。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感受,總之……不是很爽。處理完炸彈的事情,將后續(xù)工作交給部下,中原中也如他所言的,去藤岡春緋他們所在的房間接泉。之前透過窗看到的一幕好像是假象。小混蛋依舊和他有說有笑的,似乎沒什么不對的地方。但中原中也卻敏銳地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一和他對視上,泉就下意識地移開自己的視線。不過他轉(zhuǎn)換得很自然,如果不是中原中也專門留意了這個事,還真不一定看得出來。一連幾次后,中原中也得出了結(jié)論:這小混蛋是在躲他嗎?怎么了這是,明明之前還好好的,還……還主動親他來著……中原中也摸了摸臉,百思不得其解。有了醫(yī)院襲擊這事,中原中也得盡快回港黑,將事情匯報給森鷗外,順便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想是否多余。如果真如他所想,西邊那攤子生意動靜鬧大了,或許……他很快就要出一趟遠門了。而且這一走,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回來不了的,時間長了兩三個月都有可能。如果說是以前,家里就他一個人,那是說走就能走,根本不用管旁的什么事。可現(xiàn)在,家里住進了只能蹦噠的兔子,又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