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警惕。泉刻意貼上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他當成“別有用心”。

所以，在這段“畸形”的關系中，泉必須是弱勢的一方，并且絕對不能保持主動——至少表面看起來該是如此。

有著黑手黨高層這樣的身份，按理說中原中也該對地下世界的臟污習以為常了?？伤廊皇且粋€行事可見正直，極富責任心，甚至情感上還有些單純的人。

對付這樣的家伙，比起情愛，愧疚或許更有用。

而且，有了這一遭，泉甚至都不需要對他露出什么好臉色，也不需要與他保持多余的肢體接觸。只要不露餡、不觸底反彈，在接下來相當一段時間里，泉會一直保持上風，這多妙？

泉換好衣服吃完藥，又去了一趟洗手間。做完這些后，他才慢吞吞地打開了包間的門。

他花的時間有點多，以至于門外的中原中也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又暈倒了。正猶豫要不要開門進去看看呢，見泉好好地走了出來，中原中也竟然松了口氣。

趕在中原中也開口前，泉盯著地面，語氣毫無起伏地說：“我該回家了?！?/br>
說完，他就打算越過中原中也離開這里。

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深一腳淺一腳的，雖然不明顯，可還是被中原中也注意到了。

“等一下?！敝性幸采焓秩プニ?，卻在碰到他的瞬間，被反應極大的泉一巴掌拍開。

“啪”地一聲，聲音響亮得整個安靜的走廊都聽得見。

“請不要碰我！”泉猛地倒退幾步，眼眶迅速泛紅，胸膛劇烈起伏著，看起來情緒極不穩(wěn)定。

中原中也一噎，想到剛才女服務生說的話，無奈舉手投降，安撫道：“好好好，不碰你不碰你。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嗯？”

從被打到說出“送你回家”這樣的話，旁邊的部下簡直看得目瞪口呆：夭壽啦！這還是他們那個單槍匹馬就能暴力端掉一整個敵對組織的中原干部嗎？！

這邊，泉還在酒吧與中原中也糾纏。另一邊，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已經(jīng)在家里等他許久了。

太宰治盤腿坐在水野長太郎旁邊，托著下巴嘀咕道：“為什么人間失格會不起作用呢……”

與此同時，門外。

一道黑影無聲從樓梯上走下來，悄悄地靠近了水野家的門。而被他握于手中的鋒利菜刀，在地下室微弱的光照下，反射出了刺目的寒芒。

第21章步步緊逼

看著穿了女高制服的泉,中原中也終于想起來，自己之前為什么會覺得他眼熟了。因為昨天白天，他們就在馬路上碰過面。

說是碰面也不能算，那會兒他坐在車里,車窗上貼了防窺膜,泉是看不到他的。不過看樣子,對方應該眼熟他開的車——中原中也把車子開出來的時候，泉臉上的表情稍微有些意外。

當然,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車子開上大路后,車內(nèi)一度很安靜。

泉閉著眼睛歪著身子,額頭貼在冰冷的車窗上，以此來緩解高熱帶來的不適。

中原中也開著車，余光注意到他這樣，忍了忍,還是開口說：“為什么不想去醫(yī)院？如果是擔心……”他吞掉了中間的話,咳了一聲繼續(xù)說，“我可以找口風緊的私人醫(yī)生?！?/br>
泉沒有說話。

唉，跟個河蚌似的。

中原中也煩躁得想抓頭發(fā)。

就在他以為泉會沉默到底的時候，后者語氣輕輕地開口了：“我是背著爺爺偷偷出來的。這個時間他該起床了,我得盡快趕回去才行?！?/br>
原來如此。

中原中也明了了。

因為急著要趕回去,所以不想去醫(yī)院耽擱時間。最后會坐上他的車，同樣也是基于這個理由。

既然開了頭，后面就好聊了。

“我叫中原中也,隨便你怎么稱呼都行。你呢？”

“……泉,水野泉?！?/br>
“泉是嗎……”中原中也念了他的名字，接著說，“我今天一上午都有時間。你先回家和你爺爺打聲招呼,之后我?guī)闳メt(yī)院？或者我安排私人醫(yī)生……”

“中也先生?！比嚨亻_口打斷他，手指不安地揪著裙子下擺，“如果你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我覺得就此打住比較好。就、就當什么都沒發(fā)生吧……”

中原中也皺了下眉，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用力，語氣微妙地說：“什么都沒發(fā)生？你是這么想的？那你身上的……”

泉閉上眼睛飛快地說：“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中原中也：“……”一句臟話。

“可是你現(xiàn)在很缺錢吧？”中原中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xue，“哦對了，忘了告訴你，酒吧老板跑了，你昨天的薪水很有可能拿不到。你如今正病著，打算自己破費去看醫(yī)生？”

“……”

果然一說到實際問題，泉就蔫了。

見狀，中原中也繼續(xù)說：“昨天說好的酒錢我會直接給你，醫(yī)生我也會帶你去看，這之后還有什么問題，我們另說。”

大概是長期身居高位帶來的影響，他說起話來帶著種不容拒絕的強勢。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又緩和語氣添了句：“好嗎？”

泉面露掙扎，一方面不想再和中原中也糾纏，另一方面又實在是為錢所困。

他和水野長太郎無親無故，對方為了讓武裝偵探社救他，已經(jīng)將自己辛苦積攢下來的錢給花光了，泉怎么好意思再因為生病的事情煩擾對方？

更何況，這也是他不聽對方的話，晚上偷偷溜出來才有的這么一遭。

中原中也沒有催他，安安靜靜開著自己的車。

沒多會兒，在十字路口停下時，他聽到泉蚊子哼哼一樣地說：“好……”

車子在居民樓外的馬路邊停下。

泉解開安全帶下車前，有些猶豫地對中原中也說：“我可能會花點時間……”

“怎么了？”中原中也隨口問了一句。

泉低下頭，不自在地揪著裙子下擺，面紅耳赤，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想洗、洗個澡……”

中原中也先是疑惑，不就是洗個澡嗎，這有什么……然后在某一瞬間，腦中靈光一現(xiàn)，他驟然想到了什么，自己也跟著鬧了個大紅臉。

“咳、咳咳！”

他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臉飛快地別到一邊，揮揮手，聲音含糊地說：“去、去吧……沒事不用急，我就在這里等你。”

“嗯、嗯……”

泉打開車門，逃一樣地跑掉了。

中原中也透過車窗看著泉離開的背影，終于忍不住摘下帽子蓋在臉上，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這都是些什么事??！

泉拐進樓道，確認自己的身影不會被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