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篤定了幾分，不再多言。

兩人挑了個天氣不錯的日子，開車過去。

宋初滿當(dāng)初離開時，沒想過還會再回來，更沒想過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離開了兩年多，也不知道變化大不大。

陸昭一路上都在觀察宋初滿的神色，只要他露出半點不情愿，立刻掉頭返回。

好在宋初滿很平靜，偶爾還有心思說笑，陸昭放下心來。

即將到達(dá)d市時，陸昭突然問：“想去看看曹綺云嗎？”

“她？”宋初滿一愣：“她現(xiàn)在在哪里？”

“在一個小地方，做超市收銀員?！标懻炎屓舜蚵犨^，“你想去看的話，我們就先去她那里?！?/br>
他們今天早早出門，還有多余的時間，去一趟，也不耽誤。

宋初滿沒考慮太久：“去?！?/br>
為什么不去，他就是個俗人，也會喜歡這種場面。

于是陸昭重新定位了導(dǎo)航，向曹綺云所在的地方駛?cè)ァ?/br>
曹綺云賣掉宋宅后回了曹家，后來公司破產(chǎn)為了還債，曹家的房子也賣了，她只能帶著父母去偏僻一些的地方，租便宜的房子，一個人工作養(yǎng)家。

她沒有孩子，兩位老人身體過得去，沒有什么太嚴(yán)重的病痛，但賣了房子后債務(wù)還有一部分，日子過得艱難，和以前還有著天差地別，以她的性格，這等落差在心里不知會有多難受。

曾有人給她建議，讓她再找一個嫁了，可她自身條件差不說，即使有勉強(qiáng)看得上她的，手里也沒幾個錢，曹綺云又看不上人家。

眼看這輩子，就要這么憋屈窩囊地過了，曹綺云偶爾想起以前，也曾后悔過。

宋初滿和陸昭一起走進(jìn)超市的時候，曹綺云正在給人結(jié)賬，抬頭看見兩張熟悉的面孔，手一抖，有兩枚硬幣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她趕緊蹲下去撿，順勢用柜臺擋住自己。

宋初滿和陸昭會出現(xiàn)在這里，說不定就是來找她的……但也不一定，只要有一絲可能，她都不想被他們看見。

她蹲下來的時間過長，顧客抱怨道：“能不能快點？”

曹綺云悄悄抬頭，沒看見宋初滿，不知是走了還是去了更里面，她拿起硬幣起身，神色僵硬地繼續(xù)結(jié)賬。

又送走了一位顧客之后，曹綺云正想去找店長請假，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幫我拿一個大一點的袋子，謝謝?！?/br>
宋初滿站在收銀臺前，把選好的零食放上去，身邊是陸昭。

離得近了，他仔細(xì)打量曹綺云，發(fā)現(xiàn)她變了很多，剛才第一眼他差點沒認(rèn)出來。

變得更蒼老，更顯疲態(tài)了，臉上應(yīng)當(dāng)只簡單描了眉毛，黑眼圈很重，套著舊工作服，頭發(fā)倒是梳得整整齊齊。

曹綺云見他面上沒有半點驚訝的表情，明白過來，扯了扯嘴角譏諷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宋初滿很平靜，指了指收銀臺上放著的東西。

店長在另一邊的辦公室，現(xiàn)在不是換班時間，曹綺云不能離開收銀臺。

她深呼吸幾下，把宋初滿當(dāng)成正常的顧客，迅速幫他結(jié)賬。

臨走前，宋初滿才說：“我不是專門來看你笑話的?！?/br>
曹綺云猛然抬頭，又聽他道：“只是路過而已，恰好知道你在這里，才想過來看看。”

陸昭接過宋初滿手里的東西，催促道：“走吧。”

宋初滿和他一起轉(zhuǎn)身離開。

**

零食在路上被拆開吃了些，見過曹綺云后，宋初滿心情似乎更好了，到達(dá)宋家時也沒有被破壞。

宋家的大門還和他記憶中的一樣，他在原地站定望了一會兒，陸昭出聲問道：“是進(jìn)去還是？”

宋初滿扭頭看他：“能直接進(jìn)去嗎？”

他眼中的懷疑明顯，陸昭笑了笑：“猜到了？”

果真是他買的！宋初滿故意繃著臉：“說，你又瞞了我多久？”

陸昭立刻坦白：“幾個月前，曹綺云剛剛掛上，我就買了。”

竟然這么早，但那時候，他們都還沒在一起。

陸昭又解釋道：“我怕你不喜歡這里，提起來你會不高興，就沒有說?！?/br>
“好吧，”事到如今，宋初滿不會再怪他，他抬頭看向大門，下定決心：“進(jìn)去吧?！?/br>
陸昭打開門鎖，兩人一同進(jìn)去。

房子里一段時間沒人來過，各處都堆積著灰塵，家具已經(jīng)被搬空，乍一看過去，宋初滿很是陌生。

這座房子，和當(dāng)初那個留下了諸多不好回憶的，仿佛已經(jīng)不是同一個了。

宋初滿慢慢往里走著，權(quán)當(dāng)是在帶陸昭參觀，偶爾跟他說一說小時候的事。

比如他那時是怎么把食物偷偷藏起來，晚上怎么繞過傭人，跑到后院去和陸昭碰面。

路過他經(jīng)常待的小房間時，宋初滿移開視線，若無其事地繞過。

房子里基本空了，而且他離開的時候，帶走了自己的東西，剩下不能帶走的，多半早就被曹綺云給扔了。

宋初滿又帶著陸昭去了院子里，他還記得每晚的路線，要繞好大一圈，才能順利到達(dá)邊緣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

“你還記得嗎，我每次就是從這里出來的?！彼纬鯘M指著欄桿，當(dāng)年這邊的灌木叢有一塊很大的缺口，他身材瘦小，剛好通過。

陸昭眉眼柔和：“記得?！?/br>
“安安?！彼^宋初滿的手，喊了他一聲。

宋初滿問道：“怎么了？”

陸昭一時沒出聲。

宋初滿還以為陸昭會問他，當(dāng)年兩人約定好后，他為什么沒有來。

估計陸昭也猜得到，他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其實后來他去撿到照片的那次，同樣是偷偷跑出來，想去找他，陸昭卻已經(jīng)搬家了。

宋初滿失望之下，想要就這樣離家出走，可惜沒跑出去半天，還是被宋家的人給找到。

他情緒有些低落，陸昭輕聲道：“想不想去隔壁看看？”

宋初滿猛然抬頭：“隔壁？”

他差點給忘了，這兩套相鄰的房子是被同一個人買下的，也就是陸昭。

宋初滿隱約期待：“可以嗎？”

陸昭牽著他往外走：“不是說好帶你回家嗎？”

宋初滿當(dāng)下還沒能理解他這句話，直到站在隔壁的門前。

大門沒有關(guān)，門口有人守著，看見陸昭向他打招呼：“陸總?！?/br>
宋初滿被陸昭牽著進(jìn)去，過道兩邊的草坪鋪得整整齊齊，院子里的花都是新栽的，不止外面，屋內(nèi)的家具齊全，就像有人一直住在這里一樣。

他正發(fā)懵，聽陸昭說：“有的地方和以前還是有區(qū)別，部分家具買不到完全一樣的，只能用相似的代替?！?/br>
還有他可能會記錯一些細(xì)節(jié)，不過整體上，這里和當(dāng)時的布置已經(jīng)很像了。

宋初滿呆呆地打量四周，明白過來。

陸昭這是帶他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