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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這個崔字,究竟是何來歷?”張遷嘆了口氣,道:“你應當聽說過皇城曾有個崔家吧?崔家先人曾助我朝開國之君奪得天下,以戰(zhàn)功得封楚王,近一些,先帝嫡后恭肅皇后也姓崔。楚王后人,恭肅皇后母族,這個崔家當年該是何等的榮耀,便是如今的楊、喬、穆、袁幾家也不能及?!?/br>“如此顯赫的一族,后來卻受到了幾乎滅頂的打擊。有人向先帝秘告崔家有謀反之心,先帝一怒之下,將崔家滿門抄斬,因崔家乃恭肅皇后母族,不止恭肅皇后遭了厭棄,也連累了恭肅皇后之子淮南王,最終未能登上帝位?!?/br>張遷道:“聽說崔氏被處決時,男女老少身上皆綁以白布,上書一個‘崔’字,此情此景,我無法不把這件事與崔家聯系起來?!?/br>穆辭:“……”穆辭心道,莫非這些人是在為當年的崔家辦事?可這與才搬至皇城的夜小安又有何關系?線索指向了崔氏,算是有了進展,但說好三日之后要來找他的夜小安卻未出現,穆辭擔心小安是不是又遭遇了危險,本來他打算與小安仔細商量過婚事之后,再告知父母,與父母一起登門求親,眼下夜小安都不見了,穆辭也顧不得禮數不禮數,他知曉夜小安的家夜府在何處,當即便去夜府尋人。夜府迎接他的家丁換了個人,委婉地道主人一家出了遠門歸期不定,請他過幾日再來,穆辭不由得更擔心了。他本欲讓家丁給夜小安帶話,就在此時,太傅府下人卻滿頭大汗來尋他了。“少爺,不好了,家中出大事了!老爺夫人讓您趕緊回去。”太傅府的人驚慌失措,好容易才找到穆辭,究竟出了何事卻不肯說,只道穆辭回去便知。穆辭無法,只得改日再來尋小安,匆匆與府里人折返。等他到了太傅府正廳,家丁下人都亂成了一團,穆辭的爹穆崢倒在椅子里,雙目緊閉人事不知,最近一直不在府里的穆離眼睛通紅跪在穆崢膝下,蕭氏哭得撕心裂肺,抖著手不住在掐穆崢人中,穆辭腦子里空白了一瞬,立即回神,令一名下人去請大夫。“母親,阿離,發(fā)生何事了?”穆離臉頰高高腫起一片,跪著不肯吭聲。蕭氏哭道:“阿辭,阿辭!”家中出了大事,丈夫昏迷不醒,她就像失了主心骨,好容易把長子盼回來了,蕭氏拉著穆辭泣道,“阿離他出事了,你爹急得暈過去了……”穆辭深吸一口氣,看向弟弟穆離,語氣中帶了明顯的焦灼,道:“究竟怎么了?”穆離犟頭犟腦仍不肯說,蕭氏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蕭氏小兒子穆遠還什么都不懂,娘哭他也跟著一起嚎,穆辭額角突突直跳,隨手指了一名下人,令其一五一十地說了。原來穆離近來一直在學宮廷禮儀,不在家中,這一日宮中內侍卻單獨將穆離送了回來,道是穆離在學禮儀期間竟與一名女子做下了丑事,被負責教導的老師當場拿住。要知道入宮參選的少年,除了體貌端正,還有便是要求品德純潔,與人有染定是不行,穆離與那女子共處一室,衣衫不整,許多雙眼睛都看見了,很快,太傅次子與人幽會便傳揚了開去,在這節(jié)骨眼上,穆離的名聲徹底壞了。穆家世世代代何曾出過這種狀況,一向身體康健的穆崢聽說后扇了穆離一耳光,當場暈了過去,蕭氏急得六神無主,命人去喚穆辭。這并非小事,穆辭即便相信弟弟為人,仍不覺開口便問:“阿離,你到底有沒有……”“我沒有!”穆離咬牙道:“大哥,莫非連你也不信我?我是被陷害的!”穆辭當然信他,皺眉道:“是誰害你?”穆離眼圈一下子紅了:“我、我也不能確定,但在學禮儀時,總是有人挑釁于我……”宮中把參選的諸位少年都集中在了鴻雁閣教導禮儀,期間少年身邊不得帶任何隨從,也不得歸家,穆離既來了,就是打算徹底斷了別的念想,一門心思做宮妃,學習起來也頗認真。他本就長得精致俊逸,又是太傅之子,在這群少年之中品貌地位皆是拔尖,便有不少人看他很不順眼,其中以蘇家公子為首。“阿離,你說蘇公子?”穆辭倒是想起了一個人。穆離道:“就是皇貴妃家待選的公子,趾高氣昂,與我很不對付?!?/br>蘇公子名卿渝,不止名字,就連樣貌都與那位已去世的蘇皇貴妃極為相似,聽說已是鐵板釘釘的貴妃人選,因穆離是太傅之子,入宮至少也是妃位,便視穆離為勁敵,三番五次地挑釁。穆離來之前得穆崢耳提面命,切不可與人起沖突,蘇卿渝若是冷嘲熱諷,穆離只當他是亂吠,并不搭理,蘇卿渝越發(fā)囂張起來,有一次穆離竟在茶水中發(fā)現了一根銀針,幸好他習慣自己沏茶,提前發(fā)現杯子被人動了手腳,否則后果不堪設想。穆離畢竟還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氣,忍無可忍跑去與蘇卿渝對質,兩人言語不合起了爭執(zhí),推推搡搡間,蘇公子跌入鴻雁閣的水池之中,穆離因此受到了老師訓斥。穆離生氣道:“我根本沒推他,是他自己掉進去的,可就是因為掉下去的是他,大家都以為是我動的手?!?/br>所幸池子并不深,天氣又熱,蘇公子并無大礙,負責教導禮儀的老師原本對穆離贊賞有加,一氣之下罰穆離徹夜抄書思過,穆離乃太傅之子,若無大過仍是要入宮的,故而老師不能罰太狠,換做別人,估計早就剝奪了秀男資格,攆出去了。穆離冷靜下來也知自己闖了禍,接下去安安靜靜抄一整夜書,以為這便完了,當天夜里,便有人趁他困倦伏案之際,捂住他的口鼻,往他嘴里塞了一顆丸藥,將他偷偷送出鴻雁閣,送入臨近的一間屋子。在那里,等待他的是一個衣衫不整,與他同樣昏迷過去的女人。穆離痛苦道:“他們竟給我喂了那種藥,還把外面的門給鎖上了?!?/br>穆離說到這個份上,穆辭也知這是何藥了,心中奇怪為何會與夜小安如此相似,他此刻更擔心穆離的遭遇,關切地道:“阿離,那你是如何……”穆離泣道:“是菁姐,她救了我,可是我也連累了她……”穆離醒過來,很快便感受到了藥效帶來的洶涌情.欲,失去意識之前,他知道不論那名女子還是他自己,名節(jié)都大如天,為了不讓自己做出禽獸不如的事,穆離從靴中抽出隨身匕首,打算忍痛自戕,關鍵之時,門鎖卻從外面打開了,門外竟是江軍醫(yī),江菁見了穆離也是一愣。原來江菁離開了穆辭與葉安之后,回想起葉安的脈象,所中媚藥似有些特別,江菁便打算自己去查一下媚藥的線索,中途卻發(fā)現,還有人拿了同樣的媚藥似要害人,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