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

“我只是不想欠你的?！鄙蜃R棠轉(zhuǎn)過身面對唐映秋，端起手邊的熱水抿了一口，“看你的樣子還算滿意?！?/br>
語氣過于平淡，就想把自己當(dāng)成了一樣商品一樣。

唐映秋看著沈識棠，由上而下一處也不愿意放過，笑不出來，只能慢慢走近，“別這樣說?！?/br>
“那我還能怎么說？”

我把自己當(dāng)成人的時候，有人把我當(dāng)成東西，現(xiàn)在我把自己當(dāng)成東西了，你讓我做一個正常人。

沈識棠沒有把后一句說出來，不想白費口舌，實在是不必要把這個告訴唐映秋。察覺到對方的迫近，沈識棠往后退兩步，坐在了床上，就這樣抬頭看著唐映秋，不逃避目光。

“我愛你，一直一直都沒有變過，我想和你一輩子。”

“不用了，我配不上你。你的喜歡太重了，我受不起?！?/br>
沈識棠說得風(fēng)輕云淡，字字都是刀槍。

打破空氣的是突然響起來的上課鈴，沈識棠推開了唐映秋，唐映秋一把抓住了沈識棠的手，“你干什么去。”

“上課?！鄙蜃R棠注視著唐映秋的手，皺緊了眉頭，再次重復(fù)，“孩子們是無辜的?！?/br>
唐映秋松了手，就看見沈識棠推門出去，頹然坐在了椅子上。

自己最怕的事情發(fā)生了，哪怕是一槍崩了自己都行，可是沈識棠就像空了殼子一樣，再也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哪怕是抗拒自己的所有接觸，他不，逆來順受的態(tài)度，就好像認(rèn)命，好像預(yù)示著對自己的徹底死心。

*

沈識棠跟著鈴聲出了門，就看見了一cao場上站著的小孩，簇?fù)碇蠋焸?，阿洪站在一邊，走近了阿洪，才問道：“怎么回事，不上課嗎？”

“有新來的小孩啦，要教他們做體cao，對身體好，你要一起嗎？”

沈識棠愣了一下，自己還沒有機(jī)會教過小學(xué)生，更是沒有接觸過廣播體cao，這才推拒說道：“我骨頭硬，簡直就是誤人子弟?！?/br>
沒想到的是，阿洪直接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說道：“摸著軟！那是你自己不愿意動，一起學(xué)，對身體好?！?/br>
一呼百應(yīng)，小孩子們也大叫著：“沈老師跟我們一起學(xué)！不然我們就不學(xué)啦！”

阿洪裝著一個大尾巴狼的樣子對著小孩子們揚了揚拳，說道：“你們就會欺負(fù)別人！蔡老師，周老師都被你們拱到主席臺上跳了呀！”欺負(fù)小孩了不夠，又亮了一雙眼睛看著沈識棠，有點撒嬌的語氣，“你看看，他們都說讓你一起學(xué)了，老師，要以身作則?！?/br>
沈識棠知道阿洪沒有惡意，因為撫上的一層愛憐的情緒，也不覺得抵觸，只好把外套給脫了，搭在了旗桿旁邊，說道：“試試。”

沈識棠實在是不會跳，還有幾個小孩過來糾正沈識棠的動作，到最后一次廣播體cao的教學(xué)變成了一次跳舞大會，阿洪一邊唱著歌，和小朋友一起牽著手跳著民族舞蹈。

“好看嗎？”

沈識棠拍了手打著拍子，和身邊的兩個老師相視去笑，加入這場盛會，一只大手，一只小手，跟著人一起轉(zhuǎn)著圈，只覺得背上發(fā)了汗。

“這是哥哥的哥哥！”阿洪突然大吼一聲，沈識棠過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唐映秋，小孩子們更快向唐映秋投去目光，嘰里呱啦地去叫哥哥。

阿洪發(fā)動著，“我們也叫哥哥進(jìn)來跟我們一起跳舞好不好！”

“好！”

沈識棠感覺阿洪松開了握住自己的手，朝著唐映秋伸出了手，邀請。

很快，自己也再次牽上那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

他會很多的樂器，手上有很多繭，自己曾經(jīng)被幼稚沖昏了頭腦，天真去數(shù)，然后就被人糾纏著十指緊扣。

至此想來，曾經(jīng)快樂過。

手指觸電，猛然縮手，到最后，自己的袖口再被人輕輕拉住。

天黑，還要等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唐映秋：曾經(jīng)的我抱著人就敢啃，如今的我拉個小手都不敢只敢拉拉袖子，嗚嗚。

第61章沒有你，那些東西什么都不是。

睡不著。

沈識棠側(cè)身看著墻面，墻體上出現(xiàn)裂縫像一條條深陷下去的溝谷，愛意也干涸。大塊大塊的石灰脫落，深深淺淺，有一種無形的壓迫力。

喉頭有些干渴，起身去給倒一點水喝，夜里風(fēng)吹得緊，才離開了被窩就不自覺咳了兩聲，只好披上衣服裹緊了自己。

對方聲音有些啞，也沒有睡著，聲音很小，沈識棠也還是聽到了，他說，“你很喜歡小孩嗎？”

開水壺里的水已經(jīng)有些涼，沈識棠想了半天還是打算喝掉，“是?！?/br>
唐映秋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么，坐起看著沈識棠。

沈識棠皺眉，唐映秋的眼神讓自己打了一個寒戰(zhàn)，慢慢說道：“如果你那樣做了，我跟你就再也沒有哪怕一丁點的可能性?！?/br>
唐映秋自嘲笑笑，說道：“是，其他人都無辜。我在你心里，就已經(jīng)落到這樣的一個地步了，讓你用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我？”

沈識棠沒回答，掀開被子上了床，把半張臉都埋進(jìn)了枕頭里，被子拉得上去，虛虛蓋住鼻子，就感覺自己身上一重，抬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唐映秋走到了自己身邊，把一堆衣服都搭在了自己的被子上。

“不用?！?/br>
“衣服也無辜?！?/br>
黑夜里，看不清楚唐映秋的表情，也避免去看他的眼睛，感覺到他走之前低了一下頭，又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樣停在了半空，再就是逐漸走遠(yuǎn)的腳步聲，還有關(guān)門的門軸吱呀聲。

這樣晚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去，添了被子手腳都還是涼的，只能蜷縮起來，把手壓在一起放在肚子上，那兒暖和。

惺忪睡眼中感知到了塞外的清冷，很快熟悉的味道散去，自己的手里突然多了一個熱水袋，涼的手碰到熱源之后有些酥麻酸脹，再也撐不住，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

等到第一縷陽光從窗口投射進(jìn)房間的時候，沈識棠還躺在床上，眼前太亮，只好拿手臂遮擋光，然后猛地坐起，手機(jī)上赫然寫著八點。

還是懵的，記得自己設(shè)置了鬧鐘，卻沒有聽到響動，自責(zé)想著好像自己是第一節(jié)課，顧不上什么就開始收拾自己。

然后看到桌子上放著一碗面條，留了一張小紙條，寫的是怕自己吃不慣這里的早餐。一看就是唐映秋的手筆，還有那個鬧鐘。

沈識棠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急急忙忙要往教室跑，就算是他任性，要做出一副對自己無私奉獻(xiàn)的模樣出來，可是又有什么什么理由去耽誤那些孩子。

沈識棠覺得自己頭發(fā)絲兒里都鉆進(jìn)了風(fēng)，拿了教案就趕緊往教學(xué)的那幢平房跑，更管不得那個什么早餐，還沒到地方就聽到了教室里傳來的笑聲，還以為是阿洪在里面，才轉(zhuǎn)換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