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凹凸不平的表面讓人想起魚鱗病人的皮膚。濃重的鐵銹味阻塞鼻腔，讓他被無形之手掐著喉嚨似的難以呼吸。

他似乎在哭泣，一片混亂中，只記得自己緊緊地拉著另一個人的手。那只手灼熱而guntang，仿佛燒紅的烙鐵，讓他從手掌到整個心臟都在一陣一陣劇烈地抽痛。他腦中一片混沌，唯一的念頭便是——帶他走。

帶他走。我要……我要帶他走。

掌心中的那片灼熱突然掙脫了他，他倉皇回頭，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少年影子。

少年似乎對他慘淡地笑了笑，果決地轉(zhuǎn)身。他張開雙臂，那似乎是個擁抱的姿勢。

遠(yuǎn)處傳來了呼嘯的風(fēng)聲，一道亮光劃越天際。一把刻有繁復(fù)銘文的金色長|槍破空而至，精準(zhǔn)而狠絕地貫穿了少年的心臟。

作者有話要說：　　【注1】此處指中央新聞社于1888年10月1日收到的自稱為“SaucyJacky”之人所寫的明信片，此明信片暗示了其他兩名受害者的相關(guān)信息，但最后被警署鑒定為“一名當(dāng)?shù)赜浾叩尿_局”。

第31章疑云

程陌猛地驚醒了。

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從剛才那個無比真實的夢境中回過神來。劇烈的心跳稍稍平復(fù)，他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

此刻剛過凌晨兩點，窗外一片死寂。額頭一片黏膩的冷汗讓程陌感到異常不舒服，他剛準(zhǔn)備起身去洗手間洗把臉，目光瞥到另一邊單人床的時候，卻愣住了。

秦楚河不見了。

這么晚了，他能去哪兒呢？

程陌想起了白日里秦楚河的一系列反常。他定了定神，光著腳走到房門邊，輕手輕腳地拉開了鎖。

走廊里靜悄悄的，這座位于白教堂地區(qū)的酒店向來生意冷清，他們給Jacky辦理入住的時候隨意問了一句，知道他們所在的這一層目前只有他們和Jacky兩組房客。不知怎的，Jacky那張帶著戲謔笑容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我和程陌住的那層還有空房，不放心的話可以把他房間安排在我們的旁邊?！?/br>
秦楚河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真的想要看著Jacky呢，還是為了方便悄悄跟Jacky談事情？

一股異樣的感覺籠罩了程陌，他直覺秦楚河對于Jacky的出現(xiàn)早已知情。聯(lián)想到見到Jacky那一刻秦楚河驟然繃緊的表情，似乎Jacky才是他真正擔(dān)心的“意外因素”。

他小心翼翼地貼著墻壁，摸索到Jacky的房間，將耳朵貼近了緊閉的房門。

果然，模糊的談話聲從里面?zhèn)髁顺鰜?，隔著一道門的關(guān)系，宛如密友間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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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么晚來我房間，你是想說些什么？”Jacky懶散地躺在床上，他還頂著那一臉驚世駭俗的廢土妝，毫不在意滿是灰塵的衣服將雪白的床單印上一道道灰褶，戲謔的笑意卻無限放大，“特地把我房間安排在旁邊，是想告誡我不要在你眼皮底下動手腳，對那只小可愛說些不該說的話，對嗎？”

“你知道就好?！鼻爻用嫒艉乇П壅局?，居高臨下地低視著那個慵懶如黑貓的男人，語氣中警告意味濃厚，“別用‘它’給你的特權(quán)做些多余的事?！?/br>
“明明最大的特權(quán)階級是你。”Jacky撇撇嘴，有些不滿地嘟囔著，“要怪你就怪小可愛擲出雙點觸發(fā)了隨機事件吧，要不然你們也不會到這兒來。更何況我這次來還真不是想攪你的局——雖然這的確是我的愛好之一。要知道在這兒碰見你，我也很意外啊。明明我有其他正事要辦?！?/br>
“是他？”秦楚河驀地挑了挑眉。

“是他。”Jacky伸了個懶腰，“不然你以為我干嘛大老遠(yuǎn)跑到這個副本里？在大本營待著不好嗎？”

“那里有什么好。”秦楚河冷笑一聲，“你是個受虐狂么？”

“小傷小痛的，習(xí)慣了之后就像撓癢癢一樣，不如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盝acky眼珠一轉(zhuǎn)，“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出現(xiàn)，這關(guān)你們得把這片地區(qū)翻個底朝天才能過?！?/br>
秦楚河冷冷地看著他，不置可否。

“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知道除了那個副本之外，你沒有敗績，但是萬一節(jié)外生枝，露出馬腳了怎么辦？”Jacky幽綠的眸子撇到一邊，聳著肩道，“你應(yīng)該也發(fā)現(xiàn)了吧？他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畢竟小可愛曾經(jīng)精明得過頭。你想瞞著他到什么時候？”

秦楚河默不作聲地看著Jacky，而后者在漫長的沉默中悟出了什么，立刻驚訝地看著他：

“你……不是吧？”

秦楚河點點頭，默認(rèn)了Jacky的猜測。他看向窗外黯淡的月亮，瘦削的背影仿佛孤寂的石雕。

“是我自私了，不該再次進入他的生活?！彼p聲說著，“這個副本結(jié)束之后，我會讓一切都恢復(fù)如初。”

“這不是正中‘它’的下懷了么，到最后你還是孤獨的一個人?！盝acky嘆了口氣，有些失望地，“說真的，擱我我就再試一次，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皆大歡喜。像你這種舍己為人還默不作聲的，我理解不了?！?/br>
“你不理解不是很正常么？”秦楚河瞥他一眼，而后者在這樣的眼神下再次漫不經(jīng)心地微笑起來。

“是啊，畢竟我只是個，叫什么來著？對了，你們口中的‘NPC’嘛?！盝acky蹬了蹬發(fā)麻的雙腿，瞇起了貓一樣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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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河與Jacky的談話進入尾聲，程陌小心地撤離Jacky的房門，不著痕跡地回到自己與秦楚河的房間。

直到整個人都裹進了被子里，程陌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自己的手心已經(jīng)被指甲掐出了深紅的印記。他有些難耐地合上眼睛，卻覺得整個人都在發(fā)著抖。身體，以及心臟的戰(zhàn)栗無法停止。

Jacky認(rèn)識秦楚河。不僅認(rèn)識，而且記得。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從理論上來說，游戲中的NPC會在副本結(jié)束之后自動重置，他們在下一次副本開啟之后絕對不可能保留之前副本的記憶，但很明顯Jacky是個例外。

如果Jacky記得秦楚河的話，那么秦楚河一定在曾經(jīng)的某個時間，進入過這個副本。從編號來看，這個游戲的副本數(shù)量在四位數(shù)以上，而一個副本的通關(guān)極其耗費心力，普通玩家在沒有心愿想要滿足的情況下，進入游戲的次數(shù)絕對不可能達(dá)到這個數(shù)量級。

是巧合嗎？在數(shù)量如此龐大的副本池中，偏偏讓秦楚河匹配到了兩次相同的副本？還是說，他身上時時刻刻都不曾消失的鎮(zhèn)定自若，其實真的來源于他通關(guān)了資源池中的所有？

怎么可能。程陌搖搖頭，暗道自己想多了。且不說這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