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4
云不缺笑瞇瞇接過,也沒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走了。他離開了城主府,走過了熱火朝天的工地。當云不缺站在四下無人的廢墟中時,他終于打開油紙包,捻起一塊楓葉糖放入口中。苦的。他想要的,他得到的,總是苦的,從未變過。云不缺隨手將這跑了許久才辛苦買回的楓葉糖撒入廢墟,冷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第72章難以招架謝非言一路向北走,很快就來到了曾經(jīng)有過生死一戰(zhàn)的冰原。這時,正是秋風飄零的季節(jié),荒原上野草瘋長,四下了無人煙,一片冷冷凄凄。謝非言才進入這荒原沒多久,就遠遠望見了沈辭鏡的身影。這時,沈辭鏡正盤膝坐在大一片陰影前,不只在做些什么。隔著這樣遠的距離,謝非言看不清那陰影的模樣,只能猜測或許是巨石巨木之類,但沈辭鏡的那一襲白衣,卻無論在何處都醒目至極。謝非言明白,沈辭鏡其實是沒有穿白衣的習(xí)慣的,他從一開始偏好的就是青衣。但青衣太淡,在謝非言的視線中顯露不出來,不好叫謝非言在重重人群中一眼將他認出來,于是沈辭鏡才悄然換上了白衣。這是這個人從沒有說出口的甜蜜體貼心思。所以只是瞧見這背影,謝非言就忍不住心跳加快,心中生出甜蜜來。幾乎就在謝非言瞧見沈辭鏡的時候,沈辭鏡就也感到了謝非言的到來。他轉(zhuǎn)過頭來,驚訝道:“阿斐,你怎么來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么,聲音變得憂心忡忡,“我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傷勢未愈,強撐著去打理廣陵城就已經(jīng)十分勉強了,怎的如今又跑了這樣遠的路來?”謝非言笑道:“哪里就有這么金貴了,這才多遠,難道還能累著我?”沈辭鏡沉默片刻,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這個家伙的。在沈辭鏡看來,謝非言千好萬好,就是太習(xí)慣勉強和忽略自己了,總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和傷勢當一回事,十年前在冰原上的時候是這樣,十年后在面對陸鐸公的魂魄時也是這樣。最后,好不容易一切塵埃落定,他那破得像是篩子一樣的身體剛有好轉(zhuǎn),就在出門的第一天就將廣陵城的重建一手接過,直到今日……如果不是知道阿斐他肯定會不高興,沈辭鏡真恨不得打暈這傻子,把他關(guān)起養(yǎng)傷,直到養(yǎng)好后才放出門的好。不過還好,廣陵城的重建已經(jīng)步入正軌,耽誤不了多久了。而他們的時間還有很長,以后再多小心一些、多多保護阿斐一些,也是來得及的。沈辭鏡長長嘆了口氣,不跟謝非言分辨這事,道:“既然阿斐來了,那就來這里坐吧。”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荒草地,“今天天氣很好,很高興阿斐來陪我渡過這一天。”沈辭鏡的聲音總是平靜的,像是進入成熟期的河流,安靜、沉穩(wěn),帶著無形的力量;他的聲音同時也是暖的,無論再普通再冷寂的景色,在經(jīng)過他的描述后,都會染上陽光的暖意。謝非言依言來到沈辭鏡身旁坐下,像沈辭鏡那樣抬頭望天:這時,秋風簌簌,日頭西斜,遼闊而無人跡的荒原上,分明片刻前還一片蕭瑟,如同日暮西山的老人,但片刻后卻又搖身一變,叫大地上的每一株秋草都帶上了太陽懶洋洋的暖意。就像沈辭鏡說的那樣,今天天氣很好。謝非言感到自己的心也變得暖了起來,而后端坐的身形一斜,像這些懶洋洋的秋草一樣,懶洋洋地靠在了沈辭鏡的身上。但很快的,他的身形越滑越低,頭從沈辭鏡的肩上滑至膝頭,而后,他的眼皮也開始打起架來,昏昏欲睡。沈辭鏡身形依然挺拔,盤膝端坐,不動不搖。但他看了謝非言一眼后,將手蓋在了謝非言眼上,溫度依然微冷又微暖。“睡吧?!彼f。于是謝非言睡了過去。謝非言睡了很久,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月明星稀,夜風微涼,唯有一旁的沈辭鏡依然像他睡前那樣端坐。沈辭鏡低頭看他,微微一笑。分明他什么都沒說,卻又像是什么都已經(jīng)說盡。這一刻,謝非言心臟狂跳,突然面上就有些發(fā)紅。他趕緊翻身坐起來,揉了揉臉,掩飾了自己心中小小的緊張。“我睡了多久?”謝非言問。沈辭鏡道:“五個時辰?!?/br>謝非言愕然,沒想到自己竟睡了這么久。沈辭鏡看穿了他的想法,道:“阿斐本就該多睡一會兒的,這段時間你都累瘦了。”謝非言十分感動,但還是決定打消沈辭鏡這與“你媽覺得你冷”同處一脈的念頭:“修士除非特意改變,否則形態(tài)會一直保持不變,更不會因為勞累變化?!彼麛[事實講道理,“小鏡子,你莫要擔心太過了?!?/br>沈辭鏡眉頭一皺:“我沒看錯?!?/br>他說著,竟直接站起來,抱著謝非言掂了掂,再放下。“瘦了?!彼隙ㄕf。謝非言:“……”謝非言懵了。還,還有這個cao作?謝非言終于明白,在“講道理”這件事上,他是真的比不過沈辭鏡。他好氣又好笑,頭疼捂臉,遮住了他有些發(fā)燒的臉頰,無奈道:“下次別這樣了……”不等沈辭鏡回答,他又嘆了一聲,“唉,算了,我知道,講道理,講道理……”不給這傻小子更多發(fā)揮機會,謝非言轉(zhuǎn)移話題,道:“你說的那個封印,到底是什么封?。俊?/br>沈辭鏡這邊也坐下,指著面前的一大片陰影,道:“就是這個。”謝非言湊上前一看,發(fā)現(xiàn)沈辭鏡面前的是一個凝聚成半人高的巨石模樣的陰影。這樣的說法十分奇怪,因為陰影是平面的,而石頭卻是立體的,一團淤泥尚可捏成石頭的樣子,但陰影如何被收攏成團?但事實的確如此。謝非言看著這東西,道:“這就是那個敵人?”沈辭鏡點頭,而后指著這團陰影的某處,道:“十年前,師父以一道劍意將他釘在這里,封印了它的神智與感知。不過師父怕自己的劍意對這荒原的影響太大,全力出手后恐在人間造出另一個同悲島來,便多多留手。如今,我已經(jīng)成功拔除了師父的劍意,以我的劍意代之,過程十分順利。如果今晚也能順利渡過,那么這封印便可再持續(xù)十年?!?/br>謝非言一怔,眉頭皺了起來:“但若不順利呢?”沈辭鏡好像撇了撇嘴:“那就只能用師父寄來的劍符了?!?/br>他攤開手,手上一張劍符,正面是一個龍飛鳳舞的“劍”字,背面寫著一句話“這點小事都搞不定,滾回來閉關(guān)”!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