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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紅二對一竟然落了下風(fēng),漸漸不支。曲伶兒想想當(dāng)初在興慶宮地牢里那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暗門的人,又看祁林這邊一點(diǎn)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沒有,當(dāng)即便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韓書和小紅落到祁林手上。曲伶兒跑回碼頭解開纜繩,立即招呼:“韓書、小紅,這邊!”韓書掩護(hù)小紅先行后撤,等自己再想脫身時才發(fā)現(xiàn)這人竟寸步不讓,是鐵了心要留下他。韓書知道自己不是這人對手,邊應(yīng)付邊道:“伶兒先帶小紅走!”說話間便被命中了手臂,彎刀險些脫手而出。曲伶兒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反倒步步向前,“祁哥哥,放他們走吧?!?/br>祁林冷冷瞥了他一眼,反倒發(fā)力逼著韓書退出去三丈遠(yuǎn),單膝跪地,當(dāng)即吐了一口鮮血。祁林眼神一凜,殺氣畢現(xiàn)!曲伶兒根本來不及細(xì)想,兩步上前,擋在了韓書身前!他的祁哥哥當(dāng)真好厲害啊,劍使的好,刀使的也好,從胸前貫穿而過他竟然也沒覺得有多疼。他甚至還有力氣回頭讓韓書快走,成功錯過了他祁哥哥拿起武器以來第一次手抖的瞬間。鮮血順著劍尖滴落到青石板上,像斷了線的珠子,擲地有聲。他在倒下去的那刻看到了層層云靄里的明月,好圓啊,好想拉著他祁哥哥一起看。但今天的祁哥哥好像并不開心,那雙眼睛,蒙了一層寒霧,冷的像是結(jié)了冰。算了,下次吧。第80章領(lǐng)旨李釋等人一大早趕回了揚(yáng)州城。本該在京城待著的寧親王突然帶著逃竄的要犯出現(xiàn)在揚(yáng)州城里,直把刺史薛直等人嚇得險些丟了魂,一起來的還有本該死在火場里的賈望春和在揚(yáng)州城打著李煦名號招搖了很久的大理寺正蘇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寧親王這是要在揚(yáng)州城鬧個天翻地覆了,但人來了之后卻只是露了個頭,甚至沒住在揚(yáng)州的行宮,而是一頭扎進(jìn)了蘇家的宅子里,一待就是兩天。這就像一把懸而未決的劍,各中之人人心惶惶,有心之人蠢蠢欲動,沒人拿得準(zhǔn)這寧親王到底是什么意思。殊不知寧親王正悠哉游哉地在蘇家后花園里釣魚。蘇嵐在失蹤后的第二天在一處偏宅里醒來,這宅子一進(jìn)一出,無甚特別之處,只是院子正中留下了整整三箱黃金。這些金子如何來的蘇嵐自然清楚,無處安放,正巧寧親王入住到自家宅子里,蘇嵐正好拿出來,算是交公了。李釋捏著兩個金錠子不由笑了,這蘇家真是好大手筆,嫁妝一出手就是三千兩黃金,這是要逼著興慶宮砸鍋賣鐵籌備聘禮啊。與蘇嵐一并回來的還有祁林和曲伶兒。兩人渾身浴血,曲伶兒面色如紙,胸前一個血窟窿被祁林拿手捂著,卻還是止不住地往外滲血。蘇岑指揮下人把曲伶兒從祁林手里接過來,正對上祁林一雙眼,險些被嚇到。那雙眼睛像被鮮血染過,猩紅可怖,眼神卻冷的嚇人,像蒙著一層寒冰,永不見天日。可蘇岑分明還看見,祁林隨身攜帶的那把青虹劍,從劍柄到劍鞘乃至露出的一小截劍刃上,血跡斑斑,已經(jīng)在紋路里干涸,像一層抹不去的鐵銹。蘇岑找來了全揚(yáng)州城最好的大夫,忙了一天一夜,各種靈丹妙藥齊上,才算是從閻王爺手里搶下了一條命。祁林保持著回來時的樣子,穿著一身血衣在門外守了一天一夜。等第二天蘇岑再看見他時,人卻又變回了以前那個祁侍衛(wèi)。只是眼里更冷了,寸步不離跟在李釋身后,再也沒涉足過曲伶兒所在的院子。等了兩天李釋還是不為所動,蘇岑也不禁拿不準(zhǔn)這個老狐貍到底幾個意思,尋了個午后拄著拐想去探探圣意,臨到門口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被人捷足先登了。里面有人談笑風(fēng)生,隔著沒關(guān)緊的門縫,蘇岑看見站著的那人是封一鳴。苦等三年,封一鳴憋到現(xiàn)在才上門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蘇岑對這種闊別重逢互訴衷腸的橋段沒興趣,也不屑做那廊下之人,動身欲走,卻聽見封一鳴帶一點(diǎn)喑啞的聲音突然道:“爺,我想回長安?!?/br>蘇岑皺了皺眉,停了下步子。李釋并未急著作答,過了一會兒才道:“揚(yáng)州挺好的,更適合你。”“為什么?!”封一鳴出聲責(zé)問,艱澀的嗓子里已帶過了一縷哭腔。蘇岑沒見過這樣的封一鳴。他印象里的那個封一鳴是倨傲的,尖銳的,甚至讓他有一點(diǎn)嫉妒的才子,苦守?fù)P州三年,多方周桓,夾縫生存,為李釋甚至不惜叛出暗門。捫心自問,他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地步。可就是這么一個高傲到讓人仰視的人,在李釋面前卻卑微到塵土里。封一鳴連問了幾個為什么,都沒等到李釋的回應(yīng),最后封一鳴不問了,喃喃自語道:“因?yàn)樗?,對不對??/br>“我就知道,我傷了他,就再沒有回還的余地了,”封一鳴苦笑,“可人就是這么賤,總想著賭一把,萬一呢,萬一沒了他,你會想著再用什么補(bǔ)替一下呢?”李釋嘆了口氣,抬手給人把淚擦了,封一鳴一把拉住那只手,窩在胸口,肩膀微微抽搐。李釋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你都知道,又何必再問?!?/br>蘇岑默默拄拐下了臺階。他之前一直都沒想明白封一鳴在滁州時為什么放了他,若真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忌憚李釋沒批他的請旨,那當(dāng)初就不會抓他。封一鳴想必也清楚,在那一場角逐里有他無我,有我無他,他抱著必死之心賭那一把,既然那一晚蘇岑沒死,他就已經(jīng)輸了。臨出院門,蘇岑聽見房間里一聲嘶啞的低吼,為什么是他?為什么?他知道封一鳴所問,他們那么像,為什么是他?他也問過自己為什么,許是他出現(xiàn)的時間恰好,李釋需要個枕邊人,而他又剛好送上門去,又許是圣寵未過,新人歡笑舊人默,他如今是那個新人,也終有一天成為那個舊人。但他們終究是不同的。至少他不會在知道已無可能后,再撕破臉面讓自己這么狼狽不堪。等封一鳴走了蘇岑才又過來,裝的一臉云淡風(fēng)輕,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象。李釋直接問,聽了多少?蘇岑暗暗咋舌,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李釋卻笑了,道:“下次偷聽的時候,別拄拐?!?/br>蘇岑看著桌邊豎著的拐杖,默默拿起來在拄腳上包了層步。李釋在蘇岑頭上摸了摸,笑道:“子煦真聰明?!?/br>知道李釋打趣他,蘇岑不輕不重瞪了人一眼,轉(zhuǎn)頭問起正事來,何驍怎么處置?鹽務(wù)怎么交代?官場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