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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br>管奕深滿腦子不知所謂,或者說,他從沒有真正猜透過方永新。柔軟的唇印到耳垂上時,一個激靈,就要把人推開。胳膊剛動作,便被對方牢牢卡住,掙扎了幾下都沒用,惱怒得不行。為什么這個人可以如此分裂?上一秒冷言冷語地和自己拉開距離,下一秒又若無其事地湊上來卿卿我我。忽冷忽熱,忽遠忽近,讓他始終找不準自己的定位,更看不清對方的心。方永新一改之前的疏離,呼吸灼熱綿長,挨蹭著肌膚。一路啄吻到唇角,溫柔款款地撫慰:“我知道你在氣什么,不是不告訴你,我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br>又來這招,什么車啊表啊香水皮帶,他早就說過不稀罕這些。方永新什么時候才能明白,比起物質(zhì)上的奢侈,他更想要彼此坦誠相待,哪怕僅僅一次。算了,渴望這種不切實際的,才真會“白白傷了感情”。管奕深強行別過臉,竭力維持聲線平穩(wěn):“如果有一天,你想甩掉我,就直接說吧,我不會纏著你?!?/br>本來也不過是包養(yǎng)關(guān)系,要說圖錢自己也撈夠了,沒什么不滿足的。方永新無奈:“你又胡思亂想什么呢?我當然想把你帶在身邊,只怕你還不肯答應(yīng)?!?/br>自然而篤定的語氣,聽得管奕深一愣。什么意思?他這么千防萬防的,不就是怕自己得寸進尺,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嗎?怎么聽這話,好像他不離不棄,從沒想過晾著自己似的。管奕深糊涂了,這家伙總是進三步退兩步,把人耍得團團轉(zhuǎn),又挑不出錯處。趁著愣神的空檔,方永新將他往臂彎里攏了攏。語氣又輕又柔,透著難以拒絕的哄誘:“你也好好考慮考慮,三天后,我會正式向你發(fā)出邀請?!?/br>心弦無故一緊,不知為什么,管奕深下意識覺得這個邀請頗具深意。可最終,也只是隔著一片漆黑怔忡地凝望了會兒,默不作聲。他承認自己膽怯了,如果質(zhì)疑換來的是翻臉無情的冷漠,他承受不起,唯有選擇相信。管奕深有點詫異自己怎么越變越慫,無形之中,竟開始將方永新的脾氣和規(guī)矩當作行事第一準則。但每每想到對方冷下臉時那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便無法不去在意。他是舍不得方永新的吧。如若不然,也不會成了眼下這副患得患失的模樣。管奕深無聲嘆息,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吻,隨后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擁緊。他感到溫暖,又打心底泛起道不清的酸楚。兩個人明明靠得那么近,為什么相處越久,他反而越覺得自己觸摸不到方永新。那個真正的方永新,好似霧里探花,怎樣都看不分明。11、第十一章三天后的傍晚,管奕深推門而入,就看到方永新正坐在沙發(fā)上。左腿優(yōu)雅地疊加于右腿,卷翹的睫毛微微下垂,手里拿著平板,修長瑩潤的指節(jié)一下一下輕輕敲叩。身前是一瓶醒好的紅酒,兩支高腳杯,一副要慶祝什么的架勢,令他頓感疑惑。聽到門口的動靜,方永新抬首,綻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回來了?坐?!?/br>管奕深預(yù)感到自己忐忑了三天的事似乎終于等到著落。手掌無意識攥緊,一言不發(fā),走到沙發(fā)另一側(cè)坐了下來。方永新看了眼兩人中間隔著的一段距離,唇角輕提:“還鬧脾氣呢?不靠近一點,我怎么把好消息分享給你?”管奕深沒理他,視線外飄,紋絲不動。方永新半點不悅的意思都沒有,仍舊保持著胸有成竹的微笑,反而主動挪移,挨了過去。余光捕捉到他的動作,神經(jīng)一跳,正打算起身換到對面的沙發(fā),腰肢卻被緊緊扣住。“這幾天你天天一大早出去,晚上才回來,相處的時間只剩這么點兒了,還要躲著我嗎?”潮潤的呼吸噴灑至脖頸,語氣又溫柔又無辜,絲毫責怪的意思都無。管奕深一聽這輕描淡寫的口氣就來火。吵又不敢跟他吵,連回應(yīng)點冷臉都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這人看著毫無攻擊性,怎么如此難對付?他懶得廢話,只想掙脫先去洗澡。剛預(yù)備掰開方永新的手指,平板就送到眼皮底下。“你想怎么罰我都行,先看完這條新聞,消消氣?!?/br>管奕深咬緊牙關(guān),胸腔因為惱怒而大幅度起伏,根本不想聽從方永新的節(jié)奏。然而視線慣性掃過屏幕的時候,仍舊怔住了。其實完全沒什么特別的,只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刑事新聞。警方經(jīng)過多日調(diào)查,一舉搗毀了一處地下賭場,順帶將流竄于賭徒之間的販|毒團伙也一并剿滅。唯一能引起注意的,大約就是這條新聞所屬的地點,深城。是管奕深沒來菀城之前,和mama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動作登時僵住,那一瞬間,心底有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浮出水面。瞪大眼睛瞧向方永新,那人還是一臉滴水不漏的表情,唯獨眸中隱隱閃爍的光亮,似乎給出了無聲的肯定。呼吸霎時急促起來,一把接過平板,指尖顫抖著,繼續(xù)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