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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岷家,只能草草指了個方向。李元笑了笑,搖頭晃腦地說:“又來取小夏寄來的東西啊?看來跟施老師最近處得還可以?”我沒想到他會主動提施岷,也不好打斷,于是就站著聽他繼續(xù)說。“也挺好,我是真心希望施岷能好起來。你回來后,他也確實(shí)有人氣兒了不少——看來,我那通微信是發(fā)對了——哎對了,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我支支吾吾地說“忘回了”,想著要不要跟他道謝。沒想到他笑得很坦蕩,“行了,既然施岷放不下你,那就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他要是真能接受你,那就好好過吧,你也別再鬧他了。”我自然是感激他的,可不得不承認(rèn),這些話由前同桌、現(xiàn)情敵說出來,還是會讓我不舒服。我知道我不能這樣,要把那些卑劣的、見不得光的嫉妒心壓下去。“謝謝你,我會的?!蔽艺f。笑是真誠的,道謝也是真心的。李元聳聳肩,招了招手就回去了。我把包裹領(lǐng)回施岷家,他在看書。人在腦放空的時候,總能被某個畫面戳到。比如他低頭翻頁,眼鏡滑到了鼻梁上,他伸手扶了扶鏡框。很日常的一個動作,但我看著覺得在心臟上擊了一下。“怎么了?”他突然抬頭,我倆的目光正好撞上。“沒?!?/br>我笑了笑,繞到他的身后,給他拆包裹。是小夏寄過來的信。我一個字一個字念給他聽,看他帶著很溫柔的笑。雖然這個笑不全是給我的,可我覺得無比幸福。我給他唱幾年前的歌,我們高中放學(xué)時的鈴聲,唱完了,就該準(zhǔn)備晚上的簡餐。我似乎跟他補(bǔ)上了之前沒過完的生活。雖然別扭了一些,但也還算閑適。吃完會陪他出去走一走消食,會給他按摩檢查體征——一開始,他是抗拒的,但后來也許是覺得這樣確實(shí)能緩解疼痛,也不再堅持。按完,扶著他躺下,幫他掖好被子、關(guān)掉床頭的燈,把響鈴的拉線放到枕頭旁,自己退到了門邊。“晚安,施老師?!蔽艺f。施岷背對著我,呼吸聲非常平穩(wěn),沉沉地答:“晚安,方岷?!?/br>“明天又是新的一天?!?/br>——我想起他讀過的那本書里的話,輕輕笑了。我倆有時一起去買菜,碰到熟悉的居民,施岷會打聲招呼,然后跟他們介紹我說,這是方家的孩子,最近回來了。大爺大媽們幾乎沒人見過我,都會笑著說,稀客啊。我會陪他去做體檢,定期跟著醫(yī)生提供的療程盯他吃藥化療。犯病的時候,他仍會疼得手腳蜷縮,我只能用土方法替他擦拭,在他緩解之后為他揉揉抽筋的小腿。我給公司提交的長假申請果然沒有過,于是我商量著停薪留職,回去之后換個項(xiàng)目組,或者干脆領(lǐng)三個月工資走人。我問施岷:“要不要換一個醫(yī)療條件好一點(diǎn)的地方住?”施岷立刻警覺地看著我。我只好安慰他,“沒有要自己走的意思,是想讓你好好治療。”施岷這才乖乖搖頭,說不想搬。大概是這個地方留下過太多回憶吧。他不想搬,我也不敢說什么,只能先尋摸著找個附近的工作救急,日后的事情從長計議。沒想到,施岷卻問我,為什么不回寧城。“施岷......”我有些生氣,“我都說了,你在哪,我在哪。”“畢竟你前科太多。”施岷撇了撇嘴,咕噥著,“而且,我也不是你什么人,你沒有必要放下那么重要的工作在這里陪我?!?/br>我只好吃癟地?fù)u搖頭,“不行。你在哪,我在哪?!?/br>“再看吧?!笔┽赫f,“等我過完生日,如果你還是這個想法,我們再討論今后去哪里的問題,行嗎?”我當(dāng)然會答應(yīng)。存款拿來付醫(yī)藥費(fèi),施岷的工資存著,供日后搬家用,我的幾份工錢用作日常開支——這是我的想法,畢竟,我也相信,以我的資歷,晚點(diǎn)再去參加社招,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第56章日子就這么過得還算舒暢,鎮(zhèn)上畢竟人少,我倆時常同進(jìn)同出,也不免會被認(rèn)出來。別人倒還好,有一次,我被我媽看到了。她手里抱著小孩,正笑著逗他。我趕緊藏起來,可惜太晚了,她一眼就看到我,然后愣在那。過了好一會,才把小孩交給附近書店的老板。“岷岷?”她叫住我。我不敢停,施岷卻先停了。我敢肯定,施岷望向我的時候,是毫無遮攔的,大膽直白。“你怎么......回來了......”我媽話都說不利索了,滿眼都是驚訝,“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回來了嗎......”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是,我說過這句話,在那次回家之后。我爸說,要接著把我送去診所,直到治好為止。高中時我跟家里出了柜,被我爸拖去診所進(jìn)行“心理”治療。那幾周里,經(jīng)歷了電擊、催吐脫敏——以至于我很長一段時間里都不敢見施岷,就是因?yàn)檫@些可怖的治療留下了后遺癥。是我媽求著我爸,把我從那種地方接出來的。那段時間我吃什么都會吐,體重下降得厲害,我媽就變著法地做流食,直到看我能吃點(diǎn)半流體了,再把愛吃的食物往里頭加。后來我被我爸差點(diǎn)打斷了一條腿,斷斷續(xù)續(xù)住院,也是我媽一直在陪床。可我還是沒再回家過——我爸問那個人是誰,我死也不說,他要我斷了,我死也不肯,他就斷了我的生活費(fèi)。后來我上了大學(xué),他們也有了新的寶寶,直到我拿到offer后回家,他們也沒能原諒我。那時候,施岷告訴我,柳鎮(zhèn)的大巴開往春天。他不知道的是,在春天之前,我在家又挨了幾頓打。那時候他們的新孩子,還在襁褓里,睡得又香又甜。搖籃比我小時候用的高級很多,是那種帶溫度調(diào)節(jié)的款式。而我跪在地上,讓我爸用椅背一下下抽在身上。我仍未能如他們所愿,跟他們口中“勾引未成年人的變態(tài)”分手,反而一過就是許多年。而我在被趕出家門的時候,梗著脖子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柳鎮(zhèn)。再后來,我和我的愛人依舊是分了手,而我也還是回了柳鎮(zhèn)。看,生活多奇妙。你以為永遠(yuǎn)不會發(fā)生的事情,永遠(yuǎn)都在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給你驚喜。如今我唯一確定的是,施岷說的沒錯——柳鎮(zhèn)的大巴,開往春天。我媽就這么朝我走過來,手抖得不像話——她舉起手,想碰我,又像怕把我嚇跑一樣,最后只是停留在空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