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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組長怎么勸,李方潛還是放棄了去B市的項目,甚至自費貼上了輪空的機票和住宿錢。整個實驗室都無法理解,明明幾天前還急匆匆地往那邊跑,怎么如今有個能一待幾個月的機會,反而不去了。阮琳琳自認這次自己做了錯事。人命關(guān)天,她重話也不敢多說,只能看著李方潛搬空了家里所有屬于他的物品。“你這是不要mama了嘛?”阮琳琳哭著趴在門框上。李方潛一言不發(fā),把沉重的箱子推到門前,砰地摔上了門。箱輪骨碌碌轉(zhuǎn)著。他在下樓時全心都是后悔,如果當初硬氣一些,如果能早一點攔住阮琳琳......事情會不一樣嗎?不會。這個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卻被心里的愧疚和悲傷攔在耳朵之外。其實誰都明白,就算當時真的無論如何都到了N市,眾叛親離,舉目無親,他們根本無法在N市立足。這樣想想,逃避竟是最卑劣卻也最優(yōu)的答案。李方潛徹底搬離了家。N大的公寓樓被他從里到外打掃了一遍,地上還隱約留著阮琳琳的血跡。原本屬于沈拙清的氣息,如今被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取代。李方潛突然明白了為什么沈拙清要將筆記本留給他。這偌大的房間,如果吊著思念的東西全沒了,那日子過得該多苦?沈拙清的筆記本還留著幾面空白。李方潛就學著前面的字跡,給那個已經(jīng)注銷的手機號發(fā)著無人回應(yīng)的信息。每發(fā)一條,本子的空白處就會多一條記錄。不知不覺,厚厚的筆記本已經(jīng)填滿了。抄短信不需要費腦子,每天做實驗累了,回公寓休息前,李方潛都會翻一翻前面的記錄。想來自己原來還真是混蛋啊,忙起來,平均沈拙清發(fā)兩三條短信才會有一條回復(fù)。當時為什么不能再多花點時間陪陪他呢?然而再想這種問題與自虐無異,李方潛只能一遍又一遍翻著過去的信息。年夜,他獨自一人坐在小小的公寓里,煙花在窗外炸開,絢爛的點亮夜空。電視被靜音了,但憑著主持人的口型,能聽出她此時在說著“祝國泰民安”之類的話。阮琳琳來了電話,李方潛重申了一遍自己不回家,便掛斷了。這是第一個沒有大餐、沒有家人、也沒有沈拙清的年夜。人們常愛在這一天辭舊迎新,可李方潛,仍對著那個永遠無人接聽的舊號碼,一遍一遍打著。而兩年前的除夕,沈拙清曾透過聽筒給他聽春晚的盛況。其實許多伏筆在那時就已經(jīng)埋下了吧,比如連和男朋友拜個年,他們也只敢避人耳目??赡菚r多傻,李方潛還信誓旦旦地保證,那年將是他們的最后一次分離。“拙清,我看到了,節(jié)目很有趣?!崩罘綕搶Π察o的電視機笑著。屏幕里是衣著鮮艷的群舞,和沈拙清很喜歡的歌手,李方潛卻不敢調(diào)出聲音來。就這樣怔愣望著屏幕,外面突然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憑著對春晚流程的熟悉,他知道,零點了。“新年快樂。”李方潛再一次撥通那個無人接聽的號碼,對著忙音,溫和地說。在眾生沸騰的夜晚,這聲再普通不過的新年問候,消失在五彩斑斕的夜空中。不過那個號碼也不是能時時去sao擾的。有一天,那個空號碼不知被誰用了,對著他發(fā)過去的短信回了一排問號。李方潛哭笑不得地道了歉,最終還是把這個號碼從手機中挪出去了。也不知是哪里來的思緒,他在筆記本旁坐了好久,最后提筆一面一字一頓地寫道:“沈先生,山高石險,見字如晤?!?/br>“想告訴沈先生,我這邊一切都好?!?/br>末了還覺得不夠,本來筆帽已經(jīng)蓋上了,又重新拔出筆,補了一句:“只是仍舊愛你?!?/br>這才覺得心臟的缺口被什么填上了,關(guān)上本子,能淺淺合衣睡去。此后的每晚,李方潛都會抱著枕頭睡覺,枕頭里面放著一小塊石頭,那是從S縣撿來、打磨拋光成的、沒能送出去的情人節(jié)禮物。“我真是哪哪都不如你,連送個禮物都這么沒創(chuàng)意?!崩罘綕摮3魢业?。月光會透過窗簾灑進來,照在這個孤單的人身上。夢里的人總是帶著笑,仿佛手邊抱的不是枕頭,是溫熱又生動的人。只是,每次夢醒時,李方潛都需要花很久才能認清環(huán)境。等意識清明了,才泛起巨大的苦澀感,胡亂抓起眼鏡戴上。他們的最后一個吻竟然還是在這間小公寓。在沈拙清的辦公室里為什么沒能抬起頭吻他?最后一句話干嘛要說什么恨不恨的?怎么能忘記囑咐他好好養(yǎng)胃、注意保暖?還好有林泉。李方潛把能想到的叮囑一股腦都請林泉代勞。告訴林泉沈拙清酒量不好,摻著喝會犯胃病,告訴他沈拙清冬天愛敞開拉鏈,不好好穿衣,告訴他沈拙清喜歡深夜寫稿子,完全不管作息規(guī)律......雖不知是否真的能帶到,但擔憂終歸是減了幾分。“你把我當傳話筒了?”林泉會先罵他兩句,但還是時不時給他發(fā)去一些沈拙清的照片。很多時候,李方潛都能從這些狀似偷拍的照片里,對上沈拙清的眼。就像是透過鏡頭無聲地交流。甚至,李方潛常常會想,林泉真的是偷偷傳來信息嗎?沈拙清......會不會正以這種形式,也在向自己傳話?被李方潛折騰的不止是林泉,還有孫干明。彼時的手機,已經(jīng)可以存儲精度不錯的電子照片。于是,李方潛從N大信息庫里保存下沉拙清和自己的入學照,請孫干明合成在一起。紅底,白襯衫,像極了一對喜結(jié)連理的璧人。“你們到底在作什么?”孫干明正和他的繆斯談婚論嫁,看到戀愛時間最久的朋友,最后卻落得這個下場,不由恨鐵不成鋼,氣得跳腳,“勇敢一點很難嗎?”李方潛只是笑了笑,凝視著電腦上那張合成的照片,沒有反駁。感同身受這件事,其實非常難。因此更多時候,李方潛還是和林泉聊起近況——畢竟,從他那里還能得到一些前男友的蛛絲馬跡。拿工作填滿缺口,這似乎是失戀的人最愛做的事。事實上,在許多個夢回的午夜里,李方潛也會選擇整理完一天的數(shù)據(jù)。但這次,無論多繁重的工作都失效了,因為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組長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好心勸他休個假。怎么能休假呢?假期本該留著去看沈拙清的。李方潛拒絕地很干脆。在一次實驗中差點傷到自己后,終于學會了暫時屏蔽感官。只是在項目告一段落后,那種空虛和絕望鋪天蓋地奔涌而來,包圍著心臟,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