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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想著這么的……杏紅柳綠,活色生香。一只白皙纖細(xì)的手將一杯杏酒遞到唇邊,是恭小王爺特別給他訂的小倌,殷淮無所謂,他斂起身上的氣場與冷意,留下這個小倌反倒讓那幾位線索人物對他防備低了不少,殷淮便讓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小倌星眼玉臉,身段軟,音似鸝,一襲白衣,不說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殷淮不讓他靠近,筷著一反點點桌面警示他不要越界:“你吃你的,不用伺候我。”小倌眼睫微微一顫,失落時抿起嘴擠出一小漩梨渦,殷淮怔了一瞬,腦海閃過一張笑臉。小倌撅了一下嘴問:“公子怎么稱呼?!?/br>殷淮皺眉,即刻冷道:“別嘟嘴!”旁的一人聽見聲響看過來,殷淮便松了面上幾分冷意,隨口問小倌:“你叫什么?”小倌也怕他又莫名被吸引,靠近半分,苒苒笑開,像一朵緩緩綻開的白色骨朵兒:“我叫弄玉?!?/br>殷淮壓根沒聽清敷衍嗯“了聲,忽然,紙糊的洇木折門“唰”地被劃開——門邊映出一張生動的臉,張揚(yáng)、漂亮,眉目間沾染的怒氣更讓少年顯得生氣勃勃。齊輕舟一進(jìn)門便盯著那白衣清稚的小倌上上下下打量,眼睛能竄出兩簇火來,那人看起來年紀(jì)比他還小,表情乖順,溫溫軟軟地靠在殷淮身邊。齊輕舟胸口起伏,頓時難過委屈得不行,勉強(qiáng)穩(wěn)了面色,徑直繞到殷淮身邊朗聲問:“這個臨水的好位置我坐,掌印不介意吧?”明明聲音平靜語氣禮貌,可桌上幾位哥哥莫名聽出一股咬牙切齒的計較勁兒來。殷淮看了他幾秒,確認(rèn)他氣色與精神都比那夜好上許多后才偏頭將小倌手邊的那半杯杏酒喝下,緩緩撩起眼皮,微微頷首,語氣恭敬:“殿下請便?!?/br>喝完酒便沒有再看他,反倒是有一搭沒一搭得偶爾回應(yīng)那小館的詢問。不冷不熱尋常自然的語氣落到齊輕舟耳朵里刺耳得發(fā)酸,他冷著一張臉指使弄玉給自己端茶倒水。酒太滿了,茶太涼了,配菜配得不好……弄玉一臉怯怯地望向身邊溫柔冷冽的男人,臉上流露無辜害怕又夾雜著幾分依賴的表情更是讓齊輕舟心頭火起。殷淮知道齊輕舟在撒氣,這種場合鬧大不過是給桌上那幾個人增添茶余飯后的談資,便隨口道了句:“殿下若覺得弄玉伺候得不合心意,換個人來便可?!?/br>齊輕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般,殷淮竟然為了回護(hù)一個小倌責(zé)備他,他從前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喉嚨難受得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什么也說不出來。鼻尖一酸,又迅速低下頭,不讓人瞧見迅速泛紅的眼角。對方疏離的姿態(tài)和冷硬的話語已經(jīng)將他之前以為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歡欣和期待全然擊潰,他原本期冀的心軟和關(guān)心如今又變成了鏡中水月。殷淮倒也沒再與那小倌多說什么,酒桌上觥籌交錯,談笑熱烈,沒人注意到這個安靜的角落發(fā)生了什么,胡鬧到子時,幾個醉醺醺的人都喊了各自府上的人來接,張文宇大手一揮將齊輕舟歸入殷淮的馬車,自己倒是美滋滋地接了護(hù)送柳女俠回府的美差。客人陸續(xù)離開,房間里燈火搖曳,只剩下齊輕舟和殷淮,還有沒走的弄玉。弄玉瞧著今晚上殷淮對他也不討厭,甚至說得上幾分護(hù)短,他又十分迷戀那張漂亮到令人過目難忘的臉,糯音里藏著害羞:“大人,今夜要不要……”被問的人還沒反應(yīng),齊輕舟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往腦袋上沖,厲聲叱道:“他不需要,你出去,!”“別再出現(xiàn)!”弄玉又被嚇得驚慌失措,等殷淮揮了揮手,這才不甘不愿退出去。回宮的馬車上,殷淮淡聲道:“殿下何必拿他來撒氣?!?/br>作者有話說:第71章道理齊輕舟手指揪著軟墊的絲絨,繃著的臉壓下心頭怒氣后只剩下難過:“掌印權(quán)高位重,往你身邊塞人可是很多?”殷淮掃他一眼,四兩撥千斤:“也不算多,畢竟臣是個宦官?!?/br>齊輕舟心下一窒,掌印又故意說這些了。他被刺得胸口起伏:“掌印喜歡這樣的么?”“不喜歡?!币蠡慈嗔巳嗝夹模路鹪趹?yīng)對一個小孩子的無理取鬧。齊輕舟放開了咬得死緊的下唇,追究到底:“不喜歡為何頻頻回護(hù)他?”殷淮撩開車簾望了一眼天邊的圓月,良久,平靜道:“同病相憐?!?/br>都是漂浮在人世間的浮塵,無根無系,卑微如螻蟻。齊輕舟急聲道:“不是!”殷淮無所謂道:“并沒什么本質(zhì)的區(qū)別?!?/br>被扭曲殘害的身體和用來待客供歡的身體,宦官和娼妓,誰又比誰高貴?殷淮這才正面看齊輕舟一眼,說:“殿下不用懂這些?!?/br>齊輕舟眼角的紅從剛才就沒腿下,他不用懂這些,那掌印就可以和那弄玉懂這些了?他說不過掌印,這人實在是太知道如何擊潰他心底的防線,無比精準(zhǔn)掌握著他的每一個痛點。掌印是故意的,他一定知道,說那樣的話,落到他這里會產(chǎn)生十倍百倍的痛苦。可掌印還是說了,自己都生病了掌印還一點都不可憐他,一點都不心疼他,就是想要他難受,讓他知難而退。齊輕舟啞聲道:“掌印這么說還是在怪我對不對,因為我說了那句話,你始終介意,就不打算原諒我了,一個機(jī)會都不給我?!?/br>殷淮還是不能對小皇子的眼淚免疫,尤其是病中的齊輕舟,看起來真特別招人憐。但殷淮就是殷淮,對自己情緒的掌控近于苛刻的嚴(yán)格:“不是,不介意了,臣的確是靠著伺候人爬上來,這是事實,不需要、也不能否認(rèn)或遮掩?!?/br>齊輕舟喃喃:“不是,不是……”殷淮不置可否。他今天上完朝就直接到東廠,又繞回司禮監(jiān)處理幾件棘手的事情,當(dāng)完差又被叫來應(yīng)酬,處于極度疲憊的狀態(tài)。齊輕舟看著閉目養(yǎng)神的殷淮,很想伸手去幫他揉開緊鎖的眉心,可他不敢。他心里有話忍不住,猶豫了半晌,顫巍巍地問閉著眼睛的人:“掌印,你以后能不碰這些人了嗎?”小皇子的聲音輕而顫抖,想一塊脆弱凄美的軟玉,好像要是殷淮說一個不字這塊玉就會當(dāng)場碎開,他閉著眼也能聽出那背后隱藏的顫抖聲腔。齊輕舟看他閉著眼睛不說話,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緊張但霸道:“掌印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默……”殿下,”黑暗中,殷淮忽然睜開眼。“有一個道理或許之前臣沒教過你,但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齊輕舟僵坐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