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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一行白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3

分卷閱讀33

    兒水就打道回府。

皇帝遇刺沒了興致,春獵提前結(jié)束。

回程途中齊盛帝頻頻召殷淮到馬車中,殷淮耐心,噓寒問暖,添茶換香,面面俱到。

皇后與太子無令不得近半步的圣攆九千歲來去自如。

殷淮這人成精了,若是他想對誰好,便能將人哄得落入溫柔鄉(xiāng)萬劫不復(fù)尸骨無存還死心塌地。

午后太陽毒烈,齊輕舟不騎馬了,躲到車?yán)?撩開簾子喊住打馬而過的殷淮。

“掌印?!?/br>
殷淮戴了一頂玉珠箬笠,古典的容顏在熠熠春光下更顯明艷無雙,以為他有話要說,彎腰湊壓低了聲音問:“殿下?”

齊輕舟面無表情,語氣有些懨懨地:“你好忙?!?/br>
作者有話說:

第31章回程

殷淮掃了眼馬車?yán)镱^,點(diǎn)心剩一大半,櫻桃石榴都沒動:“殿下無聊了?”

齊輕舟不說話,他又安慰:“再忍忍,到前邊的鎮(zhèn)上就能出來走動了。”

齊輕舟興致不高:“嗯。”

殷淮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說:“那臣先到前邊巡隊了?!?/br>
他一轉(zhuǎn)身齊輕舟又突然拉住他的衣襟,不說話。

殷淮等了一會兒,齊輕舟忽然沒頭沒尾來了句:“掌印對他真好。”

殷淮聽懂了,細(xì)長入鬢的墨眉一挑,舒朗的眉目沾上星點(diǎn)盈然笑意,更顯顧盼風(fēng)流:“臣對殿下不好嗎?”

也不是。

齊輕舟皺起眉。

他是想要殷淮對他好,可是又不想要殷淮給他對別人一樣的好,但看殷淮對別人好他心里又不舒坦得緊。

一顆心被拉扯變形,思緒不寧。

太復(fù)雜了,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看他沉默,殷淮又道:“臣是很勢利的人,對誰好,都不過是一種交換罷了?!?/br>
他在齊輕舟驚詫的眼神中大大方方坦言相告:“陛下給臣權(quán)勢地位,臣就盡責(zé)分憂?!?/br>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br>
齊輕舟聽他這么說,心上的霧霾被風(fēng)吹散一些,又立馬糾結(jié)起來:“那我呢?”

殷淮面色坦蕩,毫不掩飾:“自然也是要換的?!?/br>
齊輕舟心臟一縮,緩緩下墜:“換什么?”

殷淮細(xì)長的眉眼微微瞇起,意味深長得打量了他一會兒:“殿下聰慧,不如自己想想,能給臣什么?”

風(fēng)聲樹聲劃過耳畔,時而近時而遠(yuǎn)游,來去自由,捉摸不住,像眼前這個笑容優(yōu)雅的人。

對方游刃有余,他患得患失,因?yàn)辇R輕舟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他能給殷淮什么。

權(quán)勢財富地位名利全都不能,他只是個徒有虛名一無是處的皇子。

那掌印是不是要把那些好都收回去?

他有些傷心地低聲說:“我什么也給不了你?!?/br>
殷淮惡劣,甚至是有些饒有趣味地欣賞了一會兒小皇子沮喪傷心的神情才出聲:“殿下妄自菲薄了,您身上確實(shí)有臣想要的東西,只看殿下愿不愿意拿出來換了?!?/br>
齊輕舟漆黑的眼睛亮了些,舔了舔干燥的燥的嘴角:“什么?”

殷淮寬和地笑了笑,正了正他睡歪的衣領(lǐng)子:“往后您就知道了?!?/br>
“只怕到時候殿下不肯給臣呢?!?/br>
齊輕舟爭辯:“怎可能!只要掌印開口!”

殷淮在珠玉箬簾后淺淺一笑:“只要臣開口要,殿下就給么?”

齊輕舟手里還拽著他的衣襟:“給。”

殷準(zhǔn)壓下腰,欺近他,得寸進(jìn)尺:“什么都給?”

齊輕舟說:“什么都給?!?/br>
殷淮玩夠了,才捏了捏還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道:“那臣便當(dāng)真了,”瞧著小皇子還是有些愁眉苦臉,便彎腰俯身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殿下別亂想,您在臣這里是獨(dú)一份的,再沒有旁的人能越過去?!?/br>
齊輕舟面色這才柔和了幾分,戀戀揪著他的袖襟確認(rèn):“真的?”

殷淮應(yīng)道:“嗯?!?/br>
回到京州已是子時,京衛(wèi)十二護(hù)隊,宮人仆役,長長一列。

宮門大開,領(lǐng)事宦官帶著少監(jiān)府的內(nèi)侍掌一字排開的長信燈與鳳祥燈恭候。

寂靜宮城瞬時亮如白晝,二更的春夜又開始飄起細(xì)雨,冷風(fēng)帶寒氣。

主子們都疲憊,尤其是行隊里還有幾個體弱的嬪妃和年幼的皇子公主,護(hù)送的京衛(wèi)隊接到上頭示意,各自分頭將各位主子直接送回寢宮。

齊輕舟坐在轎子里半夢半醒問:“掌印呢?”

一路上殷淮幾乎都陪在皇帝身側(cè),他一個人待著無聊至極,心里也不甚痛快。

皇帝的車轎在很前頭,中間隔著皇后、嬪妃、太子,馬車外的小太監(jiān)張望了許久,確認(rèn)過殷淮馬頭上的幡旗才回話:“回殿下,掌印大人似是跟著陛下的車走了。”

馬車?yán)镬o了一瞬,隔著簾子傳出一道懨懨的聲音:“那回去吧?!?/br>
小太監(jiān)心下測測,仔細(xì)回:“是?!?/br>
焰蓮宮里暖氣、熱水、夜宵都備著,齊輕舟沐了驅(qū)寒的湯浴出來問貼身侍候的宮女:“掌印回來了么?”

“回殿下,還未曾?!?/br>
齊輕舟皺了皺眉,沒說什么。

吃不下東西,他下令讓宮人別張羅了都去睡,自己在榻上隨手拿了本話本,不知過了多久又聽到宮里的梆子敲更,勉強(qiáng)掀起快要黏在了一塊兒的眼皮,問門外守夜的寶福:“還沒回來?”

寶福算是看出來了,他家殿下從這趟春獵回來之后心里就憋著不快,只好低聲道:“殿下,沒回來?!?/br>
齊輕舟心頭涌上一股莫名躁郁,將手里沒翻一頁的話本子床上一扔,嘟囔道:“干脆別回來了。”

寶福訥訥,不敢說話。

齊輕舟扯過被子往頭上一蒙,寶福默默剪了燈芯火燭,怕他冷,又添了床幾日前就曬好的被子,被齊輕舟不耐煩地拂開。

翻來覆去,輾轉(zhuǎn)反側(cè),一邊豎耳朵聽門外的動靜一邊與睡意抗衡,還是敵不過連日的疲憊與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睡過去。

夜半驚雷,細(xì)如針線的春夜稠實(shí)濃碩起來,豆大般砸在瓦檐上、樹葉上、窗戶上,齊輕舟本就睡得不沉實(shí),凌亂綿長的雨聲在寧寂幽靜的深夜里更顯得清晰。

睜開惺忪的眼,緩了一秒的神,隨手拎了件外衫披在肩上就下了床。

院子里沙沙的雨聲更襯得堂殿里曠靜,幾盞長信燈暈開一團(tuán)不刺眼的柔暖。

殷淮的寢殿就在他的對面,燈還亮著,齊輕舟揮退守夜的宮人走到那間廂房的門外,愣愣地站了一會兒。

什么時候回來的?

用過飯了么?

那里頭傳出一些低低的水聲,一股熟悉的冷香順著蒸騰的氣霧冒出來,混著些許草本藥味。

是在沐???齊輕舟腦子混混沌沌,剛要抬步離開,屋里頭便傳出一道清朗的聲音:“殿下。”

齊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