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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們都是天之驕子,不愿屈居人下,無聊的爭強好勝罷了。小曹一臉八卦地看著我,期待我這個“知情人”再說一些內(nèi)部信息,我瞥了他一眼,讓他動作快點。254趁這個空檔我去了趟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想喘口氣,包廂里的氣壓太低了,讓人頭疼。真是無聊至極。楚時染是,嚴昱承也是。他們兩個到底在搞什么?絕不至于是為了我,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思來想去,還是跟小曹說的“不愿退讓的爭強好勝”。正想著,嚴昱承走了過來,腳步不至于打飄,但手上的氣力完全失了分寸,把我抵墻上的時候沉重的身體還撞了我一下,咚的一聲,肩胛骨磕在墻上,差點沒給我撞廢了。“能雇到柳老師這樣的員工真是劃算啊。”嚴昱承火熱沉重的氣息噴薄在我的頸間,氣味不算難聞,只是單純的酒氣。“不僅能給老板上,還能拉來大單子?!彼а狼旋X道,順便狎昵地捏了一下我的屁股,掐得我生疼。“這里是衛(wèi)生間!”我揮開他的手。“上了我的床,就他媽別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你當我是死人?”嚴昱承捏起我的下巴。我快被他氣笑了,冷道:“我求你上我了?”“我哪次上你你不是sao得流水?你他媽就是欠cao?!眹狸懦械难劬τ陌档捏@人,惡狠狠道:“把你cao乖了就沒那么多屁事,我他媽就應(yīng)該直接上?!?/br>我狠狠踩了他一腳,趁機推開嚴昱承,不想跟醉漢說話。本以為比起楚時染嚴昱承沒喝多,原來只是因為酒桌上沒怎么講話,一開口就原形畢露了。255“柳小墻?!眹狸懦性诒澈蠛白×宋?,聲音的腔調(diào)也是暈乎乎的一個弧,好像在空中蕩了一下。什么都沒有撈到。我停下腳步,看到他屈腿倚在大理石墻面上,耷拉著腦袋。“什么事?”我抿了抿唇問道。等了半晌,嚴昱承什么都沒說,衛(wèi)生間里靜悄悄的,滿是檀香的清淡味道,我都懷疑他靠在墻上睡著了。第48章為什么256到最后也沒談出個所以然來,酒局已經(jīng)要散了。衛(wèi)助理給我們叫了代駕,但我看嚴昱承楚時染都醉得不輕,還是需要來個人來看護一下,兩位一個比一個金貴,萬一磕到碰到就麻煩了。衛(wèi)助理自告奮勇照顧楚時染,然后不由分說把我推到嚴昱承的車上,說已經(jīng)把嚴總的住址發(fā)到我手機上了。“麻煩柳老師了?!彼揖狭艘还?,關(guān)上車門。257嚴昱承喝醉酒后倒是安靜,只是手撐著太陽xue靠在窗邊,眉頭微蹙,不怎么舒服的樣子。車窗過濾了橙黃色的路燈,暖茶色的光籠罩在他的身上,像某座起伏的山巒。山巒開口了,他說他要吐。258我可不敢讓嚴昱承這輛八位數(shù)的車子被吐,即使是他自己吐的也不行。代駕一聽趕緊把車停到路邊,我拉開車門把嚴昱承扶到綠化帶邊。他扶著樹干嘔了兩聲,什么都沒吐出來。我又等了嚴昱承一會,給他拿水漱口,見他氣息平靜了下來,想要把他扶回去,他卻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說不想上車。他杵在那里的模樣跟不想上學的幼稚園學生簡直如出一轍,就差噘嘴撒潑了。無奈,我只好讓代駕先把車開到車庫里去,這里離嚴昱承家已經(jīng)不遠了,看地圖走路只需要十來分鐘。259晚上,江邊很冷,黑色的水面倒影著城市輝煌的燈火,夜風裹挾著水汽幽幽蕩開,我攏了攏外套,看向嚴昱承,他坐在青石板凳上,一動不動地望著江面,有些頹廢的模樣。我問他在看什么,他說他在釣魚。看來他是真的醉了。我耐下性子,坐在嚴昱承身邊,石板凳有些涼,寒意順著我脊柱往上蔓延,再坐下去恐怕要得風濕。我對他說這里沒有魚竿也沒有魚餌,我們先回去好不好。他看了我一眼,又轉(zhuǎn)回頭看向水面,烏沉沉的眼睛里也有粼粼波光。“不需要魚竿。”他說。我心頭一動,一種難言的酸脹感涌了上來。他的語氣有些直愣,“我從沒有釣到過一條魚,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來釣魚的?!?/br>“那你是來干什么的?”我問到,一開口,發(fā)現(xiàn)夜風把我的聲音磨得有些沙啞。“我來看水。”“沒有風的時候水面會很平很黑,燈光也會很安靜,有風的時候水面會很亮。”“為什么?”“因為每個波浪面都能反射光?!?/br>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水面發(fā)現(xiàn)的確是這樣,轉(zhuǎn)而有一種奇妙的反差感浮上心頭,嚴昱承竟然能坐著觀察事物,還觀察得這么詳細,我們的語文老師要是知道了一定會激動到落淚的。“看水做什么?”“想事情?!?/br>我干巴巴笑道:“嚴總也有想事情的時候啊?!?/br>嚴昱承用看白癡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廢話,我又不是神仙?!?/br>“行?!蔽尹c了一下頭,承認自己犯蠢了。我有些好奇,想趁著嚴昱承喝醉了,多挖一些心里話出來,便問道:“你都想些什么?”嚴昱承定睛思考了一陣,情緒逐漸煩躁地說,“想為什么有那么多傻逼客戶,為什么有那么多狗皮膏藥,為什么曲奇餅放那么多糖,為什么很想吐,為什么會劃到手……”說到最后,他又有些委屈。他給我展示了手上的傷口,在右手側(cè)邊,剮破了皮,留下一道蒼白的浮腫,大約六七厘米長,有幾點殷紅的血珠子。傷口很新,我問他是怎么搞的,他說是在衛(wèi)生間被壁畫刮到的,因為他打了墻一拳。我把他的手翻過去,看了看他的手背,果然,指關(guān)節(jié)處也有紅腫。嚴昱承的手很好看,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尤其是指節(jié)和腕骨,線條流暢利落,充滿力量感,可惜他不珍惜,竟然用來打瓷磚,把手禍禍成了這個樣子。我說他活該,人家壁畫好好的,干嘛要去招惹。嚴昱承好像沒聽到我的話,他把手抽了出去,撐在膝蓋上,頭埋進手里,揉了一會臉悶聲說:“還有”。這兩個字幾不可聞,仿佛是水底冒上來的兩個氣泡,剛剛出水就“?!钡仄屏蚜耍諝饫锪粝乱黄毿〉乃亲?,很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沒存在過。“還有什么?”我低下頭,想在綠化帶里找塊順眼的石子打個水漂。“還有……為什么離開?!彼f。第49章誓言260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衛(wèi)助理的電話,他問我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