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6
書迷正在閱讀:你不準(zhǔn)摸我尾巴(娛樂圈)、暴君守則、今天顧總破產(chǎn)了嗎、渣攻重生之后、如何養(yǎng)圓一只白骨精、戲精男配總讓渣攻心碎、養(yǎng)貓了解一下、林深時見恕、我在對家超話里當(dāng)老大(娛樂圈)、撿到暴君后被迫營業(yè)
簾吹得左右浮動,又漸漸安靜,薛樅半瞇著眼睛看向那里,不知什么時候陷入了沉眠。宋澄果然在第二天將他帶去了國外的一個海濱小鎮(zhèn),別墅里的布置和宋澄從前的偏好都不一樣。窗邊掛了風(fēng)鈴,推開門都是陽光和海水的味道,不含一絲陰翳。不遠(yuǎn)處泊著幾艘游艇,偶爾會有笑容爽朗的鄰居提著幾籃自家烤的甜點過來借用。宋澄給薛樅配了三個專職的營養(yǎng)師,定時有幾位康復(fù)科的醫(yī)生乘著直升機過來,會診之后又匆匆離開,幾乎將這里建成了一個療養(yǎng)中心。但宋澄卻常常不在。通常是薛樅睡下之后他才會回來,擔(dān)心薛樅待得無聊,書架上的書堆滿到了天花板。薛樅在臥室的抽屜里翻出了許多種安眠藥和其他精神類藥物,見宋澄忙得連軸轉(zhuǎn),有心找他談一談,卻很難見著人。有一天夜里驚醒,冷汗爬了滿臉,抬眼卻看到宋澄的背影,心里驀然靜了一下。宋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夾著根煙,回頭時略帶錯愕地看向睡夢中醒來的薛樅,下意識地要將煙頭黏滅:“嗆到了?”“不是?!毖盒蚜艘魂囎恿?,他按了床側(cè)的開關(guān),卻沒有燈亮,“停電了,別滅?!?/br>宋澄夾著煙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有些猶豫地把它移到了身后,仍然怕薛樅的喉嚨經(jīng)不住煙味。他大概是已經(jīng)在這里站了許久,或許每天晚上都守在這里,從來都小心地沒有打擾到薛樅,所以才對薛樅的忽然醒來而意外。“做噩夢了?”宋澄在儲物柜里找出一個香薰蠟燭,用煙引燃了,遞到薛樅手里。是有些甜膩的奶油味,但薛樅并不反感。他把蠟燭握在手里,零星的火光閃爍在深黑的瞳孔中。宋澄掐滅了煙頭,在黑暗里看到這室內(nèi)唯一的火光,明滅縹緲里的精致輪廓,忽然喪失了上前一步的勇氣。“宋澄,”薛樅叫停他意圖離開的腳步,“我想和你談?wù)?。?/br>“很晚了。”宋澄打開門,“睡吧?!?/br>“我不舒服?!毖罕粻I養(yǎng)師連月來的精心照料調(diào)理得面色紅潤了許多,蒼白冰涼的肌膚都轉(zhuǎn)了暖,沒有生病的跡象。但宋澄離開的身影立時頓住了,很快折返步伐疾步走到薛樅的床前。“我睡不著,”薛樅看著他,“也沒見你睡過,應(yīng)該比我更有經(jīng)驗?!?/br>宋澄一直在回避談?wù)撨@個話題,薛樅很清楚。“這不是你需要擔(dān)心的事。”宋澄見他仍然是睡眼惺忪的模樣,捏了捏他的臉頰,“你只需要長點rou就夠了?!?/br>薛樅眨了眨眼睛,從剛睡醒的迷蒙狀態(tài)里抽離出來,他自從和路衡謙坦白之后,醒來時意識不清、模糊掉時間和記憶的狀態(tài)已經(jīng)幾乎消失了。多多少少也是心病。“這段時間,你不是在忙工作吧?”薛樅認(rèn)真地看著宋澄,“葉醫(yī)生和我講過你的事了。為什么不休息?”“我的狀態(tài)早就不適合工作了?!彼纬文樕系谋砬榭瞻琢艘凰玻麤]再試圖隱瞞,“但我還有其他事要做——別擔(dān)心,很快就結(jié)束了。”“什么也不要想,”宋澄用商量的口吻,“只要陪我這一段時間,好嗎?”薛樅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忽然有一種很令人心慌的預(yù)感,可說不出那是什么。“你的朋友告訴了我很多事,說話挺討人厭,”薛樅看著宋澄眼下的烏青和無法掩飾的疲憊,也看著他成年之后更加俊朗的面孔,“但有一句話是對的。這一切本來都和你無關(guān)。”宋澄的眼神劇烈波動了一下。“有人和我說要放過自己,”薛樅的聲音有些輕,卻很清晰,“放過自己,不要用以前的事情折磨自己——我做不到,但你可以?!?/br>“你半夜不睡,要和我談?wù)搫e人嗎?”話雖如此,宋澄卻笑著揉了揉薛樅的腦袋,像是小時候的習(xí)慣,“別想這么多?!?/br>薛樅愣愣地看著宋澄。他片刻后回過神來,“還有一句話,我以為不必說,但看來并不是?!毖捍瓜卵劬Γ瑥?fù)又抬起,“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我永遠(yuǎn)不會怪你。我以為你知道?!?/br>“為什么?”宋澄的聲音波瀾不驚,他把薛樅的背攬到自己懷里,一只手替他把蠟燭放到床頭柜上,“沒有人可以這么對你。”“贖罪。”薛樅從懷里抬起頭來看他,他能感覺到宋澄的身體微弱地震動了一下。“不是……”宋澄一直逃避、不肯直面的東西就這樣硬生生攤開到了他的面前,他對薛樅造成的傷害,和薛樅長久長久的忍耐,以及橫亙的那一條人命,“不是這樣,你沒有錯?!?/br>可惜這句話晚說了不只十年。“你希望我忘記從前的事,唯獨這個,我做不到。”薛樅聽到宋澄胸腔里心臟的急促跳動,“你用催眠的方法讓我愛你,也沒有必要?!?/br>愛他是不需要催眠的。但宋澄跳過了這個話題,也錯過了得知薛樅心意的機會。又或者他們同樣默契地不去深究這句話的深意。宋澄一下一下地輕拍薛樅的背:“你恨我嗎?”“我不是說過了嗎?”薛樅答道,“永遠(yuǎn)不會?!?/br>“但有時候會害怕,你變了很多?!毖合肓讼耄\實地補充道,“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下一次提前告訴我,可以嗎?有了心理準(zhǔn)備就無所謂怕不怕了?!?/br>他可以做宋澄手里心甘情愿被提線的木偶。宋澄也略垂了眸,用額頭輕輕觸碰薛樅的額頭,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诒舜说哪橆a,沒有任何越矩的舉動,更沒有順勢低頭含住他的嘴唇,即使此情此景很合適這樣的一個吻。“為什么不肯忘記呢?”宋澄另一只手也抱住了薛樅,“我來替你記得,不好嗎?”薛樅的雙手垂落在床邊,他的思緒有些飄遠(yuǎn)。很多年后,薛樅仍然在想,他應(yīng)該回抱住他的。“天快亮了?!毖簩λ纬握f道,“我不想睡了?!?/br>“那我們?nèi)ズ_?。”宋澄將薛樅抱在懷里,讓他捧著那個仍散發(fā)著奶油甜香的蠟燭,從客廳的落地窗往外走去。拉開窗戶時風(fēng)鈴碰撞著響了幾聲,很清脆好聽的聲音。皎白的月光照亮前路,薛樅手里的星點火光是地面上唯一的亮。宋澄將薛樅抱上了游艇,站在沙灘上已經(jīng)擺好的成片亟待點燃的煙花旁邊,對薛樅揮了揮手,然后彎下腰,用方才還被薛樅捧著的奶白色蠟燭點燃了引線。薛樅遙遙看著,見他傻站在原地,忍不住大聲喊道:“站遠(yuǎn)一點。”宋澄聽他指令,往旁邊側(cè)移了幾步,大片的禮花開始升空,五顏六色的光映在宋澄的臉上、身上。薛樅看到宋澄揣著手站在旁邊,露出有一點孩子氣的笑容,像是時光從罅隙里透出的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