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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人的開懷模樣。孟南帆的眼光非常柔和,也彎起嘴角,對著他笑了一下。薛樅看著他們動作,只沉默地待在一邊。男孩將自己收拾干凈之后,才勾起手指,去牽孟南帆的手:“不介紹一下嗎?”孟南帆看向薛樅,他不確定按薛樅的性格,愿不愿意與這樣一個(gè)陌生人打交道。果然,薛樅對他點(diǎn)頭示意,手卻移到了輪椅的扶手:“我先走了?!?/br>“啊,”孟南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男孩先行開口,“是他?!?/br>“你們認(rèn)識?”孟南帆詫異道。“不是,”男孩擺擺腦袋,將聲音壓低了一點(diǎn),微微踮腳,附在孟南帆的耳邊,“之前他跟人吵架,圍了好大一圈人……不知道怎么回事?!?/br>薛樅瞥他一眼。男孩往孟南帆背后躲了躲:“他好兇?!?/br>孟南帆將他牽出來,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別亂說話,怎么一點(diǎn)禮貌也沒有?!?/br>又對著薛樅,代替他道歉:“小煜不太成熟,說話都不經(jīng)過大腦,沒什么惡意。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br>薛樅其實(shí)并不在乎這種程度的“惡意”。他只是在潛移默化中,習(xí)慣了孟南帆親密無間地與他耳語,竟一時(shí)忘了,回到原本的軌跡之后,他們都有各自并不相交的生活,也有不同的、納入自己保護(hù)圈里的人。“好吧好吧,”男孩見狀,垂下頭站到薛樅面前,妥協(xié)道,“是我錯(cuò)了,我亂說話,以貌取人,以偏概全,你別生氣,等會兒南帆哥又不理我了?!?/br>見薛樅仍然無動于衷,就伸出手去:“我叫程煜,你呢?”“……薛樅?!毖罕粺┑煤芰?,雖沒有回握,卻回答了他。“你是南帆哥的朋友嗎?”程煜自來熟地跟他交談,“我怎么沒見過。”“嗯?!?/br>以為不會得到回答的問題,卻被薛樅報(bào)以肯定的答復(fù)。孟南帆看向薛樅,薛樅卻沒有看他。“你不問問我和南帆哥是什么關(guān)系嗎?”程煜興致勃勃,恨不得昭示天下似的。“沒興趣?!?/br>“唔,你真的好冷淡,”程煜好奇地打量他,“不知道路大總裁和你,誰更兇一點(diǎn)。怎么南帆哥身邊全是這種朋友,跟他一點(diǎn)也不搭調(diào)……”“路……衡謙?”“是啊,”程煜嘖嘖兩聲,“他可太嚇人了,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敢跟他說過幾句話。而且他好像不太喜歡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還好我臉皮厚,不然早待不下去了。”程煜見薛樅只問了一句,自己就噼里啪啦答了一大堆,卻只換來一陣沉默,不甘愿地再次重啟話題:“我是他的……”薛樅仍是興趣缺缺的神色,對他故意設(shè)置的懸念并不買賬。“我是他的男朋友?!?/br>程煜說完,終于看到薛樅變了臉色。“沒想到吧?”程煜拉長了調(diào)子,“大眾情人這次就折在我手里啦?!?/br>薛樅只定定地看向孟南帆。孟南帆不知怎地,心中閃過一絲慌亂。“小煜?!毕胍矝]想地,他截住了程煜口無遮攔的話頭。程煜把剩下的甜筒嚼碎了吞進(jìn)喉嚨里,才吐了吐舌頭:“哎,好吧,是我在追他。雖然一直不怎么好追的樣子……但進(jìn)度尚可?!?/br>孟南帆將買好的爆米花塞到他懷里,好笑地看著他:“還堵不住你的嘴嗎?”薛樅恍惚想起孟南帆對零食的偏好,從這一點(diǎn)來看,兩人顯然興趣相投。程煜將爆米花接過來,又遞給薛樅:“吃一點(diǎn)嗎?”“不用?!?/br>“……帥哥,你真的好難聊,”程煜嘆氣,“哎,都這么晚了,你一個(gè)人要去哪?”他早就瞧見薛樅抱了一束白色的玫瑰,理所當(dāng)然地揣測道:“見女朋友?”“掃墓?!?/br>程煜聽到這冷冰冰的兩個(gè)字,也意識到自己說錯(cuò)了話,知趣地噤了聲。“要和我一起去嗎?”薛樅卻又主動開了口,話卻是對著孟南帆說的。“我……”這稱得上是突兀的邀約了,孟南帆愣了愣。街燈暗淡,薛樅的頭發(fā)顯得灰蒙蒙的,鍍著層暖黃的邊兒,發(fā)絲在晚風(fēng)里輕輕蕩起。他的眼神里有孟南帆看不分明的東西。“去嗎?”薛樅固執(zhí)地又問了一遍。程煜的眼神在孟南帆與薛樅之間過了一圈,見孟南帆愣住,忽然生出一絲警惕。“可是電影要開場了,”程煜從錢包里拿出兩張電影票來,“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br>又對孟南帆道:“我們也該走了,耽誤別人的時(shí)間太久,他去那邊也不太安全?!?/br>程煜扯了扯孟南帆的手腕,可孟南帆站定不動。“南帆哥?”程煜又晃晃他的胳膊。孟南帆這才回過神來:“嗯,好?!?/br>“小樅,我們就先走了,”孟南帆又蹲下身,客氣地與薛樅道別,“好不容易有假期,我答應(yīng)了陪他,也不能食言?!?/br>薛樅將視線移開從他臉上移開:“這樣?!?/br>孟南帆卻從這兩個(gè)字里品出了更為復(fù)雜的情緒,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他沉默了片刻。既是薛樅主動邀請,想必是他也認(rèn)識的人,到時(shí)候再問清楚就行了。孟南帆很快又補(bǔ)充道:“路上注意安全。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哪天你有空閑,我們再一起去……祭拜他?”有禮有節(jié),孟南帆在這方面向來挑不出一點(diǎn)毛病,可他不知道這看似隨意的相邀,對薛樅而言,有怎樣的意義。薛樅對他語氣里的歉然十分抵觸:“不用了?!?/br>孟南帆不好勉強(qiáng):“那我們回頭再見?!?/br>“嗯。”薛樅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看了看時(shí)間,也不再耽擱。可還沒離開幾步,瓢潑的雨水就毫無預(yù)兆地將街上的行人淋了個(gè)透徹。夏夜常有這樣的陣雨,薛樅被豆大的雨點(diǎn)砸在身上,沒有打算找個(gè)房檐躲躲雨,反正過不了多久就會停了。“等一下?!?/br>身后有人追上來。一把傘撐在他的頭頂。“別淋濕了?!毖簭拿夏戏掷锝舆^傘,心里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孟南帆將傘遞給他之后,又退回到程煜身邊。“還好我看了天氣預(yù)報(bào),”程煜得意洋洋地抬起頭,沖孟南帆笑道,“拿傘的時(shí)候,南帆哥還嫌我多此一舉?!?/br>“是啊,全靠你?!泵夏戏又脑捦抡f,又很自然地接過程煜手里的傘,將傘面往程煜的方向傾斜了一些,“厲害得不行?!?/br>薛樅看著雨傘下的兩個(gè)人,面目都被遮擋了,只露出一截長長的傘柄。傘柄上是握住它的手,骨節(jié)修長,在薛樅的印象里,是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