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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以合同價格繼續(xù)買進,不過那時的股票價格已經(jīng)遠遠低于合同價了,”稍頓,他說,“買幾個月的賠錢貨還不是最恐怖的?!?/br>大姐狠吸一口煙,對,最恐怖的情況是:“跌破發(fā)行價……”“一旦跌破發(fā)行價,”匡正的語氣異常嚴肅,“你就要雙倍平倉,假設(shè)股市低迷半年,半年的平倉金額加上追加的保證金,以本金兩千萬計算,你估計是多少?”那至少是另一個兩千萬,大姐夾煙的手微有些抖,甚至更多。“那我……”她的氣勢瞬間弱下來,“不光本兒沒了,還得再往銀行填窟窿?”她的脾氣差是差,但人不笨,“doa這種東西,”匡正一言以蔽之,“別玩。”“可我周圍買的人……”“已經(jīng)玩了的,”匡正沒有多余的同情心,“自求多福吧。”她似乎還不想放棄,在巨額利潤的刺激下,每個人都有賭徒心態(tài):“萬一股市這一年真挺住了,那……”“那就賺翻了,”匡正談起這些利來利往,非常平靜,“不過你覺得股市保持一年□□的可能性有多大?”幾乎沒有。“冷靜,”匡正最后吸一口煙,把煙頭在垃圾桶上碾滅,“鐵打的場子,流水的玩家,想玩得久,就得改改你這脾氣?!?/br>說著,他向anara走去,那大姐看他要上車了才反應(yīng)過來:“哎你……你是哪個部門的?我上哪兒找你!”“你誤會了女士,”匡正拉開車門,“我根本不是萬融商行部的?!?/br>“那……”她費解,“你為什么告訴我這些?”匡正聳了聳肩:“難道我看著你往火坑里跳?”她怔住了,話是這樣說,可看著人往火坑里跳、甚至拉著人跳火坑的,在這個圈子里還少嗎?她把煙頭扔到地下,用高跟鞋碾滅,看著anara拐出停車場,返身走進萬融大樓,她今天就要知道,這個厲害的小子究竟是哪尊佛。匡正邊開車邊給寶綻打電話,每天中午他們都約著一起吃飯,今天電話響了好幾通,卻一直沒人接,他轉(zhuǎn)而撥時闊亭的號:“喂,寶綻怎么不接電話?”時闊亭正在吃東西,咕噥一句:“他沒接嗎?”電話里能聽到應(yīng)笑儂的聲音:“離我遠點,像個居委會大媽似的……”居委會三個字很熟悉,但匡正顧不上這些:“他沒和你們在一起?”“沒有啊,”時闊亭咽下飯,“他回家了?!?/br>回家?匡正點一腳剎車,往左并線:“他回家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那什么,”時闊亭的情緒不高,“上午我們和小牛解約了?!?/br>左轉(zhuǎn)燈變綠,匡正挑了挑眉,調(diào)頭過去。“小牛說了幾句不好聽的,”時闊亭嘆一口氣,“寶綻可能走心了?!?/br>匡正能想象,寶綻那么重情義的人,下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不容易,但匡正沒看到當時的場面,在戲樓大廳,小牛指著寶綻的鼻子,惡狠狠地罵:“你們困難的時候,是我?guī)椭銈儯F(xiàn)在你們好了,第一個就把我踢開!”“忘恩負義的東西!”大廳空蕩蕩的,這回聲震了很久。“你幫著勸勸,”時闊亭有些低落,“他心里不好受。”“放心?!笨镎o一腳油,掛斷電話。寶綻終于走了這一步,向著前頭,向著高處,毫不猶豫踏出去。他這步?jīng)]走錯,俗話說無毒不丈夫,沒有誰可以一個人都不得罪就闖出一片天地,人生在世,會得到很多,同時也會失去很多。匡正繼續(xù)打?qū)毦`的電話,還是忙音,他有點擔心,從地鐵站到家有一段不短的路,他怕寶綻碰到什么事,可又想不出能碰著什么事,大白天的,一個小伙子,這回他可能是喜歡狠了,神經(jīng)兮兮地窮cao心。回到家,他樓上樓下喊了一圈,沒有人,臥室、衣帽間、健身房,連儲藏室都找了,寶綻根本沒在家。這一刻,他慌了,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往腦子里撞,他甚至懷疑是不是代善那孫子把寶綻怎么了,理智的弦徹底繃斷,他甚至掏出手機要打代善的電話,這時聽到外頭有狗叫,一聲接著一聲,很狂躁。“媽的哪兒來這么多野狗!”他罵了一句,突然反應(yīng)過來,那聲音像是大黑。他連忙推門出去,果然是大黑,正沖著對面叫,見匡正這邊開門,它急著跳起來,轉(zhuǎn)身往樹林跑,匡正立刻跟上去,林子沒多大,也就幾分鐘路,這么幾分鐘,他卻把什么可怕的情形都想遍了,寶綻可能被車撞了,或是被襲擊了,也許受了傷,如果叫救護車,多長時間能過來,以這里到市區(qū)的車程,他能不能挺到急救……驀地,匡正停住腳步,在幾簇低垂的枝椏下,在一地金色的落葉里,他看到了寶綻,閉著眼睛躺在那兒,那么安詳,滿身零落的秋葉讓他像極了莎士比亞筆下的奧菲利亞,有著驚心動魄的美。“寶兒?”匡正聞到濃重的酒氣。寶綻在耀目的金色中動了動——他只是喝醉了,路上買的白酒還在手里攥著。“寶兒,”匡正在他身邊蹲下,摸著他微涼的臉,“你嚇死我了?!?/br>大黑湊過來,嗅了嗅寶綻的頭發(fā),嗚嗚地哼。匡正想把他從落葉堆里抱起來,剛抓住他的手,寶綻倏地睜開眼,從極近處看著他,一定是認出他來了,那個眼神匡正這輩子都忘不了,濕潤、癡纏、繾綣,是有愛意偷偷潛藏的眼神。“哥……”他呼扇著睫毛,狹長的眼窩和酡紅的眼尾看起來有一抹醉人的艷色,抓住匡正的手,他嗤嗤地笑,“數(shù)肋骨,哥……”匡正的心瞬間停跳,接著劇烈地搏動,寶綻還記著數(shù)肋骨,記著被死死壓住時的喘息和炙熱,他想要這一切。這里沒有別人,匡正吞一口唾沫,只有秋景和遠天,還有一條聽話的野狗,如果他想做點什么,沒人能阻止他,捧起寶綻的臉,拇指蹭著那張因為酒精而鮮紅的嘴唇,只是一下,他想,輕輕的,神不知鬼不覺……突然,手機在兜里響,是個陌生的號碼,匡正真的需要冷靜一下,擼了把頭發(fā)接起來:“你好,哪位?”“我。”一個熟悉的女聲。匡正一時沒聽出來:“您是?”對方說了兩個字:“doa?!?/br>匡正意外,是剛剛?cè)f融那大姐,應(yīng)該是找理財經(jīng)理要的他的電話:“我現(xiàn)在有事,晚點給您打回去?!?/br>說著他要掛電話,“等會兒,”那邊快人快語,“我就一句話?!?/br>這時寶綻揪了揪匡正的袖子,他回過頭,見小醉鬼自己把衣服掀起來,醉意朦朧著,抓著他的手往肋骨上放。匡正只聽見腦子里轟地一聲,像是炸了。“我看你人不錯,”那大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