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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寶綻開嗓,果然是,沒有一兵一卒的諸葛亮在西城城頭迎接兵強馬壯的司馬懿:“我正在城樓……”只半句,大伙就愣了,他是清唱,沒有麥,更談不上音響效果,可耳邊的聲音那么洪亮華美,這樣細膩豐富的人聲,是高保真器材無法比擬的。“我去……”薩爽胳膊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這臺子不用麥!”應笑儂緩緩點頭:“真正的傳統(tǒng)戲臺?!?/br>每個人的眼神都認真起來,沒有演員不愛這樣的舞臺,咬字、吐息都貨真價實,演員和觀眾之間沒有距離,我一張口,就到你那兒。寶綻提起氣接著唱: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原來是司馬發(fā)來的兵……胡琴走著,他突然抿了嘴,時闊亭立起弓子等著他,只見他望向這無人的坐席,苦笑著擺了擺手:“不吉利。”大伙面面相覷。“不吉利,”寶綻重復,“空城、空城,別真給唱空了城。”應笑儂反應過來:“對對,”他忙給薩爽使眼色,“招牌呢,咱把招牌掛上!”薩爽不知道如意洲之前那些周折,也想象不到,茫然地看著陳柔恩去找招牌。如意洲的招牌用紅布包著,寶綻一路抱著,眼下立在臺邊,應笑儂和薩爽去拖了兩張桌子,摞起來放在臺前,寶綻爬上去,踮起腳還是夠不著。這是薩爽的強項,他挽袖子要上:“我來……”應笑儂卻把他拉住了,那是“如意洲”的匾,是寶綻和時闊亭的命,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掛的。時闊亭登上桌,拽了拽褲腿,在寶綻腳邊蹲下:“上來?!?/br>寶綻抱著招牌,有些遲疑。“上來,”時闊亭說,“你舉著‘如意洲’,我撐著你?!?/br>這話一語雙關,叫寶綻眼熱:“師哥,不是小時候了,我怕把你壓著?!?/br>“沒事,”時闊亭指著自己的脖子,“硬著呢,正好夠撐你的分量?!?/br>他們是最親的師兄弟,歧路一起走,酸苦一起嘗,寶綻跨上去,坐在他肩頭,時闊亭一猛勁兒站起來,兩手握著他的大腿,咬著牙,穩(wěn)穩(wěn)把他撐住。薩爽和應笑儂在下頭伸著手,生怕他撐不住把寶綻摔下來,在眾人的注目中,“如意洲”越升越高,最后懸在戲臺中央。時闊亭放下寶綻,護著他跳下桌,兩人回頭看,只見歷久彌新的三個字,終于在這方借來的舞臺上找到了一席之地。寶綻想笑,又想哭,強忍著激動,顫聲說:“二樓給大伙用,一人一間屋,”看他們都愣著,他大聲催促,“還傻站著干什么,挑屋去??!”薩爽反應最快,轉(zhuǎn)身就往外跑,應笑儂一把拉住他:“你跑什么,又沒你的屋!”“誰說沒我的屋,”薩爽推他,“我出力了!”“你又不是如意洲的,”應笑儂死死把他揪住,“編外人員沒有屋!”“加入不就一句話的事兒嘛,”薩爽傲氣地昂著頭,“小爺入了!”他倆在這兒拉扯,陳柔恩翻個白眼一掠而過,應笑儂趕緊喊:“哎丫頭,長幼尊卑啊!寶處老時的屋子留出來,然后就是我的!”“我說小儂,”寶綻笑著拆他的臺:“還有鄺爺呢!”他們嘻嘻哈哈,推著搡著搶房間去了,時闊亭和寶綻對視一眼,抱起戲臺邊一個小紙箱,并肩穿過應急通道,向反方向走去。這樓不大,規(guī)劃很合理,一樓繞著大廳有一圈小房間,他們走到深處,推開最里面一扇門。打開燈,挺不錯一間屋,中間擺著一套中式桌椅,原來可能是個茶室。“這兒行嗎?”時闊亭問。這里是大廳后身,和戲臺一墻之隔,寶綻點頭:“挺好,以后咱們每一場演出,師父和師娘都能聽見?!?/br>時闊亭把紙箱放下,拿出一對紅漆牌位,立在桌子中央,然后是盤子和供果,還有一瓶酒、兩個小盅,布置好,拉著寶綻在桌前跪下。兩個人手攥著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爸,”時闊亭抖著肩膀,“十年了,我們這杯酒來晚了……”“師父,”寶綻沒忍住,guntang的眼淚打在地上,“是我沒能耐,沒把如意洲領好……”“不怪寶綻,”時闊亭也偷偷抹眼淚,“實在是難,難……”“往后會好的,”寶綻哽咽著說,“咱們有新戲樓了,把您和師娘安在這兒,天天聽我們唱戲,聽如意洲越來越好!”又是三個響頭,哥倆兒站起來,把小盅滿上,兩雙紅彤彤的眼望著彼此,將酒潑在地上,“來,”時闊亭抓住寶綻的腕子,把盅給他滿上,“師哥敬你一杯。”寶綻二十八了,哭得稀里嘩啦,吸著鼻子抬不起頭,端著盅一口悶了。酒是街邊買的散裝酒,沒有名字,是真辣,辣得腔子疼,辣得嗓子里起了一團火,這些年的艱難隱忍、勉力支撐,全在那團火里燒。“十年,委屈你了?!睍r闊亭一仰頭,也干了。“師哥,”寶綻搶過酒瓶,自己倒,“我也敬你。”第二杯,兩個人破涕為笑,輕輕碰了一下,異口同聲:“祝君好?!?/br>這口酒下肚,胃里辣得沒什么感覺了,寶綻還要倒,時闊亭擋住杯,逗他:“再喝就該進洞房了。”這話讓寶綻想起他們小時候:“都快三十了,還這么沒正形!”時闊亭端著盅,常年拉琴的手,腕子很漂亮:“來個交杯?”寶綻笑著捶了他胸口一把。兩人臉對著臉把酒吞了,寶綻一邁步,腳有些軟,時闊亭扶著他出去,回到大廳,應笑儂他們都在,正張羅著搭伴兒一起走。寶綻拎著酒瓶到觀眾席坐下,默默的,沖著這個奢靡的劇場發(fā)呆,時闊亭知道他心里裝著太多東西,沒吵他,招呼大伙先離開。靜謐的午夜,空蕩蕩的的戲臺,這些年的苦悶壓抑,寶綻不知道哪來了一股勁兒,咕咚咕咚灌自己酒,果不其然嗆著了,咳了好一會兒,掏出手機打電話,是通話記錄里的第一個號:“哥……”“嗯?”匡正在寶綻家,沒睡,開著電視等他。“你來接我一下吧?!?/br>這是寶綻第一次求他,匡正挑了挑眉,沒意識到自己笑了:“好?!?/br>寶綻把定位發(fā)過去,匡正一看是萃熙華都附近,挺納悶,到了地方一瞧,這么玲瓏一棟仿古建筑,更納悶了。推門進去,黑洞洞的走廊,只有大廳那邊有一點光,循著這光,他向曲徑幽處走:“寶綻?”偌大的劇場寂然無聲,光線昏暗,逆光的過道上站著一個人,匡正停住腳步,隔著一段距離和他對望,只聽一把酒醉的嗓子,似幻似真地叫:“哥?!?/br>匡正的心像被一只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