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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嗎?”寶綻不懂:“好像是……叫投行部?!?/br>“這個?!蹦贻p人不耐煩地指了指身后的西樓,擦過他,匆匆向公交站走去。寶綻覺得不舒服,人和人的階層在這里壁壘分明,只是一件衣服,就被人從骨子里看低。他走向萬融西樓用大片金屬構(gòu)件裝飾起來的入口,穿著職業(yè)套裝的男女進(jìn)進(jìn)出出,他一身素白的長衫顯得格格不入。豪華酒店似的大堂,有前衛(wèi)的裝置藝術(shù),有咖啡座,還有陽光燦爛的天井和蓬勃生長的綠植,他在許多道異樣的目光中走向前臺,烈焰紅唇的接待小姐看到他,牽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先生,您好?!?/br>“我……”寶綻這才發(fā)現(xiàn),除了名字,他對匡正一無所知,“我找匡正。”找的是VP,接待小姐多問一句:“請問您是匡總什么人?”“我是他……”寶綻想說鄰居,出口卻成了,“朋友。”接待小姐似乎很意外,露骨地挑了挑眉毛:“您貴姓?”“免貴姓寶,寶貝的寶?!?/br>“好的,您稍等?!彼闷饍?nèi)線電話,眼睛不由自主盯著寶綻的長衫。他這個打扮其實很漂亮,一身素練,襯著烏云般的短發(fā),身姿、步態(tài)都是一流,微一頷首,有儒雅雋秀的風(fēng)骨,讓人想起“低頭乍恐丹砂落,曬翅常疑白雪消”的仙鶴。“匡總,”電話通了,接待小姐細(xì)聲細(xì)氣,“有位姓寶的先生找您……”寶綻不由得緊張,他怕萬一匡正忙,萬一他不想被同事知道有自己這樣一個窮朋友,踏上公交車那刻的雀躍沒有了,只剩下不安和忐忑。接待小姐看向?qū)毦`,含著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匡總掛了?!?/br>寶綻眨了眨眼:“?。俊睊炝?,心里一下子空落落,“啊,好……”突然,手機在長衫口袋里響,他連忙掏出來,是匡正的號碼:“喂?”“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匡正的聲音有點遠(yuǎn),聽不大清。“我……”寶綻語塞,什么“希望”、“絕望”,“夢想”、“曙光”,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囁嚅,“我正好路過……”“我手頭有點兒事,等我半個小時,”匡正語速很快,“你把手機給前臺?!?/br>寶綻的腦子還懵著,把手機遞給接待小姐,是三流的國產(chǎn)機,她微妙地隔著一段距離:“您好?”那邊冷冷的一聲:“匡正。”“啊,匡總!”她大眼睛瞪得溜圓。“領(lǐng)他去二樓貴賓室,記我的工號,大吉嶺茶,還有你們都說好吃的那個……覆盆子慕斯蛋糕,”匡正想了想,“空調(diào)給他弄高一點?!?/br>“是……”接待小姐頭一次聽匡正囑咐這么多話,詫異地拿筆在紙上記錄,“好的,匡總,知道了。”放下電話,她仍然微笑,只是這回有雨過天晴般的燦爛:“先生,請跟我來。”寶綻跟她繞到大堂一角,走上一截帶圍欄的緩步臺,一連穿過兩扇隔音效果極好的軟包門,來到一處靜謐的空間。腳下是柔軟的長絨地毯,四周是朦朧的小壁燈,接待小姐拉開一扇有天花板那么高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寶綻走進(jìn)去,房間不小,沒有窗,卻拉著厚厚的絲絨窗簾,簾下是一排血紅色的復(fù)古沙發(fā)。他轉(zhuǎn)著圈瞧,一個戴領(lǐng)結(jié)的服務(wù)員端著熱茶和蛋糕進(jìn)來:“先生,您的大吉嶺和覆盆子慕斯?!?/br>寶綻沒聽清他說的什么,道一聲謝,抖起長衫在紅沙發(fā)上坐下。半個小時,他兩手攥著手機,隔幾分鐘就看一眼,說不清看了多少遍,匡正姍姍來遲。一見到寶綻的樣子,他愣了,炫目的大紅色中有一點雪亮的白,如紋銀,似寶珠,平肩細(xì)頸,松竹般站起來:“哥。”匡正不知道怎么了,心咚咚跳,“啊……”喉結(jié)微微滑動,他扯了扯領(lǐng)子,“我以為你穿的是T恤……熱嗎?”“不熱。”寶綻垂著兩手,羊脂玉似的站在那兒。匡正走過去,有點不敢看他:“怎么穿成這樣?”他沒別的意思,寶綻卻自卑地低下頭:“著急……忘換了?!?/br>著急?匡正皺眉:“有事?”“沒、沒有,”氣氛有點古怪,寶綻拉著他坐下,“哥,我不是還欠你一萬塊錢嗎,想晚點還……”等匡正這半個小時他想了很多,如意洲有了新地方,可舊的地方已經(jīng)超期,房主沒催他,但他得給人家補上,眼下只有打工的錢是活的。“嗯,”匡正沒走心,錢還不還他根本不在意,直盯著寶綻云似的長衫下擺,彎腰摸了摸那個布料,“你穿這個是……”“哥,”寶綻吸一口氣,“我是京劇演員?!?/br>他終于說出來了,一個日薄西山的行當(dāng),在這間豪華的金融大廈里,聽起來分外可笑。匡正反應(yīng)了一下:“京劇?”他完全沒概念,什么京劇、昆曲、二人轉(zhuǎn),直到記起兩個月前他去南山區(qū)那趟,五十年代的破房子,骯臟發(fā)臭的水洼,一幅“煙波致爽”的老字,一個累癱在肩頭的藝人,那樣糟糕的環(huán)境,那樣艱難的一些人,寶綻居然是其中一員。“我……從中學(xué)開始學(xué)戲,青衣、花旦、老生都唱過,十多年了?!?/br>匡正沒說什么,心狠狠地揪緊。寶綻垂下眼,睫毛、鼻梁、嘴唇,甚至連薄薄的眼皮都那么漂亮:“我這輩子就這么一個念想,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回頭了。”匡正心疼他,疼他的倔強、堅持,疼他一直在絕境中掙扎,卻沒對自己說過一個字,疼他像一株逆光的小草,那么柔弱,卻頑強地追逐著光。“走,”匡正站起來,“咱們回家。”“???”寶綻抬頭望著他。匡正要回家是完全沒邏輯的,他很少做沒邏輯的事,此時此刻是個例外,他給Clemen打電話:“下午千禧的管理層演講我不去了,你帶段小鈞去?!?/br>Clemen驚了:“老板?”“還有熔合的收尾,總結(jié)你寫?!?/br>“不是,老板……”匡正掛斷電話,扶著寶綻的肩膀,把他領(lǐng)出貴賓室。萬融的大堂陽光充沛,電梯間聚著不少人,見到他們都先叫一聲“匡總”,然后把好事的目光投在寶綻身上。坐電梯到B2,匡正領(lǐng)著寶綻在停車場穿梭:“看見咱家車了嗎?”咱家車,他頭一次這么說,寶綻心里像升起了彩虹,一眼瞧見車海中那抹游艇藍(lán):“那兒呢。”他伸手去指,被匡正一把抓住,攥著牽過去。兩人上車,系好安全帶,大中午從金融街開出來,像自習(xí)課逃課的壞學(xué)生,一路飛馳向東。到了家,寶綻開門,客廳沙發(fā)上放著一個用細(xì)麻繩系著的牛皮紙包,紙上印著大大的彩色圖案,是一只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