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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心里裝著事,不小心給客人上錯了酒,被領(lǐng)班好一頓罵,幸好沒扣他錢,凌晨三點下班,他站在燈火輝煌的街頭,茫然四顧,這么大的城市,竟沒有如意洲的立錐之地。綠燈,他過馬路,兜里手機響,是匡正。“喂……”在這樣的夜,在如意洲即將走向死亡的時候,聲音難免顫抖。“喂,”那邊的聲音也很低沉,嘬了口煙,“下班了?”匡正沒兜圈子,也不裝糊涂,寶綻有些意外:“嗯,在去地鐵站的路上?!?/br>“注意安全?!闭f完這句話,匡正不出聲了。“你怎么了?”寶綻問。“想你做的飯了,”匡正很累似的,嘆了口氣,“海南雞飯一點也不好吃?!?/br>寶綻走過十字路口,路邊的便利店恰好有人出來,吹出一點涼風(fēng):“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工作出了點紕漏,”匡正笑笑,故作輕松,“明天一早回去?!?/br>“那我給你做個面,rou絲面?!?/br>“回不了家,”匡正站起來,看著酒店窗外南國的夜色,椰樹、星光、海浪,“公司一堆事兒等著我呢,到地鐵了嗎?”“到了,”地鐵站的紅色標(biāo)志燈就在前頭,寶綻跑起來,“哥,你要是有煩心事,一定說啊,別憋著。”干并購這些年,匡正什么風(fēng)浪都經(jīng)過了,只要不是銀行戶頭一夜清零,什么對他來說都不算事,但這種有人擔(dān)心有人問的感覺還是挺好的。“晚安?!彼f。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哈~海南雞飯很好吃,匡正只是心情不好才這么說,在這里對香噴噴的海南雞飯說聲抱歉!20190824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luiez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25、二五下午一點,匡正穿著昨天那身西裝出現(xiàn)在57層辦公區(qū),大伙看到他很意外,Clemen有不好的預(yù)感,他不應(yīng)該這么快回來,即使回來,也應(yīng)該先回家換一身衣服,現(xiàn)在這樣顯然是一下飛機就來公司了。“Clemen、段小鈞,”匡正徑直走向VP室,“給我進來。”段小鈞起身,回頭看看Clemen,一臉茫然。兩人先后進入VP室,匡正坐在大班椅上,西裝扔在桌上,領(lǐng)帶也解下來了,敞著領(lǐng)口說:“這單黃了?!?/br>段小鈞瞠目:“怎么可能!”匡正摘袖扣:“你說呢?”摘到一半,他把推介文件甩到桌上,“一個沒做溢價處理的估值,怎么可能不黃!”“溢……價?”段小鈞下意識去看Clemen。Clemen冷汗都下來了,趕緊說:“老板,客戶向來不看估值過程的……”“董大興找了個私募股權(quán)經(jīng)理,”匡正拿指頭點著他們,“因為你們,我和老白當(dāng)場讓人損得像狗一樣!”“PE(1)?”Clemen反應(yīng)很快,“他是想出手給財務(wù)買家?”“什么買家和我們沒關(guān)系了,”匡正鐵青著臉,“萬融敗了,敗得很難看。”這是段小鈞真正參與的第一個項目,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問題:“我明明估到了那個數(shù)……”匡正站起來:“我高看你了?!?/br>段小鈞急著爭辯:“可是經(jīng)理看過沒問題……”Clemen唰地白了臉。“錯了就是錯了,”桌上電話響,匡正握住話筒,“我不想聽借口,”他瞪住段小鈞,拿起電話,“是,我馬上上去?!?/br>他連西裝都沒穿,就那么落拓地走出辦公室,一只袖扣孤零零留在桌上。段小鈞兩手扶住桌沿,才一個晚上,事情竟變成了這樣:“經(jīng)理,怎么會?”Clemen說不出話。“老板嘴上損我,可工作上從沒歧視過我,這么重要的項目也讓我參與,”段小鈞抱住腦袋,“我真對不起他……”Clemen才是對不起匡正的那個,這么顯而易見的事,他不信匡正拎不清:“分析師出錯是常有的,”他狡猾著,想把自己往外摘,“你不用太……”“這不是誰出錯的問題,”段小鈞打斷他,“是分析師出錯,還是經(jīng)理、VP出錯,有差別嗎?千禧這個項目沒了,我們付出的那些努力全白費了!”Clemen張著嘴,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干了什么,就因為那一剎的嫉妒,那片刻的豬油蒙心,他做了天底下最愚蠢的事。“不行,”段小鈞往外走,“我要去找老板,想辦法補救!”Clemen拉他:“你別添亂了,他肯定上白總那兒去了!”白總……是呀,匡正不只有他們兩個笨蛋下屬,還有一班難纏的大佬上司,段小鈞掙開他,跑向電梯間。上到62層,他踩進高管們的長絨地毯,那么軟,那么厚,好像到了這一層人生都截然不同了,這里與其說是辦公區(qū),更像是星級酒店的客房,幽暗曲折的小走廊上傳來隱約的說話聲:“……這種低級錯誤居然是我們?nèi)f融犯的,傳出去我都沒臉見人!”聲音很熟悉,段小鈞前兩天剛聽過,是方總。“誰也不想出這種問題,千禧這個案子本來就是匡正爭取來的,得而復(fù)失是可惜,但沒必要上綱上線……”“老王,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千禧是什么量級的公司,幾百億啊!M&A給公司造成這么大的損失……”白寅午一直沒說話,段小鈞在門口聽著,兩個執(zhí)行副總你來我往,一番嘴仗打過,匡正緩緩開口:“這次的事故,責(zé)任在我,”他用了“事故”這個詞,段小鈞睜大眼睛,“我應(yīng)該承擔(dān)一切后果,并在部門內(nèi)公開檢討。”段小鈞的心霎時揪緊。接著,匡正的聲音低下去:“今年的獎金……我不要了。”在投行,拼死拼活一年,就為了那筆豐厚的獎金,段小鈞腦子一熱,咬牙闖進去:“不是匡總的錯!”一面弧形落地窗,窗前坐著幾位老總,對面是引咎站著的匡正,回頭看過來,一副狼狽的樣子,只有一只袖子上有袖扣。“錯誤是我造成的,”面對一幫大佬,段小鈞腿軟,但仍執(zhí)拗著,深鞠一躬,“要罰別罰匡總,罰我吧!”“誰讓你進來的,”方總看見他就來氣,“一個trainee,給我出去!”白寅午知道段小鈞,說難聽點兒,這小子就是通過他的關(guān)系進來的,他壓住火氣,開了金口:“管理層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出去吧?!?/br>“怎么能和我沒關(guān)系,”段小鈞上前一步,站到匡正身邊,“推介是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