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背心，肩上搭個校服，毫無形象。

“走嗎？”林遷西問。

“走啊?！蓖跣ね＼嚕酒饋碇鲃咏o他讓位。

他跟薛盛、孫凱都喜歡看林遷西騎摩托，覺得他騎車的樣子賊帥，把他這小破車的檔次都襯高了，一度夸他能跟當年港片兒里騎摩托的劉德華比，可能臉蛋兒還要更漂亮點兒。

林遷西把書包丟給他，跨上去戴頭盔，一邊說：“往后坐?！?/br>
王肖舉著兩手跟投降似的：“我不碰你?！?/br>
“少廢話，往后點兒，我沒帶過人，不習慣?！?/br>
“行行行?！蓖跣ね笈?，把他跟自己的書包都隔中間。

林遷西總算才下腚了，一踩油門，轟了出去，路頭上人都朝他這兒望。

半路上，王肖坐在他后面扯著喉嚨問：“西哥，聽說你昨天去學校后面的小街了？”

林遷西的聲音悶在頭盔里：“我cao，你是包打聽嗎，怎么知道的？”

“你最近不都好好上課的嗎，忽然逃課了，咱們都以為出了事兒。”王肖說：“薛盛昨天去學校后面看了，說是看到那個宗城了，你倆碰了？”

“碰個屁！”林遷西想，被他拉了一把算不算碰？“說了不打架了，我以后跟誰都不碰?！?/br>
王肖早覺得古怪了：“怎么了？”

“沒怎么，”林遷西說：“學點兒好吧王肖，薛盛和孫凱也是。”

王肖沒聽清楚，拍拍他肩：“停了西哥，到學校了?！?/br>
林遷西騎得太快了，十分鐘的路他一般五分鐘。

他在校門口剎車，自言自語一句：“cao，剛才的話白說了?！?/br>
王肖下了車，把書包遞給他，搭著校服過來推摩托，忽然往校門里看一眼，朝林遷西擠擠眼：“西哥，老周！”

林遷西摘了頭盔，正撥著頭發(fā)進校門，一抬眼，看見周學明站在前面文化墻那兒，就跟他離了幾米，背著兩手，看著這兒。

也可能不是看這兒，林遷西覺得以老周無視他的cao作，可能是在看別人，轉(zhuǎn)頭看看，也沒其他人經(jīng)過。

那就是在看空氣，在思考人生，誰知道呢。

林遷西朝教室走，從文化墻那兒過去。

“林遷西?！敝軐W明忽然開口。

他腳下一停：“我幻聽了？”

周學明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轉(zhuǎn)身說：“過來一下。”

林遷西跟上去，怎么了這是，“渣男”居然不冷暴力他了，還主動搭理他了。

一直到教務樓那兒，拐了個彎，在樓梯口，周學明站住了。

他掏出包煙，掂兩下，忽然遞過來：“來一根？”

林遷西沒拿：“這什么圈套，釣魚執(zhí)法？”

老周收起煙，從口袋里掏出茶杯，擰開喝一口，才說：“好幾天了，你打算什么時候收手呢？”

林遷西說：“咱們能不能進行一場人與人之間正常的交流呢？”

老周點頭：“行，我直說吧，從你趕回來上課就不對勁，誰都看得出來你是要整我，但要整我最多也就裝個一兩天吧？現(xiàn)在好幾天了，還沒消停，你是不是計劃玩兒個大的？”

林遷西發(fā)現(xiàn)教語文的跟教數(shù)學的就是不一樣，想象力太豐富了，還玩兒個大的？

他問：“你看什么叫大的？”

“這我怎么知道你?！崩现苡趾瓤诓瑁骸耙獢R別人我不會這么想，你不一樣，別人惹是生非都沒你兇，也不像你那樣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我以前家訪、勸你、逼你，都沒用，現(xiàn)在放棄了，你忽然這樣，能讓我怎么想？”

他嘆口氣，看破了紅塵似的：“師生一場，好聚好散不行嗎？”

“不行，”林遷西說：“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你是個人才，我要留下來。”

老周看看他，是很認真地在跟他說這些，可是聽他說的感覺都是混話，就是沒法相信。

“那隨你，反正理科班到高三要重組，倒數(shù)的學生要裁出去另組一個班，到時候那個班可能連班主任都沒有，怎么混都行，你去里面再待一年，畢業(yè)證都不一定拿的到，還不是散。”

林遷西愣一下：“日，你怎么才告訴我？”

老周皺眉：“什么叫我才告訴你，這事兒整個高二誰不知道？你在這個月之前有幾次好好來學校的，會知道才有鬼了！”

他茶杯蓋一擰，覺得話到頭了，轉(zhuǎn)身就走。

林遷西看著他背影，越想越不對勁，要真進了那種班，跟輟學有什么區(qū)別，最后還不是回到以前那種街頭混跡的日子。

“cao！”他立即去教室。

教室里正在收作業(yè)，林遷西進去時，小組長陶雪剛好收到他座位那兒，彎著眼沖他笑了笑，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丁杰和張任都還沒來，后面兩排幾乎沒人交作業(yè)。

林遷西叫住她：“昨天有作業(yè)？”

陶雪回頭，輕聲說：“有的，老師讓班長布置的?！?/br>
也沒說要收他的。

林遷西扔下書包，走到班長章曉江的座位前面，拍一下他桌面：“你跟我出來一下。”

章曉江正在吃早飯，抬頭看到他臉就白了：“為什么……”

班上的人都在朝這兒看，教室里都安靜了。

“出來?！绷诌w西轉(zhuǎn)頭出門，走了幾步回頭看，章曉江還是乖乖跟出來了。

一直到男廁所里，林遷西在洗手池那兒一站，問：“昨天什么作業(yè)？”

章曉江個頭小，長得又瘦，貼在墻邊，酒瓶底后面的眼睛垂著，蚊子哼似的說：“沒有……”

“什么沒有？人家不都有？”

“你可以沒有……”

林遷西聽得費勁：“什么意思，我不是八班的嗎？”

章曉江頭垂更低，往后退，仿佛下一秒他的拳頭就會砸下來似的。

林遷西說：“叫你出來就是叫你別搞區(qū)別對待，老子以后都要寫作業(yè)，正常學習，你他媽把作業(yè)告訴我！”

他可不想淪落到三不管的班級里去混日子。

章曉江沒做聲，好半天也沒抬頭，肩膀開始一抽一抽。

林遷西看出不對，扒一下他肩膀：“我cao，你……”

居然哭起來了。

“你他媽……”哭個毛線啊，不就問個作業(yè)！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林遷西一轉(zhuǎn)頭，對上宗城的臉。

宗城一手收在口袋里，一手按著后頸，看到這幕，眼光動了動，淡定地走去了里面隔間，“砰”一下關上門。

“……”林遷西回頭看看還在抽泣的章曉江，覺得自己真他媽威名遠播，還沒干什么呢，都搞得人哭成這樣了。

他呼出口氣，腳蹭一下地，強迫自己壓低聲音：“我現(xiàn)在進去放個水，你自己……平復一下心情，好吧？”

說完轉(zhuǎn)身朝里走。

章曉江果然趕緊跑了。

林遷西往里走到一間隔間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