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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端著盤子找到了這個安靜的角落。許亦慎抬眼一看,微微一愣。幾個月沒見,李于飛變化很大,已經(jīng)完全從青澀內(nèi)斂的少年,變成英氣逼人的大帥哥了。他穿著筆挺修身的手工西裝,格紋領結(jié),頭發(fā)吹得蓬松微卷,還戴了一副金絲邊框的平光眼鏡。明明是斯文的打扮,但年輕人那種勢不可擋的銳氣,再一絲不茍的西裝都束縛不住,那樣明亮的眼神,飛揚的神采,是奪不走的青春的資本。他一手端著飲料杯,中指上戴著一枚簡單的男士素戒,像套在狼狗脖子上的圈。許亦慎受不了孫先云這個膩歪勁了。而且李于飛好像又長高了一些。草,孫先云這個狗東西,居然泡還在長個的小男孩,不要臉。李于飛面對他已經(jīng)不會拘謹尷尬了,但也不會有多親熱,跟他打了招呼,就在旁邊的卡座坐下,一個人安靜地吃東西。許亦慎本不打算留意他,可看著他戴眼鏡的樣子越看越眼熟,盯著他好一會兒,才一下子想起來,他跟醫(yī)院那個李醫(yī)生長得很像!而且都姓李。許亦慎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試探地問李于飛:“你爸爸是醫(yī)生嗎?”李于飛一愣,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是。”“在C市的附二醫(yī)院工作?”“對?!崩钣陲w又低頭繼續(xù)吃東西,“簡哥告訴你的?”“簡銘的mama前陣子身體出了點問題,住院了,所以見到了你父親?!?/br>李于飛顯然知道自己父親是個外科醫(yī)生,便問:“阿姨做手術了?該不會又是手的問題吧?!?/br>許亦慎沒料他會猜到,微微一怔,道:“確實是手的問題。我聽說阿姨以前出車禍傷過左手,后來就一直不大好?!?/br>李于飛點點頭:“那次出事傷得比較嚴重,全身都做了手術,到現(xiàn)在也有十來年了吧,左手出過好幾次問題?!?/br>許亦慎點點頭,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十來年,也就是說,起碼是簡銘大學或者更早以前的事。可是大學在一起的時候,簡銘只提過父親在他高三的時候因公受傷斷了腿,沒說母親出過什么意外。要是分手之前發(fā)生的事,簡銘多多少少肯定會提到一些。難道是他們分手以后才發(fā)生的?許亦慎問道:“你記不記得具體是哪一年?”李于飛道:“那時候正好是我小學五年級的暑假,簡哥給我補了一個暑假的英語,所以記得很清楚,2007年。”許亦慎腦子里嗡的一聲。2007年,就是他們分手那年。他一下子站起來,換到李于飛對面坐下:“你能跟我說說那時候的事嗎?”李于飛瞥了他一眼:“簡哥沒告訴你?他既然不想說,那這事也輪不到我來說?!?/br>簡銘要是想說,會讓許亦慎一直蒙在鼓里直到今天?一想到他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受過巨大的挫折,默默承受著生活的坎坷,許亦慎就覺得又心疼又愧疚。他顧不上面子,抓住李于飛的手臂懇求道:“他不愿意告訴我,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一想到他可能受過什么我不知道的委屈,我就很難受。如果你了解的話,能不能透露一點?”李于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眼神有些微妙。他沒作聲,喝了一口飲料,目光落到手指上那枚素戒,才說:“也行,你知道了,以后就對簡哥好一點?!?/br>“你問的也是時候,前陣子我剛剛從我爸那里了解清楚。他那時候幫過簡哥,簡哥自己跟他說的?!?/br>第32章簡銘考完本學期最后一門考試,走出教學樓的時候才下午四點,不到吃晚飯的時候。他先打開手機給許亦慎發(fā)了一條短信,問他晚上想吃什么。可一路走回寢室,許亦慎也沒回復,簡銘覺得這個懶鬼大概是午睡還沒醒。雖然答應了許亦慎一放假先一起出去玩幾天,但簡銘還是收拾了一下回家的行李。他的東西不多,回家也不必帶日用品和衣物,行李最后勉強裝了半個書包。而后簡銘便一邊等許亦慎的電話,一邊做離校前的打掃——床單被套拆下來洗了晾在陽臺,被褥卷起來罩上防塵的塑料紙,垃圾桶的垃圾下樓扔掉…就在他做完衛(wèi)生無聊地開始翻書時,手機終于響了。老式直板諾基亞手機,強在抗摔電足聲音大,一響起來簡銘自己都嚇了一跳。“終于睡醒了…”他嘟囔著,拿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卻是mama。“銘銘,今天是不是考完試了?”“嗯。我和同學在這邊玩幾天,然后就回家?!?/br>那頭母親似乎斟酌了一下,才道:“你有沒有想過暑假留在C市實習?我看別的大三的孩子,這個暑假幾乎都會去實習的。”簡銘略感奇怪:“之前輔導員和我談過,我的專業(yè)成績保研應該沒有問題。既然要繼續(xù)讀書,這個暑假也就不一定要實習?!?/br>“mama知道。只不過我想著,你回來也沒事干,待在學校還能跟同學們在一起,實不實習倒也無所謂,只是你在學校就能給自己找點事做,不會像在家里一樣天天閑著?!?/br>聽母親這么一說,簡銘有些心動,想了想,道:“那我先回家待幾天,再來學校?!?/br>電話那頭微微一頓。簡銘又隨口問:“你們吃飯了嗎?是不是準備做飯了?”母親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嗯。快要吃飯了。”“打算吃什么菜?”簡銘一邊隨手收拾東西,一邊漫不經(jīng)心道,“我也有點餓了,想吃爸爸做的青椒炒rou?!?/br>電話那頭一下子沒了聲。簡銘道:“爸爸呢?他回來沒有?”母親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他…還沒回呢,在外面。”“你先在C市找實習,看單位要求什么時候上班。反正家里又不遠,想什么時候回來都行?!彼掖艺f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簡銘將手機放在桌上,若有所思地盯著它看了一會兒。這個諾基亞手機是上高中時母親給他買的,原本上大學要換新的,可因為父親突然出事,簡銘便沒有提出要求。他用東西很愛惜,手機用了六年,外殼還是干凈光潔,只是那邊邊角角不可避免地被磨掉了漆。舊的東西,再怎么干凈光潔,也跟新的完全不同。簡銘也想要新的,二十歲的年輕人,誰不喜歡新奇時尚的東西?可他并不是那種不考慮家庭條件、隨意向父母提要求的任性小孩。只要手機還能用,簡銘就一直用著。他總覺得,這樣的日子會有盡頭的,等自己經(jīng)濟獨立,不用父母負擔的時候…只要再堅持兩三年。這種有些窘迫,但還算平靜的日子,簡銘并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