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千手扉間拿著伊澤杉的血液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沖向自己的實驗室后，漩渦水戶叫走了自己的兒子和彥，千手柱間單獨(dú)和伊澤杉談了談。

“具體情況我聽水戶說了，感謝你對水戶的維護(hù)。”千手柱間語氣爽朗坦然：“我和水戶不會將你的事說出去的。”

伊澤杉輕輕嗯了一聲，他知道千手柱間不會拆臺的。

他這位大舅一直都是個好人，就是太好了，好的讓心懷惡念的人貪得無厭、肆無忌憚。

“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鼻种g目光灼灼地看著伊澤杉：“你為什么會來木葉呢？因為扉間？可你又很討厭扉間?！?/br>
“覺醒了千手血脈，擁有千手秘術(shù)傳承的你，不管去哪里都能活的很好吧？別說是因為面容的緣故，改變面貌這種事對忍者來說不算難?！?/br>
伊澤杉沒說話，他的視線落在房間外茂盛的花草樹木上。

許久后，他才說：“我想看看，這個所謂承載了希望的木葉村，是否真的能停止戰(zhàn)爭，讓天下太平?！?/br>
千手柱間一愣，他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人。

“我的記憶里，大部分千手都死無葬身之地。”

“我們都知道殺人者人恒殺之，忍者必將不得好死，可是有一天，一個叫千手柱間的人站出來，聯(lián)合另一個人建立了同盟，說要結(jié)束這一切?！?/br>
這一刻，也許是千手柱間的錯覺，身前這個明明很年輕的人，竟流露出了比他還厚重的滄桑和寂寥。

伊澤杉收回遠(yuǎn)眺的視線，他看向身邊的千手柱間。

即便這個千手柱間并不算是他的親舅舅，可是啊……

想到臨死前都無緣得見的父母，想到自己慘死在戰(zhàn)場的隊友，想到后來滅亡到只剩下兩兄弟的宇智波，想到孤身一人獨(dú)自背負(fù)千手榮耀的綱手……

“你是改變世界、帶來和平的偉人嗎？還是個嘩眾取寵、欺騙所有人的騙子？你會停止戰(zhàn)爭嗎？還是會掀起新的戰(zhàn)爭？”

“你確定生活在木葉的人能得到幸福嗎？你確定和你一起志同道合的伙伴不會離開嗎？你的路有多遠(yuǎn)？你又能走多遠(yuǎn)？”

伊澤杉深深注視著這個男人。

“你確定你建立的木葉村不會帶來新的仇恨嗎？你能保證你現(xiàn)在的意志能在不被扭曲的前提下傳承下去嗎？保護(hù)一部分人的同時必然會犧牲另一部分人，你能做出取舍嗎？你要怎么取舍？誰又有資格來界定？”

說到后面，伊澤杉的情緒有些不穩(wěn)，他那雙黑色眼眸里甚至浮現(xiàn)出點(diǎn)點(diǎn)翠綠色的光。

他緊緊盯著千手柱間：“是你？還是宇智波斑？還是名為木葉的武裝集團(tuán)？”

千手柱間的呼吸微窒，被這樣的眼眸鎖定著，他竟久違地升起了戰(zhàn)栗和緊張之感。

“我要一個答案?！?/br>
伊澤杉閉了閉眼，他平復(fù)了一下呼吸，壓下了過往的意難平，繼續(xù)說：“所以我要來到木葉?！?/br>
“我要在最近的地方看著，看著所謂的和平真正到來?！?/br>
在伊澤杉說完后，千手柱間怔神了許久，一時間，房間里靜悄悄的。

許久后，千手柱間才突兀伸手，他壓住伊澤杉的肩膀，認(rèn)真地問：“你在憤怒嗎？”

他能感覺到年輕人的查克拉像是沸騰一樣涌動著，里面蘊(yùn)含著太過復(fù)雜的感情。

有憤怒、悲傷、難過、懊惱……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甚至因為年輕人溢散出來情緒擁有可怕的感染力，也因為兩人距離過近，千手柱間的查克拉好像也變得悲傷起來。

伊澤杉定定地看著千手柱間，他說：“我為什么不憤怒？”

他因為木葉而得到了一切，甚至正因為千手的血脈，才能在另一個世界保護(hù)重要的人，繼而得到了光脈的認(rèn)可。

他也因為木葉而失去了一切，木葉吞噬了他的親朋，埋葬著他最天真最愚蠢的過去。

誠如當(dāng)年時透無一郎所言，他愛著這片土地，可也恨著這個村子。

最終伊澤杉選擇和過去的自己和解，徹底放開這段糾葛復(fù)雜的愛與恨。

只是當(dāng)他重新站在剛建立的木葉村，看著已經(jīng)出具規(guī)模的村落和熟悉又陌生的親人，他心中還是涌現(xiàn)出了他自己都驚訝的憤怒和怨懟。

千手柱間卻因為這句話而誤解了。

他以為眼前的年輕人因為覺醒了千手和漩渦的血脈，沉浸在無數(shù)千手過往的記憶中。

千手柱間太了解忍者是怎么想了。

那些年、那些代、那些死去的千手們仿佛沉淀下來的執(zhí)念，他們的記憶就如魔咒，在這個年輕人身上具現(xiàn)。

當(dāng)那些死于忍者爭斗的先祖看到新建立的木葉村落時，出現(xiàn)在心中的，除了希望，恐怕更多的是憤怒和不甘吧。

一瞬間，名為杉的年輕人不再是弟弟扉間制造出來的試驗體，他已經(jīng)成為了承載無數(shù)千手記憶的長者和見證者。

千手柱間收回手，他稍微后退了一些，突兀地對伊澤杉行了一個非常端正的土下座。

這個男人匍匐在地，雙手抵在額頭，他如此說：“如果你因此被來自先代千手的憤怒而浸染，那我應(yīng)該向你道歉?！?/br>
“但我絕對不后悔?！?/br>
“我不認(rèn)為我做錯了，相反，我會傾盡一生去實現(xiàn)我的理想。”

“我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不再有殺戮和爭斗的世界，我希望孩子可以安全幸福的長大，老人得以頤享天年。”

“哪怕你為此憤怒，哪怕無數(shù)祖先為此怨恨，我也甘之如飴，并會堅持走下去的！”

伊澤杉怔怔地看著千手柱間。

下一秒，他抬手捂臉，淚水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也許、也許他重新回到這個相似的世界，就是為了這句道歉吧。

是啊，他知道千手柱間是個開創(chuàng)新時代的偉人，他也能理解千手柱間的做法，可是……

終究是意難平。

第12章決戰(zhàn)

伊澤杉久違地大哭了一場。

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他成為長輩很久了，一直在后輩身前遮擋風(fēng)雨，堅強(qiáng)厚重如磐石一般。

此刻回到木葉村，來到這個相似的世界，見到久違的長輩，饒是伊澤杉心性堅韌，在聽到千手柱間雖然滿是歉意、卻依舊堅定不移、擲地有聲的話語后，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

不知道是為自己，為父母，為隊友，為那些年死去的木葉忍者，還是他只是單純的想要發(fā)泄情緒。

千手柱間先是驚訝不已，隨即就露出了理解的微笑。

他上前攬住伊澤杉的肩膀，笨拙地安慰著：“我很抱歉，要不你打我一頓？”

伊澤杉沒搭理千手柱間，他哭完了，整個人都舒坦了很多。

身邊的年輕人就仿佛是收起爪子放松身體的貓，千手柱間也不由得松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問伊澤杉：“那個，你是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