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在所有人看來可有可無的內(nèi)容。

比試正式開始。

素丹背后那門客還故意提高了聲音，“今日比試內(nèi)容可由大乾方出題?！?/br>
要多有底氣有多底氣。

沒辦法，事實如此。

陳柏原本還有些擔心，要真比四書五經(jīng)，他還真可能贏不了這個能力壓大乾所有大學士的趙國太子。

但要是自己出題……

陳柏趕緊搶先道，他怕其他人搶去出題權(quán)，“素丹之才，子褏最近也如雷貫耳，若是比一些詩詞歌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評判標準，未免有不服氣者，不如這樣，我們比……明經(jīng)。”

所謂明經(jīng)，就是博聞強記，通曉經(jīng)文之意，比的是記憶力，簡單來說就是背誦課文。

看上去最普通最基礎(chǔ)，但卻也是最難的，文獻浩瀚，多如繁星，誰敢說能全部銘記在心。

只是陳柏話一出口，大乾這邊就亂了，“不可?！?/br>
一副痛心疾首。

“昭雪大學士，這趙太子素丹，和人比明經(jīng)，從來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就能取勝，他……他有過目不忘之能。”

但說完又是嘆氣，其實比什么不都一樣，那么多大學士都敗了，現(xiàn)在又怎么可能還有機會。

這個趙太子素丹，簡直就是個妖孽。

但都開口了，現(xiàn)在改題也來不急了，也沒有改題這個道理。

大乾這邊一副垂頭喪氣，還沒有比，他們就已經(jīng)輸了。

倒是趙國那邊，沒什么反應(yīng)，“好像比其他的就能贏似的?！?/br>
氣得人吐血。

素丹高興得臉上都露出了兩個酒窩，“記得送我一只漂亮點的異獸，和那只斗牛一樣，不對，柯基好……”

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陳柏也詭異地看了一眼對面：“……”

若說比四書五經(jīng)，他真沒有把握，但是比明經(jīng)……

陳柏說道，“不過我這人有點小毛病，和人比試時不能和人直視，不然什么都忘記了，還請安排一垂簾，讓我呆在里面。”

眾人：“……”

這是個什么奇怪的習慣？

那趙國使臣想了一下，答道，“可，不過垂簾里面需我們檢查一番?！?/br>
這是擔心避開所有人視線后，翻看書籍。

陳柏一笑，“可?！?/br>
一場比試，應(yīng)該說是大乾弘文閣最后一位能上場的大學士的比試開始了。

陳柏走到了垂簾后，遮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里位置不大，趙國的使臣也檢查過了。

“”

出背誦題目的人兩國的都有，將背誦的題目置于一箱子中，然后讓人抓取，看天命，抓取到哪一題是哪一題。

“第一篇，從篇開始，一人一句，誰不能繼接判輸。”

比試正式開始，這算是簡單的一個拋磚引玉。

“緇衣之宜兮，敝，予又改為兮，適子之館兮，還，予授子之粲兮?！保ㄗⅲ撼鲎栽摹＃?/br>
“……”

字句之刁鉆難讀是出了名的。

一人一句，再無停歇。

原本以為很快就能分出的勝負，但從一開始就再沒有停下來。

背誦的內(nèi)容也由四書五經(jīng)，變成了人物傳記，地方縣志……

慢慢的，無論是大乾還是趙國的人，臉上的表情都開始變化了。

大乾的人驚訝的是，居然真的比上了，他們以為一開始就是結(jié)束來著。

趙國的人皺了一下眉，這昭雪大學士不是靠功績封賞的么？怎么明經(jīng)也這般厲害？不過他們并不怎么擔心。

直到……

兩人的聲音，一人一句，不停歇地從朝陽初升，到了夕陽西下。

直到這弘文閣外，圍滿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直到，大王傳來一句，“今日上京不宵禁?！?/br>
所有人的耳朵中都只剩下那兩人清朗的聲音，不知道為何他們腦子中出現(xiàn)了兩個一生都在專研學問，皓首窮經(jīng)的讀書人。

其實，最震驚的并非其他人，而是陳柏。

在他眼中，太子素丹不過是一個性格溫和，十分好相處，見到狗狗就挪不開腳步的年輕人。

但現(xiàn)在……那個聲音圓潤，如陽光入懷，如溪水流淌，沒有一絲停頓的不羈年輕人，卻如同神人降世，圣賢重生。

難怪上京人都稱他為驚世的妖孽，絕世的齊才，當真是舉世無雙，世間無二。

弘文閣中燃起了火把，誰也沒有離開。

今日上京不宵禁，上京街道上的巡邏也加強了好幾倍，但無論是巡邏的人，還是打開窗戶的百姓，眼睛都看向燈火通明的弘文閣。

不僅這些，皇宮中也是如此。

每隔一刻，大王都會問上一句，“結(jié)束了么？”

語氣不知道是期盼著結(jié)束，還是期盼著繼續(xù)。

等得到回答后，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什么……

誰都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場文人的比試，它的結(jié)果決定了一座城池的歸屬，不見血的戰(zhàn)爭也是戰(zhàn)爭，誰都知道這昭雪大學士是最后一個能和趙太子素丹比試的大學士了。

月滿西樓，不眠之夜。

火把，燈籠都換了好幾次，換燈籠的內(nèi)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聲音大了一點，打斷了那一句接一句的不可思議的聲音。

除了兩人的聲音，估計也只有火焰燃燒的吱吱聲，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所有人連呼吸都盡量壓低了。

那兩個聲音不快不慢地持續(xù)著。

直到聲音變得低沉沙啞……

直到天邊都出現(xiàn)了魚肚白。

皇宮中，內(nèi)侍都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大王，該歇息了?！?/br>
但有人終究是不肯這么睡去，也睡不著。

等所有人反應(yīng)過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兩人居然不停歇的頌了一天一夜，沒有一人錯過半字。

文獻浩瀚如海，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清，光是數(shù)量就讓人頭昏眼花了，但現(xiàn)在，真的有人將它們?nèi)坑浽诹四X海中。

不可思議，一時無二。

天，亮了。

兩人的聲音也慢了下來，不是他們背不出來了，而是嘴巴都已經(jīng)脫力了，張嘴都變成了艱難的聲音。

宮中也傳來了聲音，“這一局，平！”

安靜。

兩人的聲音這才停了下來。

素丹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那個垂簾，“原來這世上有過目不忘之能的人并非我一人?！?/br>
然后就被趙國的使臣扶著離開了。

一天一夜的不停朗誦，正常人都堅持不下來。

弘文閣中這才傳來了激動的聲音，“平了?！?/br>
“居然打平了?！?/br>
自從太子素丹來上京的第一天，他們就被壓在了地上，碾進了泥里，上京文人沒人敢大聲說一句話，因為太子素丹讓他們輸?shù)眯姆诜?/br>
但是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