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
“什么滿意?”“墳地。畢竟是為了給共工準備的好禮,我當(dāng)然要盡心盡力了?!弊H诘闪艘谎垩憷瑁壑猩裆查g轉(zhuǎn)為陰狠。雁黎心口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怨恨,惡心,悵然,同情,或許都有,瞬間交雜。祝融笑道:“不過我熬了這么久,只是讓他這么容易地得到報應(yīng)還是太便宜他了。要是能看到他為了求我,跪在我面前痛哭流涕,那一定很過癮?!?/br>惡從膽邊生,有些人說的話,明明每個字都端端正正,連在一起卻讓人作嘔,恨不得嘔出所有的污穢才算干凈。垂著的纖長睫毛撲閃了兩下,雁黎抬頭,微微啟唇冷笑:“有些人士可殺、不可辱,有些人骨自賤、自取辱。有節(jié)之竹,豈會舔彎腰之樹?”祝融的臉霎時黑了,臉上如蜈蚣的符咒抖動了兩下,定定看著雁黎不躲閃的雙眼,皮笑rou不笑,緩緩道:“好,好,好,我就讓你逞這個嘴皮子。有節(jié)之竹又如何,最終,還不是你要親手折了他,哼!”說這段話的時候祝融聲音很重,雁黎忽然覺得心臟被狠狠的拽住一般,生疼。連空氣都變得稀薄,難以呼吸。橫出一手結(jié)印記,一道六芒星的陣法在大殿的地上浮起,東南西北四角是四頭兇獸圖騰坐鎮(zhèn),正中發(fā)出微光,隱隱有血光之氣。祝融將結(jié)印的手放下,長舒了一口氣,道:“殺神令的框架我已經(jīng)搭好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情了。”一句話,就定了一個人的生死。多輕巧。看著雁黎眼中的黯淡,祝融勾起唇,站到他面前,拍他的肩膀,說道:“絕望了嗎?還是想反悔了?小天君,你一向很聰明,不至于到了這個時候才容我來奉勸一你吧。你若是太任性,結(jié)局只會是比現(xiàn)在慘烈千倍萬倍,還有更多無辜的人陪葬……相信我,我說到做到的?!?/br>一直隱忍不發(fā)的雁黎將拳收緊,像是要將什么東西緊抓不放,可最終還是松開,垂了下去,像是放棄了什么。然后他伸出一指,指間一劃,一滴血滴在陣中央,那陣吸了血,突發(fā)異光,波譎云詭,宛如神秘峽谷在深夜里的鬼火。像是放空一般的眼神,看著這個陣法,雁黎眼神游離,最終只說:“這樣的事,沒有后悔的余地了。”這種蒼涼在祝融眼中,突然抖生出一股嫉妒來。他恨共工,自然共工一切好的他都看不過眼。憑什么,同樣是撞天柱而死,共工能得到天命垂憐而轉(zhuǎn)魂?憑什么,同樣是動了情,共工就能得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他只能在記憶里憑吊自己的所愛之人?這種嫉妒一旦燃燒,瞬間就到了極點,熊熊不止。不過,只要想一想五日后的情形,他內(nèi)心的火,才堪堪能平復(fù)一些。……離了光明宮之后,雁黎陡然想起,先前聽說鳳流嬰有喜,還尚未前去道喜,便云頭一轉(zhuǎn),往泰山之巔而去了。行至門口,翻下云,就見前頭一位青衣的少年與鳳流嬰的仙婢在說些什么,手中一個食盒端上,恭敬得很。那仙婢笑著接下,道:“難為你有心,日日跑人間送這鹽漬酸梅子過來,現(xiàn)在帝后害喜厲害得緊,不吃這個啊就時時犯惡心呢?!?/br>少年聽罷,便笑笑,拱手道:“那便是我的造化了,若是日后帝后害喜更重,煩勞jiejie告訴我,我再買些更酸的來?!?/br>“我不過是個奴婢,擔(dān)不起這一句‘jiejie’,”仙婢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地說:“.…..說來也不是你的錯……我看你這般誠心也實在感動得緊,要不我同帝后說說,帝后心軟,一定會明白你的善心和孝心的!”“不可不可!”少年搖搖頭,一下子急得冒汗,明明是恩典,聽起來倒像是責(zé)罰,然后遲疑著說道,“我待帝后的好,是真心尊敬帝君和帝后的緣故,jiejie千萬莫要告訴帝后,不過就是點梅子罷了,不是什么大功德,說出去倒讓人覺得是有心了?!?/br>“你又何必如此小心呢。唔……我聽聞你近日已經(jīng)修成上仙的階品了,還未有職位吧,不若就讓帝后替你引薦引薦?”少年已經(jīng)有些局促不安,最終沒辦法,只得向那個仙婢作揖,嚇得小仙婢忙說折煞折煞。少年道:“這位好jiejie,你便饒了我吧。”“唉,你呀,也是忒實誠了。”最后仙婢也只能順了他的意思,拿著食盒走了。這時少年轉(zhuǎn)身往外走,因為地上有些螞蟻的緣故,他低著頭避免誤踩上,走了幾步,卻誤踩上一塊青苔,略滑了一下,好死不死,撞上了雁黎。“抱歉?!鄙倌暾痉€(wěn)之后,忙著拱手作揖,立刻鞠躬下去賠禮道歉。本以為被撞倒的人會立即扶他起來,誰知等了半晌都不見半點動靜,心里暗道難道是撞了根柱子?少年又說了句:“抱歉撞到這位仙友了,仙友切莫責(zé)怪?!?/br>“許久不見,你倒是長進了不少?!毖憷柰蝗徽f道。聽到雁黎的聲音,少年猛地抬頭,然后身形停頓了一下,登時跪下:“見過司雪天君,方才多有冒犯,還請?zhí)炀?zé)罰!”“膽子倒沒什么長進。”雁黎批了一句,將人扶了起來。這人便是顓余,許久不見了,上次見他也是跪在自己面前認錯,這次也是,雁黎自問并不十分惹人恐懼,偏偏顓余回回見他就是這幅德行。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可是聒宜老母那樣的人品能教出顓余這樣的孩子也是件奇事了。只從方才那般便能看得出,這人雖然修為不如何,好在心善懂事,還能分得清是非。可見,人間歷練走一遭還是很管用的。“天君……”不知雁黎在想什么,顓余惴惴不安,小心地打量著,怯怯叫道。“沒事,”雁黎搖頭,問道,“可有想做的官職?”顓余猛地抬頭,這才明白,方才那番話大抵是被雁黎給聽過去了,于是也不敢欺瞞:“不敢有挑剔,只要是為天庭效力,自然無所不可?!?/br>“哦?那若是讓你做個弼馬溫呢?”“昔年斗戰(zhàn)勝佛也坐過這個位置,真給了顓余,那也是顓余的福分了。”回答語氣沒有半分嫌棄,倒顯得十分真誠。微點了點頭,雁黎憑空用指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