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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調(diào)整攝影機的拍攝角度,他的面前,場務正在往地上貼走位需要用的透明連帶。“來了?”周導叼著一根煙問,他有眼癮,通常早上起來都會叼根煙,等到中午差不多休息了才會點燃,很克制。喬映點了下頭。周導又說:“吃早餐沒?過會兒拍起來可沒時間給你吃東西,中間休息是拿來給你復習劇本的。”他調(diào)好了攝像機,斜著眼睛睨了一眼喬映,“昨天對過戲沒有,怎么看著一臉要去奔喪的樣子,昨晚上沒睡好?”喬映沒有隱瞞,點了下頭,“嗯,有點緊張,所以失眠了,沒怎么睡好?!?/br>他嘴上在說著緊張,神情里卻半分都沒有這種情緒,反而淡淡的,有的只是沒睡好的疲倦。周導沒有戳穿他,揮了揮手,“去換衣服吧,上好妝了就過來,臺詞走位都記熟了啊,我沒閑工夫給你時間讓你重新記這些東西?!?/br>“全都背下來了?!眴逃车穆曇衾飵宵c認真,轉(zhuǎn)身和陳念念一起去了化妝間。早上他出門的時候,巫問眉正在跟A市那邊她帶的一個正當紅的藝人打視頻電話、安排工作,等中午才會來片場盯著。片場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演員、場務、導演、場記……一一都站到了他們的位置上,伴著清晨的日光開始忙碌起來。喬映站在場景中,周圍古色古香的建筑,恍惚讓他生出了一種,他真的穿越回古代的錯覺,但隨即,這種錯覺,在瞥見周圍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時陡然消失。陳念念站在攝像機拍不到的地方,沖著喬映使勁點了點頭,甚至有些幼稚的比了個加油的手勢。場記上前來幾步,手中的場記板被他拍得震天響,伴隨著一聲“A”,攝影機上的小紅點亮了起來,對準鏡頭后的兩名年輕人,昭告著它正在運作的訊號。喬映和林淮云昨天上演過的場景重現(xiàn)了一遍,仿佛分毫不差,又帶了點經(jīng)過一夜發(fā)酵過后的、新的理解跟表演。屋內(nèi)安靜極了,多數(shù)人都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以至于只能聽見兩道男聲。一道低沉富有磁性,帶著病中的虛弱跟沙啞,一道冷漠又不近人情,分明是清泠泠的,卻讓人只能感受到它的同形字:冷。眼睜睜看著青年低下頭,將男人的手蓋在了他的心口處,睫毛極輕微地顫了一瞬,周導眼里溢出滿意之色,不自覺咬了下嘴邊上的香煙。錯不了了,是他想要的驚喜。不如品評面前這兩個人演技的好壞,單單是他們現(xiàn)在所飾演的角色,就讓周導十分滿意了。林淮云不用說,好歹是捧了大大小小幾十座獎杯的當紅影帝,對人物的琢磨與分析十分透徹深入,活靈活現(xiàn)地演繹出了一個活生生的十三皇子。十三皇子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他四書五經(jīng)熟記于心,更于治國之道上頗有研究。上至國家大道,下至民間野史,他多少都懂得些,但……人無完人。他在性格上的缺陷是無可比擬的。他自私、冷漠、涼薄、陰狠、毒辣,可以稱為殺人如麻,不能容忍身邊人的丁點背叛,也無法跟人建立信任。即位之后朝中眾臣對他褒貶不一,但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在背后稱他為暴君,種種加起來,基本已經(jīng)可以判定了他是個多可憐、可悲又可恨的角色。但偏偏,他這里出現(xiàn)了唯一一個特例——一個無名無姓,排號十七的影衛(wèi)頭子。相比起十三皇子這種人人避而遠之的性格,小影衛(wèi)在很多原著粉口中,簡直可以稱為小天使。小影衛(wèi)他也冷漠,卻是不知事的冷然,和見慣了生死的淡漠。他很忠誠,甚至可以說是愚忠,主子讓他殺誰,他的刀絕對會磨得鋒利無比,一刀斃命,主人讓他去死,他也可以把刀對準脖頸,毫不猶豫地割裂喉嚨。周導摸著下巴想。分明這一場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卻沒多少人說話,他們都被這一幕震驚住了。直到周導伸手,把攝影機上的小紅點取消了,才有人從他的動作中回過神,小聲開始討論。“怎么說……最后喬映的那個動作,不知道為什么給我一種,那怕林影帝現(xiàn)在把他的心挖出來,他也只會面無表情地說一聲主子干得好。”“對對,就是那種忠誠到愚蠢的感覺?!?/br>“我覺得還是林影帝的眼神好,太嚇人了,戲里戲外完全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他抬頭那一瞬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新人演的其實也不錯啊,他叫什么來著?”“無語,前面不是跟你說了叫喬映嗎?好笑是個純新人,前面一直在咱們劇組看戲的那個?!?/br>喬映耳朵好,周導身后那群不知什么時候闖進屋子內(nèi)的人正在談論的話語都被他聽得一清二楚。他眨了眨眼,簡單的動作間,小影衛(wèi)的眼神便陡然從他眼里消失,轉(zhuǎn)而變成了獨屬于喬映的冷淡。他拍了拍褲子沾上的灰,站起來,“林哥演的很好,我都入戲了?!?/br>林淮云也從戲中脫離出來,笑道:“不用這么說我,你演得也很好,如果跟我演對手戲的人狀態(tài)不好,我也達不到這么好的效果?!?/br>林淮云正說著,陡然察覺到了一道從人群中看過來的視線,很有針對性,直直落在他身上。這感覺不太妙,他背后的寒毛陡然間豎了起來,心里的警惕翻涌著升上來。林淮云回過頭,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瞳眸,里頭蘊含了很多意味,最清晰可見地就是瞳眸主人毫不掩藏的敵意。喬映順著他的視線回過頭,隨即微微張大了眼睛,有些詫異。【008,常佼什么時候過來的,他怎么突然就出現(xiàn)了,之前半個月一直都不知道在忙什么?!?/br>008老老實實地回答:【就在剛剛,周導開始看錄像的時候,他進來跟著一起看了。】早在喬映看過來的前一秒,常佼就收起了眼里的情緒。于是等喬映看過去時,只能看見常佼彎起的眼里盛滿笑意。周圍人很多,他十分遵守承諾,絕對不在人前叫喬映哥哥,只是張了張嘴,對著他比了這兩個字的口型。喬映無奈,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他看見了。常佼這才滿意地閉上了嘴,用笑盈盈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周導看完了錄像,滿意地點點頭,從攝影機前抬起頭,說:“好,這場一次過,拍下一場,兩分鐘后開始?!?/br>常佼往后退了幾步,有些莫名地,人群以他為中心,不易察覺地往外退了退,都離他遠遠的。他像是無所察覺,又或是察覺了但是根本不想去搭理,站在原地,就這樣看著喬映。常佼